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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萧泽如此说,也明白这答案定是萧寂筠的原话,知道寂筠柔美外表下刚强一面的兰尘便不再多话,仅是转过头淡然地看着在旁边专心练着弓箭的兰萧。想起已远赴边关杀场的绿岫,她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薛羽声就坐在她身边,这蚊蚋般的动静,她似听到未听到,只是也侧头去看了看兰萧。片刻,回过头来,她道。
“兰尘,王妃见过他吗?”
“不,没有,王妃没提,我们也觉得还不是相见的时机。”
“……是吗?那如果她将来想要回他,会给吗?”
兰尘愣了愣,目光忍着不看向兰萧,怕引起那早慧得不行的小孩子的怀疑。但又有点心乱,便不由得将视线移向萧泽。
对上萧泽平静的神色,心绪被牵扯着的兰尘平淡下来。
这孩子,原本就不属于她,朝夕相处算是六年,然而生出的不舍再怎么多,也抵不过他们的母子天性吧,正如她的心中也始终存在着关于责任的不安。她不敢要求兰萧留下的,之所以早早告诉兰萧自己不是他亲生母亲这件事,细究起来,不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能给予的爱实在不多么?真的呢,一直到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爱着这孩子。
没关系的,有不舍就好了,牵挂总比疏远和冷漠要好。她很幸运了,什么都没付出,竟然也能做兰萧这么优秀的孩子一段时间的母亲。
笑了笑,兰尘缓缓道。
“只要他自己同意,就可以。”
如果绿岫的帝业能顺利建成,那么兰萧应该就是未来的皇太子吧,也不错嘛!至于她么,其实真正照顾兰萧生活的根本就不是她……那,要是自家这位公子喜欢的话,呃,再抱个孩子来也行吧。
薛羽声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兰尘,见她的目光平淡下来,薛羽声便猜到答案了。算是意料之中,兰尘的想法初闻觉着奇怪,但知道后便不难猜测了,她其实就是个简化生活的人。
若这样选择的结果会比较好的话,那么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留着真切的记忆就好,然后,用一辈子去淡淡地想念。
这样的是兰尘,那多情而又无比英朗、无比冷静的是沈盈川,温柔却独立的是萧寂筠,活泼果决的是红榴,沉静且痴情的则是上官凤仪……她们每个人,不管曾经如何,总归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她,她早已丢弃了可以选择的权利,不悔,但也不再想去管心中是否会有悸动了。
不多久,顾显便提出告辞。
他这趟只是陪薛羽声过来南陵而已,不久,他就得赶赴北燕了。大家都明白,便不多挽留,薛羽声也起身潇洒地朝兰、萧二人拱手别过,“啪”一声打开扇子,又信步沿着曲廊一副继续散步赏风景的模样。看着已经又恢复浊世佳公子风貌的顾显紧跟上去,两人慢慢走远。
看着他们的背影,兰尘歪了歪头,对萧泽道。
“公子,你是见多识广的了,能看出他们两个到底如何了吗?上次煦儿捎来的那封信,几乎是痛哭流涕地把剑架到我脖子上求我劝羽声不要再跟着顾显厮混。为了不被人在背后咬牙切齿地念着,我想我还是回一封信比较好。”
萧泽笑出了声,他一边招手示意兰萧过来,一边道。
“那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实话是什么?”
“很简单的三个字嘛——不知道。”
“……公子,我会被煦儿扎小人的喔,绝对!”
萧泽朗声笑着给兰萧纠正了射箭的姿势,这才道。
“你呀,既然自己都看不出来,又何必管这件事?看重薛羽声是一样,但情爱本来就难说,如薛羽声、顾显这样洞明世事的男女之间如何,别人还是不要置喙的好,他们两人,即便发生过什么,即便心里真放进了谁,都是得等他们自己去想通了才算的。你不是总这么要求自己的吗?怎么到了别人身上,这条标准就拿捏不住了呢!”
兰尘换了个坐姿,叹口气。
“反正我是不善于看人心思的啦,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就不管喽?”
“嗯,不管呗。反正你本来也不想管的吧!”
毫无被萧泽看穿的羞赧,兰尘直点头。
“的确是不想管!倒不是觉得顾显怎么样,而是所谓‘萝卜自有兔子爱’嘛,男女之间啊,理性衡量得了,也衡量不了,至少我不想断这等混水案。”
认识足有十年,这说法完全在萧泽意料之中。笑着轻摇了摇头,萧泽没再说话,兰尘熟练地帮他又斟了杯茶水,他接过,淡淡地喝着,寻思起顾显刚说过的杀手组织的事。
若果然如严陌瑛猜测的话,那这个严密至如此地步的门派,会是何人所创?而与皇帝联手的目的,就是分得江湖么?
