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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陪嫁克扣了,自己也不怕,还有外祖母三千两和舅母给的那一匣子首饰,再加上这十年来自己的积蓄,算起来也不少了。
要知道像玉薇这样的庶女,也就四、五百两银子嫁妆。
玉仪私下换算过银子的比例,在这个时空里,一两银子能值现代的八、九百块,也就是小一千的数。自己手头上有近五千两银子,差不多也就是五百万,这会儿又没有炒房的,足够自己下半辈子的嚼用。
可惜古代女子必须依附丈夫,依附夫家生存,不然自己有这些钱,花钱雇几个丫头仆妇,每天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那才叫一个美呢。
玉仪甚至想过,只要嫁的人不是太坏,哪怕嫁一个酸腐秀才也不错,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就行。当然了,家里人口越简单越好。像江廷白那样的家族,上面一堆长辈,中间一群妯娌,后院肯定还有几个妾室,嫁过去脑细胞都要多死几个。
呸!那个黑心小白脸!
玉仪心里一阵冷笑,像江廷白那种人,首先想到的是自身利益、家族荣誉,至于女人什么的,不过是满足欲望和生育子嗣的必需品。
当然了,这样的人也会比较理智。
理智的好处就是,只要做妻子的恪守本分,贤良淑德不吃醋,管好丈夫的小老婆和庶子庶女,那么就会得到相应的尊重。
毕竟嫡妻也算是中层干部,当BOSS的丈夫总会给几分面子。
要说这样的人选不能算太差,比那些人品有问题的,赌博□的,玩背背山的,还是要高出那么几筹。
…………不过,自己拿他做假想对象做什么?
难道说,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怀春的年纪?还是十年没听到人表白,连那样的谎话都让自己浮想联翩?玉仪摇了摇头,决定就此打住遐想。
“小姐……”扶琴带着哭腔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我闯祸了。”
“怎么了?”玉仪知道她一向十分稳重,不知何事吓成这样,为免她惊慌失措说不清楚,尽量平缓语气道:“别慌,有事慢慢说。”
扶琴稍稍镇定,回道:“刚才我去小厨房端银耳羹,没看出碗盏差别,结果把太太炖的桂圆燕窝端走了。”
玉仪失笑道:“我当是什么呢?端错了,换回去不就是了。”
“小姐忘了。”扶琴低下了头,“方才小姐在教四小姐识字,说是不想吃,让我拿下去吃……”
玉仪想了想,方才自己的确是这么说过,不由笑道:“吃了便吃了吧。回头我去跟太太说,就说是我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再把咱们带回来的送几两过去。”
“我……”扶琴欲言又止,“我尝了一口,觉得有些不像银耳,……心里一吓,失手把那碗盏打碎了。”
玉仪忍不住扶额,道:“下回一次把话说完。”
彩鹃啐道:“看你笨的,吃个东西都能砸了碗。”
正说着话,便有阮氏的丫头找了过来。
“三小姐。”那丫头玉仪认得,叫做翡翠,说话一贯的清脆利落,笑吟吟道:“方才小厨房的人呢说,太太炖的官燕被人端错了。那边还有一碗银耳没人来取,听说是三小姐这边炖的,所以来问问,想是一时认错也是有的。”
玉仪早撵了扶琴出去,笑道:“是端错了,我吃了才知道。”
“太太说了,若是三小姐爱吃,回头再人送点过来。”翡翠笑眯眯的,又道:“只是叫我把那碗盏取回去,那是成德年间的旧物,太太素日最心爱的,要不是装燕窝也舍不得拿出来。”
玉仪的心思飞快转了转,…………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自己正担心那碗盏值钱,偏生就成了阮氏的心爱之物,还被自己的人砸碎了。
扶琴不认识东西也罢了,小厨房的人也不认得吗?怎么会把东西给错了?若是阮氏还在为公主府的下人介怀,专门挖了这么一个坑,等着人去跳,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奇怪的是,自己这边的人刚砸了碗盏,阮氏那边就知道了。
看来外院的小丫头里藏龙卧虎,还有几个千里眼啊。
而且阮氏动作这么快,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即便丫头仆妇都是公主府的人,只要是她想知道的,还是一样能知道。
“这可怎么是好?”玉仪脸带愁容,懊恼道:“方才我尝着味儿不对,一惊吓,就失手把碗盏砸碎了。”
“这……”翡翠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迟疑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跟太太说。”
玉仪叹道:“我跟翡翠姐姐一起去。”
见到阮氏,玉仪笑着赔了不是,把责任都拦在了自己身上,…………免得回头阮氏发作起来,扶琴要吃暗亏。
阮氏听了玉仪的一番“解释”,倒没生气,仍是一如平常般温婉,摆手道:“砸了便砸了吧,东西就是给人砸的。”
赵荣家的也道:“不怪三小姐,只怪那些丫头没服侍好。”
玉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玉娇在旁边嘟嘴道:“一屋子的笨丫头,前几天才砸了那套粉瓷金茶碗,今儿又弄碎了太太的东西,就该好好的罚她们!”
