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你不是在史密斯上学么?嘉音皱皱眉,刚想开口打消她这个念头,转念一想便改了主意,微笑着说:“我是参加的乐团公开招募,每学期会举办一次,虽然我们主要对本校学生招募,但也接受校外成员。如果你的琴弹得够好,她们会同意你加入的。”
俞颖急急的问:“谁负责新成员的录取呢?”
嘉音挑挑眉,把琴拿在手里倒提着:“乐团团长、常任指挥和我。三个人投票多数决。”
俞颖当下大喜,拜托她在投票的时候请一定多加关照。嘉音只虚应着。俞颖又与她寒暄几句,看到安静的等在一边的锦书跟杰瑞,不由皱起眉头:“他们是你的助理和保镖么?怎么我们说话也不避开。”
嘉音顿时怒了。她刚想出口反驳,看见锦书轻轻的摇头示意,才咽了一口气,但语气还是很冷:“俞小姐,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俞颖不以为然的挑挑纤细的眉。
“这两位都是哈佛大学的学生。”她看着俞颖脸色一变,“劳拉是在读的研究生。”
俞颖有一点尴尬,却以为他们不懂汉语,因此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锦书站在阴影里,又很巧妙的在自己的英语里带上了一点德语口音,因此俞颖并没注意这是自己的同胞。她再次对嘉音表达了祝贺,表示了自己加入乐团的愿望,以及对沈斯晔的委婉问候之后,终于姗姗离去了。
嘉音很尴尬。她看见从灯下走出的似笑非笑的锦书,连忙道歉。“没关系,”锦书轻笑,“这与你没关系。”
嘉音这才放了心,嘀咕道:“我就是不喜欢她那种纡尊降贵,真是的……”
而且她为什么愿意跑到另一个城市来,只为了参加一个学生音乐社团?想到这里,嘉音微微垂下睫毛,掩住了眸中的一丝冷。
锦书耸耸肩,微笑着没有说什么。能与嘉音相识的,想必也是出身国内的大贵族家庭,对他们这些“平民”说话,纡尊降贵倒也不奇怪。还好嘉音并不与她一样。尽管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她的生活环境与成长经历却完全与所谓的“贵族世界”绝缘。沈斯晔兄妹都没有令她反感的高傲睥睨,她猜想这是她能毫无障碍接受他们成为朋友的原因。
“其实我忘了告诉她,”嘉音忽地狡黠一笑,“当着全乐团演奏之后的投票,我作为介绍人是要回避的哦。”
锦书哑然失笑。她刚才与俞小姐握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双手的轻软柔若无骨,指尖细腻柔滑,绝不是常练琴的手。她练琴二十年,手指虽然还纤细挺拔没有走形,可也决不是西方骑士故事里总是赞美的那种“五岁孩童似的小手”了。
“安妮,”锦书感叹说,“你也变得很狡猾了。”
嘉音奸笑。“谢谢,近墨者黑。”
锦书笑得弯了腰。她们刚才的对话用的仍然是汉语,杰瑞茫然不知所以,完全不知道刚才一来一去的机锋,看见锦书乐不可支,好奇道:“劳拉你笑什么?”
锦书笑着摇头。
锦书与嘉音告别,杰瑞开车载着她走了。嘉音目送他们离去,才想起来应该挽留他们留宿的,不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司机在停车场那边等她。嘉音并不想在学校里显山露水,连注册学籍都用的是英文名字,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校长等几个人寥寥无几,保镖等人向来也只是远远跟着。刚才俞颖那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屈膝礼,却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让嘉音不由得有些郁闷。好在今天的演出大获成功,嘉音拂走那些不快的情绪,仍然觉得心情极好。
这时候燕京大概是上午九点半,只可惜伦敦正是半夜,不好给哥哥打电话报喜的。嘉音背着琴盒,在玉兰花林下翩然而行,只觉得自己插一双翅膀就能飘起来。
这种好心情,甚至在听到背后一声娇吼:“沈嘉音!”的时候,都没有减少。
嘉音笑眯眯的回过头,后面一个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女孩子正朝着她跑过来。她一站定,就含着眼泪指责说:“你不就是想羞辱我才这样做的?我和我妈妈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样对我?要不是你跟我抢,我怎么会选不上?”
嘉音靠着路灯,但笑不语。姚宝如被她这种态度激怒了,跺脚道:“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公主的头衔么?我还不稀罕呢!”
