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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给罗熙年切了脉,没看出个什么端倪,只开了一副解油腻带安神的汤药,让多休息休息,说是调养过来胃口就好了。
玉仪微微烦躁,让人拿了赏银打发人走。
“你别担心了。”罗熙年反倒安抚她,“这个就是一个庸医,我再找个好点的大夫瞧一瞧,买个安心大家清净。”
玉仪想起一个人,先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担心罗熙年多一些,开口道:“江府不是认识一个神医吗?就是上次给我表嫂看病的那位,不如把他请来看看。”
原是要说让罗熙年去找人看的,又怕他不当一回事,还是觉得当面问清楚了,自己方才能够放心。
罗熙年微微皱眉,“罢了,好大夫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
…………上次是为了玉仪不得已,否则得话,实在不想求到江廷白面前,因此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玉仪见他犯了拧,又不好多说,只得按下不提,说道:“那就叫宫里的太医来,总该比街头买狗皮膏药的好一些。”
罗熙年应了一声,“你不用张罗,回头我去宫里的时候看看便是。”
第二天,罗熙年黑着一张脸回来。
玉仪心头直跳,拉了他到里屋单独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太医看出什么不妥?”
“哐当!”一声,一直茶碗被砸在了地上!
罗熙年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脸色阴霾的想杀人,冷笑道:“好好好,很好!暗地里争不过就明着来,公然要毒死自家兄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折腾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后面基本是甜蜜到结文~~~再折腾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115 不义(下)
“中毒?!”玉仪惊呆了。
外面的丫头们听见屋里有响动,又不敢闯进来看,还是蔡妈妈仗着身份不一般,在外头问了一声,“老爷、夫人,要不要紧?”
“没事,我不小心打了茶盅。”玉仪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迅速恢复了冷静,…………她自来是这样的性子,闲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遇到大事反倒沉得住气静下来。
罗熙年在宫里找了太医把脉,得知讯息后一路气冲冲回来,火气还没有消,心里更是又惊又怒,连带胸口觉得更闷了。
“你现在觉得怎样?”玉仪先管不了抓凶手什么的,急问道:“太医怎么说的,开药没有?先别生气,给你解了毒才是最要紧的。”
“太医说药有些复杂,自个儿熬制把握不好,正在配丸药,明日取。”
玉仪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心疼道:“那我先去让人熬点绿豆汤。”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罗熙年的神情有愤怒,也有寒凉,“太医说了,我中得是一种慢性的毒,靠得就是一天一天的累积,以至于越来越深。”冷冷一笑,“杀人不过头点地,呵呵……,人家还钝刀子慢慢磨呢。”
“慢性?”玉仪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这毒你早就沾上了?!”急问道:“太医知不知道是几时开始的?咱们也好顺着日子去查啊。”
“具体的人家也说不好,大概十来天前吧。”
十来天前?
十来天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玉仪脑子里有点乱,一下子想不出什么眉目,看了看罗熙年,上下打量,“该不会是……,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男人身上能有什么东西?罗熙年又要去早朝去卫所,连荷包都没有挂,腰间只有一块旧年的玉佩,根本找不出不妥来。
玉仪茫然了,“难道是咱们屋里有脏东西?”
“搜!”罗熙年微眯着双眼,沉声道:“就算把地皮翻过来,也要搜出那腌臜东西!”
“可是……”玉仪又有些奇怪,…………如果真有什么毒物在屋子里,岂能只毒了罗熙年而不毒自己?那不成,毒药还通灵性识得男女?
况且自己的屋子外人不得进,连问棋这样的二等丫头,都只在有事时进来回报,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里屋来。
不过眼下顾不得推理这些,说道:“要不这样,你先到书房歇一歇,我带着人在屋里慢慢的搜。”顿了顿,“免得闹出太大的动静来,那些背后害人的一计不成,紧赶着又生一计,可不就逼坏你了。”说到最后,声音忍不住带出哽咽来。
“既然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能留下你在这儿?”罗熙年见她犹豫,伸手拉她道:“走吧,那东西没有那么毒,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事的,让段嬷嬷她们在屋子里找就是了。”
玉仪也不放心离开他,只得出去交待了段嬷嬷,让搜一搜不是自己的东西,没有说中毒一事,免得惊慌失措的众人走漏消息,然后跟着罗熙年走了。
而且这种状况下,玉仪免不得要怀疑六房的下人。
…………消息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晚饭时分回来,段嬷嬷等人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咱们屋子里有东西,又不是你身上,还能是哪里呢?”玉仪十分无奈颓丧,心下正为罗熙年中毒而烦恼,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晚饭桌上菜式琳琅满目,小夫妻俩都没怎么动筷子。
“会不会……”玉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抬头时,罗熙年似乎也要说点什么,两个人不约而同往西边看了看,…………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书房!
罗熙年静了静,说道:“看来是了。”
玉仪颔首道:“其实现在细想一想,这些天你大都是晚上胃口很差,中午没去书房就好一些,倒真是我们疏忽了。”
…………难怪自己去了一趟,回来胃口就不大好。
既然找出一点眉目,罗熙年也不那么着急了,纳罕道:“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出了倚松和扫药,根本就没有外人进过书房。”声音微冷,“若说是他们两个做的,还真是叫人难以相信,……到底要多大的好处,才会连命都不要了!”
然而搜查书房的结果,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要是太明显的东西很容被发现,既然四房起了杀意,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这跟当初四房设计毒害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当初自己死了。
…………国公府死了一个儿媳妇,再娶一个就行,又不是自家的血脉,死了便死了。
即便是外祖母知道这事,恨归恨,但却不会倾尽全家之力给自己报仇,不然和国公府杠上了,顾家的人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到底,自己对于顾家只是一个外姓女,没有那么重要。
况且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又重视家族兴衰,想必就算是明芝屈死了,作为娘家的公主府,也一样不会公然去叫板闹事。
可是罗熙年不一样,他是鲁国公最心爱的嫡出幼子。
四房下手,必定会做得干干净净。
…………这可就叫人头疼了。
罗熙年再次向卫所告了假,在家调养身体。
书房成了六房的禁地。
不过让玉仪感到欣慰的是,太医的药效果不错,加上罗熙年再也不去书房,前段时间恶心、难受等症状渐渐减轻,慢慢的胃口也好些了。
“这段时间,四房不会又在谋划什么吧?”
“肯定闲不住的。”罗熙年斜斜的歪在美人榻上,刚吃了丸药,嘴里发苦,正在享受专人服务,…………一颗又一颗玉仪亲手腌制的蜜饯,送往他的嘴里。
甜东西他并不爱吃,更多的是享受妻子的温柔罢了。
“别担心,好歹我也在锦衣卫呆过的。”罗熙年心下蓄了浓浓的杀意,还有无法抑制的愤怒,明明知道兄长下手,可是却偏偏找不到蛛丝马迹!
给兄长下毒?人家都是老手了,这可不大可能。
难不成……,非得真枪真刀的面对面拼杀?!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半晌外面响起脚步声,彩鹃喊道:“老爷、夫人,国公爷和太夫人过来了。”
玉仪赶忙将蜜饯放到一边,朝罗熙年递了个眼色,示意别动,自己迎了出去。
小汤氏亲自掀了门帘子,让鲁国公进来。
“爹,娘。”玉仪上前福了福,“小六身子有些虚,还难受着呢。”
鲁国公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坐下,朝罗熙年问道:“怎么又告假了?是不是上次的伤口没有长好?这次就好好的歇一歇,等痊愈了再去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