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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故交了吗?”
兰尘考虑了一下“故交”的说法,笑道。
“算是吧。对了,公子,我可以请两天的假吗?就是当初好心救了我的那家人,十天后,是他们女儿的及笈礼和孙子的满月宴,说来,我一直没有好好答谢他们那时的救助。”
“是冯家庄的?”
“对呀。”
兰尘没有惊讶于萧泽的回答,想也知道,苏寄宁肯定在去年就派人查过她的来历了。
萧泽抬头看看前方,似乎考虑了一下。
“好啊,那么我跟你去吧。”
“——诶?”
“我说我跟你一起去冯家庄,主人家会不同意吗?”
“这个……我想倒是不会,可是公子,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最近没事可做,太闲了。”
盯住回答得理所当然的萧泽,兰尘有点困惑了。不管是她从未有机会见识到的萧门少主,还是两个多月来每日相见的萧公子,再怎么闲,应该都不是那种会对普通人家的及笈和满月宴感兴趣的人吧。
而且这种抢眼的家伙出现在小小的冯家庄——难道要她对冯大婶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家公子来观光游览民俗风情了”么?
……铁定当场把一群人雷成香酥鸡!
“公子是想找你们所说的那个吴鸿吗?但我听说,他去年就离开冯家庄了。”
萧泽一阵轻笑。
“你怎么想到他了?跟吴鸿没关系,我只是想看你与冯家人相处的样子罢了。因为依你平常的模样,我实在想象不出你和别人热络的表情呢!”
果然是闲人一个!
兰尘撇撇嘴。
“抱歉喔,我这个人让公子觉得沉闷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公子就算屈驾前往,大概还是会失望的。”
萧泽挑一挑眉,印象中,兰尘很少会带上火星。
“呵,别生气,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也不是觉得你沉闷。应该说,只是想知道你各种的样子吧。明明你对‘人’很感兴趣,每次与我聊起来时都神采飞扬,可是却又刻意地远离人——淡然,你用对一切的淡然换取与别人的距离。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人竟会让你愿意走近。”
……愿意走近?这个说法可真是太过了,她的心没有那么热。
会答应冯家的邀请,只是因为,那家人给了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最初的依靠;只是因为,一个人太久了,她也需要些许的放松。认真生活是既充实又累人的,所以就跟她从前会痴迷于二元社会一样,那些故事里的人物和生活无论怎样真实,却绝不会与现实有任何交错。这种差别,可以令她安心。
冷冷的黑暗中,兰尘面无表情。
“公子,您的好奇心大概用错地方了。”
“咦?什么意思?”
“炫、险、强、美,只有具备这些条件的东西才值得人们给予关注及探索。公子是有能力有背景的人,您若是把好奇心用在武学、商业、政治或者探险、寻宝这些地方去,相信定会有非凡的收获。”
“是啊,你说得对。”
萧泽侧过头来看着兰尘,很认真地赞同。
——真是个不懂谦虚的人呐!兰尘扯一下嘴角,冷淡地继续道。
“所以,我这种站在人群里就如何砂在河滩上的人,实在不值得公子如此‘青睐’。生命如此短暂,浪费就可惜了,我想您应该注意那些出众的石头。”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萧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不是块石头?”
“当然。我的确有那么点不同的地方,只是这不同仅限于聊天,口头上特别些而已,典型的那种单说不做。所以这辈子,我都会过得如水般平淡。神,没有在我这里,划出任何传奇的痕迹。”
“……呵,是吗?”
“公子不信?没关系,证实这点用不了多久。”
“不,我并没有说不信啊。”
萧泽抬手拨开一根垂下的树枝,免了只注意地面情况的兰尘被挂到的厄运。
“只是我同时认为神也是喜欢拨弄人的命运的。就算你想过得平淡,一生都不起涟漪,可是有大风刮来的时候,你的水会怎么样呢?”
兰尘的脚步微微滞了一下,良久才道。
“——应该是被风吹干了吧,因为我顶多是地面上的一个小水洼。”
“水洼么?”
