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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先去城楼再次视察了一次,又对王将军嘱托完毕,便回府接席容上路。
席容早已准备好,挽着自己的包裹坐在马车上等待。
他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上了马车,下令前行。
一干奴仆在门口翘首以望,却独独不见了小秋……
而那天傍晚,远在天楚的彦祖接到了飞鸽传书。看后久久望着远处沉默,李玉站在一边,低声问:“陛下,发生何事?”
“她随冯野回帝都了。”彦祖的笑容颇为苦涩。
李玉犹豫了一下,出言安慰:“娘娘的心中只有陛下。”
彦祖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我是担心那个傻丫头以身犯险。”
“娘娘她……”李玉迟疑地望着他。
但彦祖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的忧色越来越浓重……
……
此时,冯野和席容乘坐的马车已入沙漠。夕阳和朝阳极为相似。席容趴在窗口,又想起了当初她和彦祖离开天明国,在沙漠看日出时有过怎样的疯狂。难言的羞涩和伤痛在心中翻滚,她在那残阳的映照下几乎快落下泪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冯野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立刻用指尖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转过头来对他勉强笑笑:“没事。”
他心中一疼。明白了此刻她在想谁。“没事就好。”他点点头,将脸转过去,看向另一边的窗外。那席天盖地,惨烈的红,也将他的眼眶刺痛。曾经,他们在彼此心中占据着最柔软的地方。
可如今,他心里的那个地方仍旧是她,可她的心却已被别人占满,再无属于他的位置。这便是宿命,他放弃了她,所以最终被她放弃。而他,或许终生都说不出其中的不得已。
到了深夜,席容终于睡着,却还蜷在她那边的角落里,并未向冯野靠近。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地裹住她,然后借着淡白的月光,看着她恬淡的睡颜。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他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又在快要触到的那一刻,猛然缩回了手,咬牙惨笑。他已经不能再这样做。
以后,无论她需不需要,他都会守护在她身边再不离开。他再也不会抛下她,直到他死。
而她在梦中大约是觉得冷,越缩越紧。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借由手心给她输入真气御寒。
就这样一直到清晨,在她睫毛微颤,快要醒来之时,他又及时撤回了手,假装靠在另一边的壁上睡着。
席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他的披风,心中一暖,悄悄地又将披风盖回他的身上。
他装作此刻才被她惊醒,迷蒙地睁开眼,望着她笑了笑:“天亮了。”
“是啊。”她也微笑:“谢谢你。”
她现在经常对他说谢谢,让他心里发疼,因为这意味着生疏。
“不要再对我说谢谢,永远不要,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席容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最终还是只能低着头,又说了一声:“谢谢。”
他眼神里,有痛色一次而过,但再没继续坚持,转开了话题:“今天晚上,就有客栈可以歇息了,会睡得好一些。”
她却摇摇头,轻声说:“要是行的话,还是继续赶路吧,我想早点回到帝都。”
冯野心情更加沉重,却也只得应了一声。
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他们终于到了帝都城外。望着高耸的东华山,席容不禁心中唏嘘。别人的人生是往前走,而她的人生,仿佛是往回走。她又顺着当初离开的路线回到了原点。只是,心境已不同。
经历过那么多惊心惨痛的曲折,如今她只想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安危,生死,她都已置之度外。反正,她已是死过几次的人,再没什么好怕。深吸一口气,她转头对冯野微笑:“进城吧。”
而这城门并不好进。冯绍自然也得到了冯野回来的消息,若不是怕伤了席容,在路途中他就已动手。现在,他已至城门口亲自“迎接”。
当马车被截住,冯野低声让席容在车中不动,自己先行下车。
“大哥怎么回来了?”冯绍冷笑:“陛下不是命你守卫边关么?”
冯野扯了扯嘴角:“我回来给你贺喜啊,你又是高升又是娶妻,双喜临门,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不亲自道贺?”
