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娘,要么是缺乏修养的俗物,前者对你没有恶意,你若不高兴大可同样心直口快地告诉她;至于后者么?看你是直接无视,还是礼尚往来都随便啦,不过不管选哪种都记得务必要以最华丽的方式噎得对方再不敢对你不敬才好。最后,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要是在意每个人对你的想法,那可真是不要活了。送你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跟着吧!”
“……噗,哈哈哈哈!”
虽忙于公务但耳朵闲着的萧泽极不赏脸地对兰尘的创造报以一阵大笑。看见兰尘面色变得不善,绿岫忙忍住笑,打着岔问道。
“那,要是姐姐你,会怎么做?”
“我?”
兰尘侧头想了想,瞥见萧泽也正放下手中的信件,一脸兴味地看着她,兰尘不觉微微的撇了撇嘴角,冷淡道。
“对我来说,没有这样的‘要是’,因为我根本不会去。”
“咦,可是姐姐这次不是也会跟着大哥去吗?”
“对呀,不过我是他的丫鬟,所以没有你那样的烦恼。”
“……那为什么希望我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多见识见识,总是有好处的吧。”
“……”
没什么新意的答案却还说得理所当然,这令绿岫不禁直叹气,却也因此同意了去苏府。
至于苏府交出盐业网络一事,兰尘觉得如此解决皇家与富商间的冲突也未免不是件好事。毕竟特殊的东西往往都具有双刃剑的特质,盐可以让苏家迅速累积起庞大而稳定的财富,却也因为它关系民生太紧,可以给皇帝提供太多便利的籍口了,甚至借此摧毁苏家都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想来那弘光帝也轻松不了多久吧,把盐收归国家统一管理并非不好,但在监管意识极度淡薄的社会制度下,权力本来就极容易滋生腐败,而当权力与财富有机会进一步结成睦邻友好关系的时候,权力就更难洁身自好了!
萧泽也同意这一点,只是对苏家,不,确切地说是对苏老爷子和长房而言,苏寄宁被迫就任盐运司副使,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坏消息。
昭国律法规定,官员不得经商。也就是说,苏寄宁至少不能再公开管理苏家的生意了,想必一段时间内,会苦了苏老爷子。如今,只能希望一年半载后弘光帝可以同意苏寄宁辞官。
茶会在翡园里举行,听雪阁前,一大片白梅与红梅交错盛放,暗香在雪落无声里幽然浮动。相对于外面景色的清冷,暖融融的听雪阁内花团锦簇。衣饰华美的公子、小姐、少夫人们纵使有所节制,但到底都是年轻人,平日各家间也常有来往,这番难得地竟都聚集在此,气氛十分和乐。
主持茶会的苏寄月夫妇是大家的中心,苏寄月自不必说,富家长女、官家长媳、绝色佳人、书法名媛,再加上一个出色的丈夫,一对出色的儿女,她几乎拥有女性期待的完美人生,个性却温和优雅,尊贵内蕴。她的丈夫严陌华,相貌俊雅,举手投足间皆是浓郁的书卷气,据说才冠昭国,现年二十八岁的他基本上只差名义上没有接管玉昆书院而已,至于他的父亲严赓所掌的礼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昭国未来的礼部尚书一定会是严陌华。
玉昆书院是昭国规模最大的官方学校,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国家需要的诸多人才,尤其是官员。皇族、世家子弟多是从小就进入玉昆书院系统学习的,也有不少寒门俊杰被招纳。有外在的官办背景,有内在的才子名士,放眼昭国的文官与文坛,玉昆书院都是当之无愧的泰斗。而严家,管理玉昆书院已历三朝,礼部尚书一职通常不会落于严家之外。
不过让兰尘略感吃惊的是,那位重瑛书铺的老板严陌瑛,竟然是严陌华的弟弟。兄弟两个,一个才高,一个智绝,少年时便俱已名动京师,只是兄长如今果然不负众望,弟弟却淡漠官场,形迹杳然。显然,好像没几个人知道那位倚在窗边的曾经的神童严陌瑛就是如今重瑛书铺的老板。
现在,严陌华正向妻弟苏寄宁打听不久前轰动一时的那幅秋夜图》上的诗。兰尘不觉竖起耳朵,萧泽散漫地靠在椅子上抿着酒,似听非听。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是老杜的代表作之一,在昭国能大受欢迎半点都不意外。爱才的严陌华盯着苏寄宁不放,他们的说话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这样沉郁的诗,真不知是出于何人之手?如我辈即使有此文才,但没那份心思,没字里行间那种隐约的坎坷,怕是也难以写得出来呀!”