萧泽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穿过园林,夜风带着隆冬的干冷气息,凛冽得格外清净。兰尘一向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这时候看随风小筑,那儿的灯笼早已点起,安静而明亮,有着不会让人昏然的微微暖意。
几天来,渌州都是艳阳高照,但到底是冬天,寒风刮过来,仍是冷冽入骨的,城外的乡野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兰尘本来还有点兴致想看一番寒林旷野萧索意的,北风那么“呼呼”地砸两片枯叶过来,她就乖乖缩回车子里了。柔软的毛毯,暖和的鸭绒斗篷,两者的诱惑盖过了她对某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的不满。
“兰姑娘,要喝点茶吗?”
随行的萧寂筠把一切打点得像要出去郊游般,车内的小桌上摆着好几样点心,还有一壶馨香的热茶。而刚才,她甚至还给萧泽拿了一副围棋出来。
萧泽挪了下身子,歪在兰尘对面,把棋盘放在两人中间,笑道。
“陪我下盘棋吧。”
“……公子你是围棋高手吧?”
兰尘说着拈起一枚棋子来看,不知道是用什么玉石材料做的,浑然一体的黑色因棋子的圆形而更显亮泽晶莹,非常漂亮。
萧泽支着下巴,十分自然地回答。
“说是高手,我想并不为过,通常我都是赢家。”
“哦,好厉害哟。”兰尘放下棋子,凉凉地奉上恭维,“那我想高手应该没兴趣跟一个连基本规则都不懂的人下棋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教你。”
萧泽的笑容颇有诲人不倦的高尚意味,惹得兰尘直接应道。
“不好意思,我介意。”
“你不用觉得麻烦到我了呀?”
“是麻烦到我了!”
“帮你解除旅途的无聊,我觉得还不错。”
很明显,萧泽有故意撩拨的嫌疑,也不知是不是他好奇兰尘生气的模样。不过,就算兰尘现在怒气上涌,至少也知道这间车厢内,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专心烹茶的萧寂筠,她还是看得到的,虽然那位姐姐根本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就是不晓得她如果把萧泽打成熊猫眼的话,萧寂筠会如何反应。
“好吧,那就有劳公子教我了。”
“嗯,好。”
兰尘的妥协似乎没让萧泽失望,他微微俯下头,动作有点懒洋洋地向兰尘解说着围棋简单的规则。
人倘若新学会什么游戏,一旦玩起来,就特别容易上瘾。从早上离开渌州城,到中午抵达冯家庄,兰尘屡败屡战,兴致不减,所以他们出马车的时候,兰尘平素淡然的双眼此刻炯炯有神。
这是冯大婶的爱女及笈和长孙周岁的席筵,小小的村庄难得有大事,正值农闲的冬天,村人们自然多数聚集在冯家。于是,兰尘他们的到来是得到了可想而知的注目。
冯大婶看来接受了贵公子闲游的说法,把他们请入较为清净的西厢后,就赶着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绿岫给萧泽行过礼,就拉着兰尘坐到一边聊天。
她们两个本来是称不上熟悉的,尤其兰尘并不擅长家常琐事的闲聊,可是去年夏天里短暂的相处已让两人互为对方的特别有所触动,而两个月前渌州城内的相救过程尤其令绿岫感佩不已。
相隔一年,美人出落得愈加清丽,谈吐上也更不俗了。或许还有伴随着及笈而来的婚姻之事的逼近,让绿岫对依旧平静淡定的兰尘颇亲昵了几分。而出于现代女性在权利意识上拥有的优越感,兰尘也乐于给这古代少女些许指点。两人越聊越热络了。
萧泽一直看着兰尘,对于兰尘那些极容易让别人怀疑她蛊惑绿岫的话没怎么在意。因为平时他们两个闲聊的内容,足够让萧泽知道兰尘的特别,目前,萧泽比较感兴趣的是,他确定兰尘跟这冯家人没有深交。不管是热忱的冯大婶,还是前来打招呼、看热闹的冯家老小,兰尘一概疏而有礼。但对绿岫的特别态度,也许兰尘还不自知吧。
为什么呢?因为这少女的单纯,还是温言软语中独立的性格?
不过,萧泽一向觉得,兰尘可不能算个热心的人呢!
冯家的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看来是有特别的客人到了。萧泽本来没注意的,但人们对来客的称呼却清晰地传入这间屋子里。
“白先生!”
这三个字太敏感,绿岫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兰尘稍愣了一会儿后,视线与萧泽相对,明白了的萧泽转头望向门外。
院子里,走进来一个白衣的男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