“大哥对我,真是情深意重。”冯绍皮笑肉不笑:“那便回府里,小弟好好陪大哥喝一杯。”
冯野泰然应允:“好。”
他并不怕冯绍在王府设埋伏,毕竟若是他在自己家里出了事,那么凶手的范围便锁定太小,他冯绍怎么都脱不了关系。
随后,他便又回到马车中,依旧拉紧帘子,而冯绍也似根本没觉察到车内还有其他人,在旁边策马同行。
马车一直进了王府大院,最后停在临风馆门口。
冯野先下来,席容随后缓缓掀开帘子,望着马上的冯绍,淡定微笑:“好久不见。”
冯绍的手顿时勒紧了缰绳,半晌才轻轻回了句:“好久不见。”
席容从从容容地下了马车,便站立在一侧,安静地等待他们的安排。
“进去吧。”冯野没再看冯绍,对席容说。
她也未反对,只对冯绍微微颔首,便转身,慢慢走进了院子。
冯绍的眼神苦涩疼痛,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叫住她。
冯野在她的背影消失后,抬头看向冯绍:“晚宴准备好了,便差人来告诉我一声。”语毕也转身离开,冯绍终于出声:“她回来干什么?”
“她现在还能去哪儿?”冯野反问。
冯绍再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唇,一扯缰绳,往碧绿居奔去……
晚上,冯绍居然还真的筹办了宴席,而且邀请的不止冯野一人。他选择的是冯耀威每年祝寿的地方。他是要告诉自己,如今他已是摄政王。冯野进入大厅时,嘲讽地笑。
其他大臣见了冯野依旧恭敬,可和对冯绍的恭敬程度相比,已有高低之别。这便是世态炎凉,但冯野毫无所谓,他对某些东西,并不像冯绍那般在乎。
冯绍坐在正中央的高座上,俨然是当年冯耀威的架势,谈笑风生,尽离谄媚赞美,志得意满,只是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滑过冯野,冷芒暗藏。
众人在敬过冯绍之后,自然也得敬酒给冯野,毕竟虽然相比之下,他如今暂时失势,可他仍手握兵权,日后会否反戈一击,也未可知。
冯野倒显得极为低调,对所有敬酒都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并不多说。
在别人眼中,这便是颓败。
冯绍已暗中着人散布消息,说当初阻拦女皇回宫之人就是冯野,所以女皇归位,才将他远调边疆。
他们都揣测这次冯野回京,大约是为了请罪或者辩解。觥筹交错,众人都假装糊涂,只是饮酒作乐,不理冯家兄弟之间的恩怨纠纷。反正说来说去,这天下,都是姓冯。
这几日在朝上,他们也已看穿,女皇仍旧和当初一样,不过是冯家人手中牵着线的木偶,一切主张不过是别人暗中操纵,借她的口传达而已。
夜深,人渐渐散去,冯野也起身,打算返回临风馆,却被冯绍拦住:“大哥,今日不如前往碧绿居,我们兄弟好好叙旧一回。”
冯野淡笑:“我们也不过几日不见,有什么好叙呢?”
“关于她。”冯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冯野的眼神并不躲闪,镇定地看着他:“她的事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冯绍明白,他在暗指自己和彦祖的联系,也不避讳,干脆直言:“不错,我的确知道缘由,所以我更觉得奇怪,她为何一定要回帝都,就和你安安稳稳地生活在冯城不好么?”
冯野望着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静的眼神下,似掩藏着极大的痛楚:“如今她的心里并没有我。”
冯绍一怔,心中感觉难以言喻,过了片刻才说:“那她……回来又怎么办?”
冯野缓缓摇了摇头:。;T“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能一切依着她,再没别的办法。”
冯绍也沉默了,最后转身离去。
冯野望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后也返回临风馆。
席容房中的灯还亮着。他的心中顿生温暖,她是在担心他吧,所以直到现在仍然没睡。走过去,他轻叩了叩她的房门。
果然门应声而开,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脸上有放心的表情:“你总算回来了。”
她一直在担心,今晚是场鸿门宴。
“没事。”他将手负在背后,对她微笑,怕自己会忍不住抬手揉她的头发。她现在的样子,太让人想心疼宠溺。
“那就好,这几天你也奔波累了,早点睡。”她点头。
他“嗯”了一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原本郁结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