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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那天进宫,一进院门,便看见她坐在廊间,怔然地望着不远处冯绍陪伴凤歌的背影,眼神那样怅惘,心中不禁一疼。走过去,他将手在她的肩头按了按,她抬起眼,看见是他,勉强笑了笑:“你来啦?”
“我想……”冯野斟酌着用词:“彦祖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在做,所以才暂时未与你联络。”
席容轻轻“嗯”了一声,便未再说话。是,她要相信,他不会忘了她。“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席容强敛了愁绪,站起身往凤歌他们的方向走去,冯野也随后跟上。
走近的时候,听见冯绍正在对凤歌说:“看,那边树梢上有一朵花是淡粉色的哦,凤歌想不想要?我去摘给你。”
席容微笑,眼眶发酸。
冯绍现在每天就是这样宠着哄着凤歌,仿佛她什么都听得见,什么都看得见,仿佛他的心思,她都能体会。这样的他们,真的不能说不幸福。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发酸转过头来,望着她和冯野一笑,眸光柔和宁静。
席容伸手,帮凤歌将风吹散的发理好,然后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歌,你看,我们都陪着你,你也应该乖乖听话,早点醒过来,陪伴我们,对不对?”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有风拂过,那一刻,凤歌的睫毛,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这一天,席容正在午休,冯野忽然到来,说接到军中急报。
在席容展开那张纸时,冯野不忍地别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
而席容在看完那几字之后,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陈阅已率三十万大军奔赴赤河,而天楚都城之外,还有二十万军队集结,整装待发,传说将由彦祖亲自带领,进攻冯城。”原来,他就是在忙这件事。席容紧紧咬着嘴唇,将那张纸缓缓地在手心揉成一团。半晌,她抬起头来,眼中已是冰凉的平静:“我们如今可用的兵力有多少?”
“原来的二十五万,加上这大半年新增的十五万,一共四十万。”冯野回答。
不仅兵力不如天楚雄厚,而且天明国真正可打硬仗的将领只有冯野一人,但他有怎么能分出身来,同时对付陈阅和彦祖?
席容沉默许久,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我随你去吧。”
冯野整个人愣住,随即连忙阻止:“那怎么行,太危险。”
“国若是亡了,在哪里都一样危险。”席容自嘲地笑笑:“到时候你去赤河,我驻守冯城。”
“不行,你就留在帝都,哪也不要去。”冯野皱紧了眉,语气冷硬。
席容的眼神,无奈却又坚定:“我现在是天明国的女皇,担负的,不仅是我个人的安危,而是社稷存亡,所以,我必须去。”
她站起身来,在高台之上,俯瞰那一地残阳,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朕意已决,不容再劝。”
冯野的身躯微震,没有再言语,深深地一拜,转身出了朝堂。
而就在当天,席容夜召群臣,宣布自己将御驾亲征,众人皆惊异莫名。
席容看着殿中的憧憧人影,声音极其平静:“朕这次走,将带走八万御林军,以补充兵力之不足,仅留两万人留守,若到了此等危急关头,还是有人心存异意,那么大可趁此机会谋夺帝都,朕不在意,反正待天明国灭忙,这里也同样会是座死城。”
昏暗的灯火下,每张脸皆是肃穆怅然,一片死寂。
“朕还是那句话,国之广厦倒塌,覆灭的是天下苍生,而不仅仅是朕,因此,万众一心,或是同归于尽,但听凭诸位自己选择。”说完这句话,她起身离开。那张空荡荡的龙凤金椅,映在人眼中,折射出一片凄凉悲壮的光景……
那碗席容回到寝宫,默然凝视床上躺着的凤歌许久,将冯绍单独召进了内室。
“我明天就得走了。”席容沉沉地叹出一口气,看着冯绍:“凤歌需要每天以我的血喂蛊,所以不能分开,只能由你保护她,我们一起走。”
“好。”冯绍深深望了她一眼,并未多言,干脆地答应。
第五百四十四章 箭在弦上
席容又将眼神转到凤歌脸上,语气伤感:“我也不知道,这一次会结局如何,就只怕拖累了凤歌。”
“凤歌也会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冯绍用当初席容对他说过的话,安慰她。
席容微笑,嘴角却发烫,轻轻抚摸了一下凤歌的脸,低问:“你愿意吗?”