“算了。”阮氏似乎毫不介意,只是道:“你三姐姐刚回来,丫头们还不太熟悉咱们家,等过一段日子就好了。”
一出闹剧,就这么轻轻揭过?
玉仪有些看不穿了,心道莫非自己心理太阴暗,错怪了继母?面上不便露出,只是闲闲陪着说话,眼见快要用晚饭方才离开。
谁知道刚回房没多久,珍珠便过来传阮氏的话。
“三小姐。”珍珠笑吟吟的,指着身后一个鹅蛋脸面的美貌丫头,“太太说,‘姑娘离乡多年才回来,只怕对家里不熟,所以让碧如过来帮几天忙,等姑娘什么时候不需要了,再让她回去便是。’”
这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吗?
自己留下了公主府的人,阮氏到底心中不甘,隔了这些天还是塞一个人过来。若单论人数倒是自己胜了一筹,可惜自己留下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在阮氏跟前,而这碧如却好似一根肉中刺,时时刻刻都叫人不舒服。
端午(上)
“你叫碧如?”玉仪笑了笑,“名字倒是跟彩鹃她们合上了。”
“给三小姐请安。”碧如上来磕了头,“原来不是叫这个的,正因为彩鹃、素莺两位姐姐,才新改了名儿。”然后又道:“太太说了,‘若是姑娘不喜欢这个名儿,就由姑娘换一个。’”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叫什么都差不多。倒是人来了,说是暂时帮忙,却连名字都顺着这边换了,往后只怕是不好打发。
方嬷嬷笑道:“碧如姑娘原是太太身边得力的人,放在三小姐这儿,委实是大材小用了。不如这样,彩鹃她们若有什么不懂,回头去问碧如姑娘便是了。”
碧如眸光微微闪烁,回道:“嬷嬷放心,我是个最老实本分的人,即便帮不上姑娘什么,也绝不会添乱。若是姑娘不喜欢,太太便埋怨我粗笨不中用,只好派个更伶俐的姐姐来了。”
方嬷嬷闻言怔住,一时无言。
玉仪算是听明白了,无论如何阮氏都是要插一个人来的,不是碧如,就是紫如、蓝如、黄如,今儿不来便是明儿,还不定因此闹出什么事来。
倒是这个碧如很有趣,既把阮氏的意思说清楚了,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居然是盼着自个儿留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不小心,两面都不讨好,到时候太太小姐全都得罪了。
碧如见她不说话,以为还是要撵自己走,赶忙跪下道:“三小姐,我的针线活计不错的,彩鹃、素莺两位姐姐在屋里忙,我就在外面做针线,一定不给三小姐添乱。”
玉仪顺着看过去,发现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配上白皙的皮肤,楚楚可怜的小儿女姿态,委实算得上是一个妙人儿。
难道说因为长得好,又有心往上爬,所以被阮氏不容,才被派了这个苦差事?若是做了小姐的丫头,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做姨娘的资格,毕竟再好色的老子,也不好意思收用女儿房里的人。
可是,碧如的眼里并没有委屈啊。
莫非她不愿意给人做小?可若是便宜爹看上了,即便她躲到自己这里来,以后年纪大了放出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或许,她是故意在洗白自己?
不论如何,既然反正都要来一个,这个看着还算顺眼,那就是她吧。
玉仪略作沉吟,颔首道:“那就委屈碧如姐姐了。”
方嬷嬷欲言又止,玉仪微微摇头,挥手让碧如先下去换住处,方道:“谁来都是一样,这个看着还好。”说着无奈一笑,“咱们回来不久,不便多生事端。再说了,明枪总比暗箭好防一些。”
方嬷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玉仪让把人都叫了进来,正色道:“碧如是太太身边的人,便是我,也要看在太太的面上,敬她一、二分。你们是外祖母给的人,在京城里见多了贵人,可如今咱们是在苏州,可别给我拿大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