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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败于沈燏阵前的西梁前大将军,那个仿佛黑云般多次压向昭国边境的可怕将领,在战败后被本国国君处死之时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不会为自己败给沈燏而羞愧,我只期待可以再有一次机会与他作战,即使结果仍是输!”
所以,在顶住了东月国又一次的进攻后,临海水师简直是以迎接海神般的热烈阵仗欢迎他们这位离开了仅只半年的统帅。
早有士兵一路纵马飞奔,放声大喊:“沈将军到!”
随着那面在海风中猎猎招展的帅旗,大大的一个“沈”字如阳光般抖开,带出欢腾的人潮。
“将军回来了!”
“将军——”
“东静王!”
“赶走东月国!”
“驱逐东夷!”
……
夹岸的欢呼如雷鸣潮涌,似乎可以穿透那一道广阔的天龙海峡,震碎东月国士兵的刀枪与盔甲。
沈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样的地方,才是他最感惬意之处。
下了马,进入曾进驻了四年的东北道水师都督府,沈燏顾不得休息,命下属将官迅速将最新军情禀报。
“禀王爷,东月国这次好像真是发狠了,倾全国半数兵力不说,还押着七星群岛的渔民全上了,形成半包围之势,临海这儿,确实有点吃力。”
沈燏的目光落定在左侧那张巨大的地图上,与临海醒目地遥遥相对的新月半岛中央,正是东月国国都月都。半晌,他笑道。
“好啊,来得好。等把这半数兵力压进天龙海峡里,我们就直接登上月都的城楼去看东月国的昙花吧。”
在场诸将无人质疑沈燏,这番话带给他们的只是必胜的信念和战场上绝对的服从与奋勇。
“传令下去,临海四万水师撤出海岸布防,由本王带来的三万禁军接任。除非敌人登陆,否则这三万禁军不许登船作战。”
“遵命!”
“水师两百艘战船全部待命金沙港,无本王将令,任何人不得调动水师任何一名士兵及战船。”
“遵命!”
“封闭天龙海峡,若有船只通过,不管什么用途,一律扣押。”
“遵命。”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书房里就只剩下沈燏和正在认真翻看军情的陈良道。沈燏走到窗前,他深吸口气,触目所及正是那一片碧涛翻涌的大海。
“敌军作战水师共计八万人,陆上另有可参战士兵八万,哼,声势是浩大!不过东月国的军队也就拿得出这么多了,且北燕亦是东月国不得不防的对象,这一战,东月国比我们要急。正好,我们趁此机会击溃东月,把七星群岛正式收入我昭国治下,封住东月国的触手,让它再不敢觊觎临海。”
陈良道抬起头,看着那映在海天里的挺拔身影,笑道。
“我相信!因为战场上,没有东静王要不到的结果!”
已听多了人们夸赞他“用兵如神”的沈燏瞧着碧海尽头,目光锐利如箭,嘴角却逸出轻松的微笑。
战争从沈燏一到临海就进入白热化阶段。
东月国依然主动进攻,四百多艘战船如暴风雪般从新月半岛扑过来,沈燏命令水师封锁金沙港,以此为中心,百里海防线拉开,当敌人的船队如一张拉满了的弓逼近时,沉寂的海岸上赫然出现数十张巨大弓弩。
今日的风是从海上吹过来的,吃过昭国人火攻之亏的东月水军特地选取了这样一天来攻击,想是料准了火箭无用。但在昭国北方,敌人是北燕和西梁骁勇无比的铁骑的昭国人,早已发现强劲的弓弩能轻易洞穿震天动地般奔袭而来的骑兵。假如把这弓弩改造得更有力,那么这猛烈的海风,也并非不可穿透。
合几人之力,长达三十尺的涂满油料的箭矢破风而去,雄雄燃烧的火焰像一颗颗不祥的彗星砸向海上乘风疾速驶来的船队。
打头阵的一排船当然无可幸免。
有序的船阵登时乱了,昭国可怕的火箭仍在一排接一排地射来,没有人敢冒着船体被洞穿且迅速燃烧起来的危 3ǔ。cōm险再往前冲,况且已失去行动力的那批船还挡在前面,后方的船能努力避开前后相撞的危 3ǔ。cōm险就很不错了。但到底是东月国最精锐的水师,训练有素,在主船的指挥下,没多久,东月国船队有序后撤。
这时,沈燏已带领水师从侧面攻了过来。
如狡猾的狐狸一样,昭国水师并没有大举进攻,他们只是很磨人。
瞄准了在刚才的弓弩袭击中受伤的战船,昭国水师把兵力集中起来,从东月国船阵的侧腰处撕开一道缺口,但一见东月国船阵要形成合围之势,他们就迅速退开,在东月国气恼之下欲灭之而后快时,昭国水师后退的速度简直惊人,眼看又要重回临海海岸了,东月国哪还敢靠近?只得再回撤,而昭国水师偏又赶上来,再次进攻,再次后退,如是者三,东月国士兵已经被磨得想跳海了。