凤歌依旧那样安详地躺着,似乎无知无感。
“对不起,如今我……没得选择。”席容苦笑,为她将被角掖好,让冯绍守着她,自己则起身前往御书房,去安排政务。
冯绍看着她孤寂的背影,也是深深一叹……
次日清早,席容轻装简行,随大军出发,凤歌被安顿在马车中的床上,冯绍骑马跟在车旁。
一路上,席容几乎都沉默地望着窗外,极少言语。她只盼,这大好山河,不要葬送在自己手中。即便最后的结局惨烈,她也必须倾尽全力。
冯野此刻,和她的心情一样沉重。如今的天明国,已非天楚的对手,即便他能以少敌多,抗住陈阅的三十万大军,但加上一个彦祖,几无胜算。而他最担忧的就是席容。不仅身陷险境,还要和所爱的人对阵,多么残酷。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她。她会坚持到底。
放慢了马,他回头,对冯绍使了个眼色。
冯绍会意,在休憩期间,假装无意地走到他身边。
“待我去了西桀,她们姐妹二人,就交给你了。”冯野嘱咐,语气压抑。
冯绍点头:“我知道。”
“若是……”冯野苦涩地笑了笑:“我回不来了,你要保护好她们……”
“你当然会回来。”冯绍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别说丧气话。”
“好。”冯野也打住话头,随即又告诉他,冯城王府内何处有暗室可以藏身,从哪条密道可以出城,冯绍一一记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推开,之后的行程中,两人再无交流。
抵达凤城,便意味着将后分两路,陈阅之部已出了天楚,将至西桀,冯野再耽误不得,即可便集合军队准备出发。
席容在城楼为他们送行。
她高举起一碗水酒,俯瞰城下如林大军,坚毅决绝:“天明国如今身陷险境,只有众志成城,才能救家国于水火之中,朕也在此向天地苍生起誓,必将与天明国共命运,国在,朕在,国亡,朕亡。”语毕,她将那酒一饮而尽,摔碗为誓。
夕阳将她的身影镀上了一轮金色
的边,那一刻,仿若成神,众生仰望。
“誓死保卫国土!”
“誓死效忠皇上!”
呼声雄壮如澜,直冲云霄,久久不绝……
冯野和陈阅的军队,几乎是同时到达赤河,随即便正式开战。虽然天楚军队实力雄厚,但是天明国是抱着破釜沉舟之心去的,异常勇猛,并没有让对方占到什么便宜,战况虽呈胶着状态,双方都是寸土不让。
而在冯野走后的第七天,彦祖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其实,当彦祖听说,席容亲征之时,一度几乎想放弃,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身为君主,也不能罔顾民意,何况如若领军者换做了别人,席容更是危险,所以他最后还是只能咬牙前来。
当他远远望见城楼之上,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身影,心中钝痛。她和他,终于还是不得不走到了这一步。
席容其实已经看到了她,那个人的气息对她来说,太过熟悉深刻,即使再遥远,她也能一眼认出。心中酸楚,她却不能有分毫动容,只能冷然看着他策马缓行,离她越来越近。
两人就这样遥遥对视,他们之间,明明只有空旷的原野,却似隔着翻不过去的山,越不过去的海。这便是最残忍的命运,总是将最爱的人,推到最不该的位置上。
许久,彦祖慢慢调转方向,退回五里开外扎营,席容的身影,也从城楼上隐去,回到议事内厅。
她知道,彦祖最擅长的,但是突袭。以逸待劳,静观其变,在对手警惕心放松或者是耐力下降的那一刻,一举出击。
而防守的一方,其实永远比进攻的一方被动,长时间提心吊胆的等待,极容易生疲,从而给对手可趁之机。
因此,她将御林军和守军的头领叫来跟前,布置分工:“不必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而是轮流换防,守军善远射,御林军擅近攻,所以双方配合,各司所长。一旦发现敌人有攻城意图,守军便以箭雨相抗,而御林军则守在城墙上的各个隘口,与冒死突击的敌军搏斗。”
这个战术颇为有效,天楚军连续两次空袭,都无功而返,而且天明国伤亡甚少。
久攻不下,此次跟随彦祖来的将帅,已有些按耐不住,当看见席容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