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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也行。”
兰尘从善如流,她对自己的双手自然是最了解的,不会非要逞强。染儿见女儿又睡安稳了,便掖好被子,放下纱帐,拉着兰尘来到外间。
“想好要做个什么样儿的风筝?最常见的就是老鹰、蝴蝶、蜻蜓之类的了,不过有个儿大个儿小,花纹精不精致的差别。”
染儿问着,同时命人去准备竹片、刀、纸、绳类的东西。兰尘想了想,道。
“要大的,最好是你能做到的最大的那种。花纹么?我再想想吧。”
“那你可要赶快啊。”
“嗯,我知道。”
东西很快准备好了,染儿灵巧地削着竹片,兰尘对着白纸冥思苦想。因为希望那个过于早熟的儿子能拿着风筝露出孩童该有的灿烂,兰尘不停地选择、否定、选择、否定,直到染儿把可以先做的工序全部做完了,她才下了决定。
“染儿,我来描述,你帮我画吧。这样的,一只眼睛……”
在废了无数张草稿之后,兰尘对最后的成品终于满意了,她左看右看,颇为怀念地笑道。
“对,就是这样,真可爱!哈,染儿,你的手果然很巧!”
“……兰尘,你真的要做个这样儿的给小萧?”
染儿嘴角微微抽动,看到兰尘兴奋地连连点头,她知道自己必得做一回帮凶了。抚了抚额角,染儿喃喃道。
“小萧啊,千万不要迁怒要染阿姨身上来啊!”
这江南三月,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正是到郊外放风筝、踏青的好时节。
兰萧到底还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娃儿,平素的早熟表现不过是跟着大人们学的,爱玩终究是孩子的天性。见向来温然的母亲一早起来就兴致勃勃地非要带他跟表公子、表小姐他们去放风筝,还抱出个小圆桌般大,封得严严实实的纸袋,说是昨晚连夜给他做的一个独一无二的大风筝,兰萧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他们骑上马,跟在流云谷的马车后面,再加上一帮门中年纪稍大的小孩们。大伙儿热热闹闹地出了萧门,直往郊外奔去。
风筝一个个飞起来了,有漂亮华美的,也有那等孩子们自己糊的,虽简单粗糙,却别有童趣。其中就数流云谷拿出的三只风筝最精致,在满天华彩中,一只雄鹰、一只蝴蝶、一只美人,生性风雅的流云谷谷主的丹青随春风直上云霄,让来踏青的人们皆叹赏不已。
眼见别人家的风筝都飞起来了,兰尘也赶紧拆开纸袋。兰萧期待地过来帮母亲的忙,不过,当纸袋全部拆完后,看着自家风筝,兰萧傻眼了。
“来,小萧,你刚都看了别人是怎么放的了,现在来试试我们的吧。”
兰尘把风筝塞到儿子手中,已经感受到旁人视线的兰萧小手直抖。感觉到儿子的异常,兰尘对上兰萧发直的两眼,再看看四周,笑道。
“呵呵呵,怎么样?小萧没见过这样的风筝吧?是不是很可爱?”
“……”
“哈哈,可爱吧可爱吧?娘当初可是抱起那个玩偶就亲了的哦!快,小萧,我们赶紧把它放起来!”
兰萧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不过再怎么孝顺,年幼的他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这支风筝去放,可是兰尘的兴致已经高昂得不行了。
风筝终于姗姗地飞了起来,那么大的一只,在空中极是醒目,尤其那图案。是鸟的形状,不过头部没有绘上花纹,两翼的地方画了两个肉团团的翅膀,而在中间那片鸟腹上,则画着一张巨大的笑脸——黑白分明的左眼闪亮闪亮地大睁着,右眼眨得很是俏皮,大概是笑得太开心了,红红的舌头还吐了出来,分明就是在朝仰着头大吃一惊的人们做鬼脸。
惊诧过后,人们指着这只特立独行的风筝捧腹大笑,赞它可爱的人倒是占了多数,许多小孩更是艳羡地看着站在兰尘身边的兰萧。
兰尘有点得意,虽然这风筝不是她做的,这图案也不是她创造出来的,不过风筝是在她们母子手上放出来的,单这点,也就够了。
“怎么样,小萧?喜欢吗?明天我们再出来放好不好?娘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玩的!绝对前无古人!哈哈哈哈!”
风筝飞得越来越高了,它是那么的大,那么的线条简单、色彩分明,不止这里的人们,连远处城中的人们也看到了。南陵城的街道上,顿时站满了仰着头张大嘴巴的人们。
“……那是,谁整出来的玩意儿啊?”
