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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轻轻的起身,拿掉他手里的绣品和针。又轻手轻脚的进屋拿了薄被,给他盖上,拢了拢被角。沈岫云睡的很熟,江凡自己也回到椅子上,靠着椅背继续睡了。
觉得身上有点凉了,江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岫云还在睡,太阳也西斜了。
岫云怎么睡那么久?江凡探过身来,岫云脸有点红,呼吸也有点急促。忙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比比。恩,有点热,不会是发烧了吧?还是去叫大夫来看一下的好。
先把岫云抱进屋里为好,一手穿过他的胳膊,一手托起腿,一用力就抱了起来。先放到床上躺好,脱了鞋,盖好被子,沈岫云还是没动静。江凡带上门,走出了院子,才加快脚步,拉了大夫就过来。
大夫探了脉,原来只是着了风,因着身体的底子虚,才显着严重的。
大夫开好方子,江凡又跟着去抓了药。
等拎着药包回来的时候,刚好见沈老爹也到了门口。
“大叔,岫云受凉了,我刚抓了药,马上就给熬上。”江凡举了举手中的药包。
“江凡,真是麻烦你了,我们家那么多的事。”
“大叔客气了,我在这也没亲人了,我是真心把你们当一家人的,你们不嫌弃我就好了。”
“怎么会呢,你不嫌弃我们一家麻烦就好了。”沈老爹笑着说:“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恩,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江凡微眯了眼。
熬上了药,进屋看岫云还睡着,给他掖了掖被子,江凡就关上门出来了。
坐在院子里,一边看着药,一边和沈老爹说话。
“大叔,我一直想问,岫云的脚到底是怎么会这样的?”从第一次见,江凡就觉得奇怪,沈岫云的脚明明是人为的伤,谁会对这样的人下这样重的狠手呢?
沈老爹一愣,半晌没说话,眼泪却出来了。
江凡一下慌了,忙找手帕子。“大叔,我不问了,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
沈老爹摇摇头,擦了下眼泪,良久,才缓缓开口。
一年前,沈老爹还是京城沈尚书家的侍夫。因为地位低下,又没有女儿,常常被欺负,连带着岫云和岫玉,都吃尽了苦头。岫云是长子,正夫冯氏也是大族,生了二子岫珠和沈家的嫡女,之后是岫玉,还有别的侍夫生的几个儿女。
那沈岫珠仗着爹爹地位,也是家中一霸,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毒打,偏那冯氏又骄纵儿子,身为长子的岫云更是吃尽了苦头。
岫云无意中遇到了安平王世女,世女对岫云一见倾心,托人说媒,要明媒正娶岫云。几人都很开心,一来,岫云终于不用在家受苦了;二来,看在世女的面上,沈老爹和岫玉也会好过些。
沈尚书对攀上了安平王世女这件事很满意,家里也就开始准备婚礼的各项事宜了。岫云对世女也很有好感,沈老爹父子三人更是开心,便开始准备嫁衣,盖头等。
不成想,一天冯氏叫岫云过去说话,说是要教导礼仪,不可失了大家风范。过了很久岫云都没回来,沈老爹心里很不安,隐隐觉得要出事。终于等到沈尚书下朝回来,刚准备去问,就见岫云被几个小厮抬了回来。几个人放下岫云,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忙看向岫云,岫云却是早就昏迷了过去,身上也没什么伤口,就见脚踝处有点点血迹。刚想解开布巾看看,岫云就哼了出来,两人不敢再动,只有去请沈尚书过来。不料,却得知沈尚书一回来就请到了冯氏那里,说是有事商量,不要打扰。
沈老爹只好叫人去请大夫,自己看着岫云不停的流泪,这到底怎么了,千万可别有个什么才好。
大夫来了,扎了几针,岫云就醒过来了,却疼的嘴唇都咬破了。忍着疼让大夫揭开了布巾,几个人都红了眼,岫玉更是吓的直哭。脚踝已经不流血了,看来是上过药了。但是肉皮翻开,深可见骨,说不上的惨烈,怎么会这样?沈老爹咬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伤慢慢养着吧,以后想走路是不行了。”大夫遗憾的说,见过惨的,也没见过惨成这样的,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什么意思,不能走路?”沈老爹叫起来,一把扯住大妇的衣袖。
“脚筋断了,治不好的。”大夫摇头,这人一辈子是毁了。
“脚筋断了?不能走路?”沈岫云喃喃道:“爹,她骗我的是不是?我就要嫁人了的。”
“岫云——”沈老爹抱着失神的岫云哭,岫玉也扑过来,三人哭成一团。
“岫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爹说啊,爹一定为你讨个公道!”沈老爹擦干眼泪,到底是哪个狠心的,居然这样害人!