为了不使军心更混乱,东月国统帅亲自殿后,拦成一条海上长城直面昭国水师,才算了结了这场令人几欲吐血的战斗。
然胜负是已经分出来了的,东月国损失战船五艘,伤亡近千人,而昭国,仅有五十人受伤,无一死亡。
战争似乎就这样胶着在天龙海峡了。
东月国几次欲乘夜色或大雾天气来袭,无奈昭国戒备森严,始终未能登岸。而不取临海,他们便无法攻入昭国本土。另一方面,昭国水师在数量和整体战斗力上终究差了精通海战的东月国一筹,不可能冒冒失失地主动跨海向新月半岛攻击,他们只是慢慢地扩张着昭国在七星群岛的势力范围。
在战争中,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正常的,但是战争毕竟不只是双方将士在战场上交锋而已。每一场战争都牵系着双方朝廷里敏感的神经,决定战争胜负的,甚至,指挥着战争的,很多时候,都不是最前线的将领。
昭国如是,东月国亦如是。
鲜少有人知道东月国突然发动此战争的理由,虽然这是免不了的,但知情的东月国人原以为他们的皇帝至少该等昭国皇帝处决了那个迅速建立起一支强大水师的东静王后,再联合京都里埋伏的人手,猝然发兵临海,横扫昭国广阔的东方国土。可是目前,指挥着昭国水师的沈燏知道东月国不再等待的缘由。
因为那方代表皇帝指令的玉玺,在他们手中,千真万确的玉玺,盖在伪造、内容也并不夸张的诏书上,一点点细微的暗示,足以在东月国王侯中产生海啸般的影响。
而丢了玉玺这种事,东月国皇帝要是想说、能说,不早派人遣书予昭国皇帝,要他们交出顾显了?当然他没说,这事儿换了是谁,也说不出口。
至于远在京都的皇兄,沈燏不再费心想下去。这场战争必须在明年春天到来前结束,乘着东风,昭国的许多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京都里最不会引人注目的当然是一户挨一户的民宅,偌大一座都城,几十万户人家,就算皇帝的密卫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没法兼顾每一个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小院儿,只要这做事的千万谨慎着点。
沈燏最心腹的部下,当然是足够谨慎的,渌州在明,京城在暗,这是陈良道定下的铁则,给了严陌瑛极大的便利。现在,东月国的局已经布好,而这京城,就是严陌瑛指挥的战场。
轻轻叩门后,沈瑄推门进来,禀道。
“严公子,王妃已经启程,由萧门少主亲自挑出的高手护送,预计一个月之后将到达临海。假王妃在府中接待了来访的容太妃,应付得很好,没引起怀疑。”
“萧少主也走了么?”
“是的,他先于王妃离开京城,直接回渌州去了。”
严陌瑛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顾显回来,叫他来找我。还有,把沈珞也请来。”
“是。”
恭敬地行礼后,沈瑄退出这间书房,正好与端来午膳的陆基错身而过,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陆基把午膳放到桌上,见严陌瑛正在窗前看着庭院里一株黄叶灿烂的银杏,便轻声道。
“公子,该用膳了。”
“嗯。”
严陌瑛淡淡应了一声,过了会儿,才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
“她是易过容跟着东静王妃走的吗?”
“是的。”
“她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
严陌瑛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吃饭。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温暖地洒落在小小的庭院里,那棵银杏树像是挂满了柔和的黄金小扇,秋风中轻轻飘扬得动人。在这片刻的余暇里,严陌瑛不禁想象那人此刻在做些什么。
才出京城,是坐马车一直走下去,还是会转乘船?那么漫长的旅程,她好像其实并不善于照顾人,尤其对方还是孕妇,结果就只能担心吧?一路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