一句说到大伙儿心坎上的话打破了瞬间的肃静,在满院哄笑中,萧泽探头望去,又顺着众人的焦点抬头,顿时哑然失笑。他想起了那年冬天威风凛凛地站在随风小筑大门屋顶上的某只“招财猫”,那时,也是这么轰动。
——呃,小萧那孩子,年纪虽小,个性却颇为沉稳,且对历史英雄故事极感兴趣,这样的风筝,恐怕……
“小萧,希望你别怪我提议让她带你去放风筝喔!”
萧泽的心声兰萧自然没听到,站在笑得格外开心的兰尘身边,总是一幅小大人模样的萧门小一辈的模范人物,这会儿的表情十足十就是一沮丧至极的五岁孩子。这个,也算是遂了兰尘的愿了吧。
只是兴奋中的她,根本没听见儿子闷闷的嘀咕。
“明天,我绝对不出来!”
从那一天起,兰萧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投入到练功读书中去,倒不是这孩子真要发奋,而是为了能最好地逃开兰尘类似的“关爱”,以及年龄相近的男孩子们对那只轰动性风筝的嘲笑。
人多嘴便杂,兰萧在萧门里的身份是特殊的,大人们或不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但小孩子出口便无顾忌。而且因为对萧泽的崇拜,这些孩子们对能亲密接触到萧泽的兰萧生出了人本能的羡慕与嫉妒;再加上各家爹娘每每拿兰萧来跟他们比,自然不会让他们对兰萧生出好感了。平时,也就免不了言语上的欺辱。
孩子的话无心,但无心的话一样伤人,甚至更伤人。
兰尘深知这一点,这也造成了她的矛盾。她希望兰萧能更像他那个年纪的孩子一些,可以更那些孩子们快乐地玩闹,但是她又害怕兰萧会被伤害。若是别的孩子,也许可以从父母兄弟姐妹那里得到安慰,可是她,她正是最早告诉兰萧她并非她亲生母亲的那个人。她的安慰,细究起来,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兰萧终究还是被围住了,个子本就小的他,在这一群高大的孩子们中间,那倔强地昂首挺胸的小大人模样愈发显得他幼小。兰尘所有的心疼都被勾起,也不管自己是否会有欺负小孩的嫌疑了,她冷着脸站到回廊台阶上。
“谁说我家兰萧是没人要的孩子?”
正得意着的孩子们顿时缩起了身体想溜,兰尘喝道。
“都给我站住!记好了,我家兰萧啊,是仙鹤送到我怀里的孩子,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至于你们,都给我回去问问你们的爹娘,问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孩子们“呼啦”一下作鸟兽散,兰尘上前抱住兰萧小小的终究是忍不住颤抖的身体,叹口气。
因为他的难过而更加难过,抚养小孩,真的很难啊!
牵着儿子的手回到清园,这一晚,兰尘硬是把儿子抱到自己床上讲故事、唱童谣,搂着儿子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这在兰萧的记忆里还是头一次,因为兰尘是不喜欢跟别人同寝的,自打染儿结婚后,兰萧就是独自睡在兰尘隔壁房间。
可怜兰萧独立惯了的一孩子,被母亲的反常及卷被子的不良睡眠习惯给弄得整晚没睡好。第二天顶着对熊猫眼出去,本来还担心又被人嘲笑,谁知那帮孩子一个个看见他就躲得老远,还一幅伤心样。
兰萧奇怪,兰尘可不奇怪。这时代绝不会普及性教育,所以父母在“孩子从哪儿来”这个问题上的搪塞答案,嘿,她小时候可常听到。
“我、我娘说我是捡来的,门口捡来的!”
“那算什么!我更惨,呜呜呜,我娘说我是她在山上挖何首乌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的。”
“哇啊啊啊,我爹娘都说我是从臭水沟里长出来的……”
听完萧泽如此转述,兰尘朝儿子得意地耸耸肩,第二天,兰萧的生理知识启蒙正式开始。
“别害怕哦,小萧,这是我们人的骨骼图,就像房屋的架子一样,是它撑起了我们这么大的个子……”
懵懵懂懂地听着所谓人体结构,兰萧在心底直叹气。
“娘啊,请您不要一边讲,一边怕得不敢碰到那张骷髅图好吗?”
唉——
年方五岁,兰萧已经定下了自己长远的人生目标,将来一定要学很多很多本领,要练出很高很高的武功,并且赚很多很多的钱,就像少主那样。这样啊,他的娘,才不会总拿他当小孩来哄了!
在过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