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从紫荆花树丛后传来,萧泽抬起头,树丛后传来护卫压低了的声音。
“少主,门中有急报传来。”
“什么事?”
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是赶来传信的人。
“回禀少主,渌州传来消息,二公子遇刺,伤情严重。”
第四卷 京华倦客 第二章 猎物
第二章 猎物
匆匆将兰尘母子托付给这几年安排于他身边的护卫。萧泽先行打马赶回南陵城中。杨珖与信使早已等候在书房里,见萧泽进来,忙拱手施礼。
萧泽摆了摆手,先问道。
“伤情有多严重?”
“回少主,二公子中淬毒暗器,是何种毒尚不知,但毒性剧烈,又被人趁机重击一掌,伤及脏腑。以二公子的武功,当时即昏厥。至属下由渌州出发时,已派人急请楚大公子赶赴渌州。”
听到最后一句话,萧泽略略放下心来。信使自然不知道,楚怀郁夫妇是按照严陌瑛的计划,正在渌州等着北上聊城的,这回却是正巧。
“到底怎么回事?知道是谁袭击二公子的吗?”
信使摇了摇头,歉疚道。
“不知。当日二公子是要依例前往马市的,夫人与远公子也一起出门,准备拜访渌州刺史夫人。在锦绣街上,远公子突然肚子痛得厉害,二公子便抱起远公子准备用轻功直接赶回去的,谁知就在跃上屋顶的那一刻。被人袭击。因怀中有远公子,二公子没能全部躲过对方的暗器,混战中,又被人击了一掌在背上。对方的武功部分颇为怪异,但都十分高强。”
“没发现什么线索?”
“到属下离开时还没有,对方有一死两伤,死者被洒了化尸粉,完全化为一滩脓水。”
听到信使如此陈述,萧泽的眉峰紧紧皱了起来。他先对杨珖道。
“杨总持,速去请擅毒的高手来,尽快赶往渌州。”
杨珖明白这指的是冼夫人,也知道除非萧泽亲自拜托,否则那位冼夫人只怕不会这么干脆地去渌州救人,他便忙出了书房。
萧泽又问信使道。
“对方的埋伏手段如何?打扮可有何特点?武功之间的相似度呢?远儿突然肚子痛,是否另有隐情?”
“埋伏极为精巧,属下当时正好随二公子一道。他们全部隐身在锦绣街两边的茶楼上,第一波的攻击便是密集的暗器,到他们出手前,属下并未感觉到异样,过后问起来,大家都是这样的。打扮上也毫无相通处,各式各样的都有,未见有何特征,武功上也是如此。远公子肚痛,回来请大夫诊治了,说是中毒,幸而不害性命。但这毒却中得蹊跷。公子等人的膳食皆由院里的小厨房所制,都是门中多少年的老人了,外人混不进来。且单单远公子一人中毒,其余人都无碍。”
“——还有别的什么吗?”
“回少主,没有了。二公子是中午遇袭,属下下午便自渌州匆忙出发,之后的消息,属下便不知。花舵主已亲自探察此事,渌州分舵戒严。”
“嗯……好,你先下去休息吧。一路辛苦了!”
“属下愧不敢当!”
信使垂首而立,萧泽唤了一名侍卫来,命他带信使去休息。待他们退出书房,萧泽走到书架后,转出暗橱来,取出各分舵这一年送来的有关江湖新势力的调查信函,在书桌前一一摊开。
这时,杨珖也带人来了。
发髻经年高高盘起的冼夫人毫不在意右脸上袒露的那道从额角直拉到唇边的伤痕,她悠然自若地走进书房,拣了张椅子坐下,笑道。
“你这书房倒大得很啊,风景也不错。整个萧门尽收眼底了!”
萧泽亲自斟了杯茶水奉上,笑道。
“冼姨要是喜欢偶尔看看这高处的风景,只管说个地方,萧泽一定给冼姨盖座高楼起来,一览红尘小。”
“哦?话说得这么满啊,那我要是想选在皇宫正中呢?”
冼夫人挑眉,含着温然笑意瞅着萧泽。
拱一拱手,萧泽喟然笑道。
“冼姨果然厉害!这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