“的确,说它绝世都不为过。我们也很好奇呢,苏大公子,你就告诉严大人吧,到底是什么人写的这首诗啊?”
旁边一位世家子弟大声附和,让大家看着苏寄宁一阵期待。
苏寄宁为难地笑了笑,眸光瞥了眼安然的萧泽,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作者到底是谁,因为给我这首诗的那个人,再三叮嘱不可将他说出去,小弟怎好违背诺言呢?”
“那,他是何方人氏?”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那位朋友给了我这首诗而已,别的,他一个字也不肯说。”
严陌华沉思片刻,急声问道。
“会不会、会不会是你那个朋友写的?”
“我想应该不会是他。”
“你确定吗,寄宁?能否让我见见你那位朋友?”
苏寄宁仍然是那样温雅的笑,有点无奈。
“姐夫,他是孤鹰,难得找到的。”
严陌华呆一呆,叹道:“可惜,真是可惜了!”
萧泽始终没说什么,他偏头看看兰尘,见她正适意地望着阁外的风景,俨然对室内的谈话早已失去兴趣。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萧泽放下酒杯,雍然道。
“严大人何必可惜?诗好,就品诗;画绝,就评画,至于人么?世事繁杂,倘若是待相见后感叹、失落,倒不如留一个背影让世人想象宛若芝兰的旷世风采,岂不比相识更好?”
众人听罢,互望几眼,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长在顺境中,对这般孤绝的处世心态尚不能发自心底地赞同。
反是一如往常般靠近萧泽的苏寄丞捧场地点头,他也不见得懂萧泽这话,一是素来敬重萧泽,二是才了却一场牢狱之灾,无忧无虑的少年多少沉稳了些。
末了,沉默地在窗边坐了许久的严陌瑛淡淡道。
“萧少主果然不同凡响,年纪轻轻竟能如此放得开,不愧为江湖豪杰。”
“不敢当,严公子真是谬赞萧某。”
“萧少主过谦了,在这一点上,萧少主与苏大公子可都名声在外呢!听说两位是至交,但不知那位宛若芝兰的朋友,萧少主是否也见过?”
“——萧某确实见过。”
“那首诗沉郁顿挫,字句似洒脱实苦涩,与‘宛若芝兰’四字似不相衬呢,难道说此诗的作者其实还是另有其人?”
“这么说也是!或许那位朋友还真不是真正的作者呢,人有千面,前后相异大概另有隐情吧。呵呵,沉寂多年,严二公子越发敏锐了啊!”
萧泽笑着接下严陌瑛暗暗探询的目光,从萧寂筠那里,他已经知道了严陌瑛的身份。严家二公子,可不是个只知道吟诗做对的书痴,比较起他大哥严陌华的煌煌文才,这严陌瑛在四年以前所表现出来的智谋不能不让人惊叹。
那不是为了成为书商而具有的能力!
那么,他如今选择隐于民间,是为了什么?
——韬光养晦么?
为自己,还是,为家族?
话锋就这么被萧泽转到了严陌瑛身上,初时对严陌瑛还有所隔膜的人们终于忍不住开始问起传说中的人物这四年的“近况”了。
严陌瑛答得十分利落。
“觉得历法很有意思,所以这四年就用在研读古籍所载的古今历法与外邦所用的各种历法上。”
在座的年轻人当然对这种老学究的爱好没兴趣,众人附和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这时,严陌瑛淡然的目光才不动声色地将站在萧泽身后的兰尘锁定,他不相信所谓丫鬟的身份,兰尘不像,萧泽也不像。而看苏寄宁刚才看萧泽的眼神,想来那首诗应该也是出自兰尘这里吧,虽然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它会由这样一个看似不过十八岁年纪的少女写成。
萧泽,萧门少主,这个人到底知道“兰尘”多少事?
苏寄宁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暗潮,颇为奇怪,严陌瑛的重瑛书铺和萧门,应该根本是不相关的吧,何以如此?
由苏寄月起头,大家又聊开了别的话题,西厢记》是如今的热门,但这一干人介于贵家身份,没怎么放开,不过说些辞美境优的话。得了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