“爹,说了有用吗?”沈岫云呆呆的道。
眼前又浮现刚刚的场景:正夫叫自己过去,自己一进屋就给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按住了,接着被堵上了嘴,就有人拿了个抓野兽的夹子,夹在了脚踝上。自己当时就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太狠毒了,我这就去找大人,云儿你等着!”沈老爹抹着眼泪出去了,沈岫玉趴在床边哭。
“哥哥,呜呜,你哭吧,一定很疼的。”
“不疼,我不哭!”沈岫云强忍着,我绝对不要哭,我偏要笑着!
“铃儿,我正要叫你过来呢,你就自己来了。”沈尚书看见自己的侍夫沈铃来了。
“大人,岫云他——”沈老爹看见冯氏也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铃儿,冯氏刚刚已经和我说了,是他的疏忽,让云儿去山上掉进了捕兽陷阱里,他已经认过错了,你就别追究了。”沈尚书看向楚楚可怜的正夫冯氏。
沈老爹这一听,差点背过气去。“他胡说!明明是他叫云儿去他那里,后来就成那样了,一定是他打的!”
“妻主,呜呜。”那冯氏忙抹着眼泪,跪在地上:“是我没看好云儿,我知道你怪我,可你不能这样污蔑我啊,我对他们可都是视如己出的啊!”
沈尚书看一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通房,一边是进了门就温柔娴淑的正夫,冯氏绝不是狠毒的人,看他对下人都很慈悲就知道了。
“铃儿呀,我知道岫云受伤你很伤心,可你也不能这样说啊,夫君不会这样做的。”
“你不信我?”沈老爹颤抖着身子问。
“铃儿,不是我不信你,你还是回去吧,这事我自有主张!”
沈老爹绝望的看了这个自己侍奉了多年的人,死心吧,早就不该存有幻想的!
“爹,怎么样?”看沈老爹回来了,沈岫玉忙问。
看自己爹爹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沈岫云心凉了:“爹,娘不信你的吧?”
“云儿,是爹不好,护不了你,还害了你这么惨。”
“爹,都是命,是儿子命不好。”
“岫云——”
伤一天天好起来,沈岫云却一天天瘦了下来,吃的越来越少,虽然不见他哭,可每天被子都是湿漉漉的。沈老爹也只有强颜欢笑,希望安平王世女会对岫云好一点,这是岫云唯一的希望了。
“二公子要嫁世女了,真是幸福啊!”
“是啊,世女哎,多少人想嫁的!”
“。。。”
“说什么呢,再乱说我打死你们!”沈老爹赶走门口乱嚼舌头的小侍。“岫云你别理他们,他们乱说的,世女喜欢你,怎么会娶别人呢?”
沈岫云一声不吭,接过药碗,放在床头:“我等会喝,爹你忙去吧。”
沈老爹虽然担心,却也无法,一边看一边出去了,岫云看起来还好,应该不会有事吧?
“砰!”
“岫云!”沈老爹听着声音不对,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进来。
“云儿,你怎么这么傻,你还有爹爹,你要有个什么,你叫爹爹怎么活啊!”沈老爹忙找出药粉,倒在岫云手腕上,又用布紧紧裹住,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爹,我还怎么活,我还活着做什么?”沈岫云痴痴的说。
“云儿,咱们走,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这里,云儿你能不能好过一点儿?
沈岫云下意识的回答:“好,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铃儿,你要走?”沈尚书很吃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云儿都那样了,珠儿替他嫁过去,有什么不好,不都是咱沈家的儿子吗?”
“大人,云儿心情不好,我想带他离开这儿,他会好受些。”
“这——好吧。”沈尚书想了想,离开也好,省的珠儿出嫁时多事。“我叫夫君给你们多准备些银两,等云儿好些了就回来。”
“谢大人了。”沈老爹恭敬的磕了头,以后再也不见了。
沈老爹简单的收拾了,雇了辆马车,停在后门口。
“哟,要走了,哥哥来送送你。”冯氏摇摇摆摆的过来了。
“谢正夫了,我们这就走。”沈老爹压住火气,不值得和这人吵,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慢走啊,妻主要我给你们准备银两的,不巧呢,府里没现银了,怎么办好呢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