嘉音笑意加深,余光看到自己的保镖已经走了过来,才微笑着缓缓说:
“对不起,你是哪位?”
姚宝如的脸刷的红了。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嘉音的风衣领子,刚想朝她脸上大吼“装什么糊涂”,自己忽然被一双铁钳一样的手拖了开来。
“什么炫?!”
保镖毫不留情面的拖开姚宝如。嘉音安静的倚栏而立,没有制止的意思。姚宝如大怒,拼命挣扎着大哭大闹:“你们都欺负我——有什么了不起——”
嘉音示意保镖松手。姚宝如看看敌众我寡,恨恨的说:“沈嘉音你等着,看我不去找爹地给我报仇!”
嘉音挑挑眉:“悉听尊便。”
姚宝如一跺脚,哭着跑走了。嘉音不再看那娇柔的踉跄背影,转身走向停车场。
被宠坏的小孩。
“真对不起,你爹地,也是我父亲。”
24北国之春
姚宝如的确去找皇帝哭诉了。皇帝最宠爱他的宝贝女儿,听了她一番添油加醋的控诉,未免心中不悦。但念及嘉音年幼体弱,心又软了,因此只打电话警戒远在伦敦的次子,主题是嘉音年纪小不懂事,身为兄长应该多管教她云云。
沈斯晔早就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不动声色的恭谨听完,就挂了电话。当了三个月皇储,他现在练得涵养越来越好。
但还是打电话去问候嘉音。嘉音听了只是一哂。
“她没有被录取跟我有什么关系。”嘉音坐在别墅窗台上,眺望着远处教堂高高的塔楼,曼声说,“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跟她竞争。她想玩乐团不过是一时起意,自己失败了反倒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实在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
沈斯晔微笑:“嘉嘉,你好像很高兴。”
“是呀!”嘉音从窗台上跳下来,回到沙发上窝着,把脚搭在茶几边缘上,“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沈斯晔笑:“为什么?”
“也许是找到了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方法?”嘉音咯咯笑,“总之这让我觉得大家喜欢我不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当然也有小出一口气啦。我考乐团之前就知道她也在申请,现在可不是一石双鸟么?”
沈斯晔紧握着话筒,放心的吁了口气:“你开心就好。”心底却漫起一丝苦笑。
他知道的远比嘉音要多。而那个女孩子——或说,他的异母妹妹,其实与嘉音颇有相似之处,不管是容貌还是爱好性格,她们几乎像是一面镜子的两面。像这次,嘉音既然对参加乐团有极大兴趣,那么姚宝如也想着志在必得,实在并不意外。
嘉音不肯正视自己与最讨厌的人相似这一事实,她憋着一口气想做得更好。但在他看来,她们实在很像。连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出国念书都是如此相似,尽管最后的选择结果雷同。这一点颇为微妙,或许其间夹杂了别人的意志,好让两位皇族少女的形象和经历看上去尽量靠拢。但这对他而言实在并不重要,他需要顾及的只是妹妹而已。
沈斯晔不以为意地一哂,起身去开电脑。又到与锦书聊天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他总是特地留空。锦书的生活非常规律。她每天早上八点半到实验室,干活到十二点四十,然后边吃饭边浏览网络直到一点半。沈斯晔便趁这一小时难得的时光与她聊天。
忙于毕业论文前期准备的锦书偶或向他抱怨实验的复杂,他便安慰她大家都是一样崩溃。沈斯晔近期一直被公务缠扰,他的论文直到现在还如一团乱麻。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齐心协力的吐槽时间里,几乎成了无话不可以谈的好朋友。大概是精神波相当一致,聊天非常愉快,不过令他少许遗憾的是,讨论话题往往未免过于理性。
完全荡漾不起来的理性。
嘉音并未把皇帝的话当作一回事,照旧每周去与乐队排练。四月底又有一次公演,嘉音仍然担当首席,只是指挥换成了位三年级女生。这次公演打开了嘉音首席生涯的新局面,因为那天有一位著名的音乐批评家也去听了音乐会,回来就以谨慎的口吻写了一篇赞美文章。此后乐团演出的售票情况变得更加好了。
嘉音乐在其中。母亲很赞同她的行动,祖母虽然没明确的公开表示赞成,但从姚宝如此后再也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一事,也隐约可见太后态度的端倪。
沈斯晔对妹妹变得更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