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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袖间掌风拂过,明明此时已经能取石坨性命,白元秋指力却忽然转柔,淡淡凉意侵入石坨面部经脉。
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徐小彦自认为心理承受内力尚可,此时也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石坨的脸皮竟然如岩浆般不断翻滚起来,等到动静减弱,坑坑洼洼的面庞也渐渐变得平整光滑,凝聚出一张十分清雅俊秀的容颜。
眉斜入鬓,薄唇凤目,冷若秋水,那“石坨”长刀驻地,神色复杂难言的看着白元秋。
白元秋竟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负起双手。
她背朝队友,顾惜朝与徐小彦都看不见她神色如何,但想必不会多欢乐喜悦。
“现在证明了是我,阿念满意没有?”“石坨”开口,不再是之前嘶哑难听的声音,反而如清如玉石,可惜稍显低沉了些。
“云重华。”良久,白元秋既像在嘲讽,又像是欣慰,“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死。”
云重华大笑,笑声凄绝如哭,他厉声道:“谁说我没有死……我只是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白元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淡淡道:“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云重华唇边掠过一丝冷笑:“你想知道什么?是关于君行歌,还是……”尾音拖长,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个名字,“苏行止?”
白元秋闻言双目泛冷,身影一晃,骤然迫近对方,她本比云重华生的矮,但此刻对方长刀驻地,摇摇晃晃,竟显得比她还要矮上一头。白元秋居高临下道:“我问什么,你才许答什么?”
云重华嗤笑,仰头:“若是我不呢?”
“多年至交,休要逼我。”白元秋淡淡道。
云重华看着她,忽而大笑:“多年知交,才落得白首相知犹按剑?”
白元秋瞥了他一眼:“难道当年是我求辅座叛乱的,还是我逼你自刎?”
云重华看着她,微笑:“你怎会做这等事?阿念不过是挟持云某,扰乱师尊心智,趁机害死他而已。”笑容陡然消失,他面无表情,眼圈却开始泛红,“我念着昔日的情分,叫你快走,你却转脸下手暗算,当真是好朋友,好交情!”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白元秋神色不动,“辅座犯上作乱,你身为弟子,难道可以不被牵连么?”忽然笑了起来,格外温和道,“不过,虽然你为臣不忠,但做哥哥却是合格的很。在下一直奇怪,凭云昙的能耐竟也能活到现在,现在想想,自然是有兄长在暗中照拂了。”
“你将小妹怎样了?”云重华眉眼紧绷。
“还能怎么样?”白元秋漫不经心的笑着,但在此刻,这等轻松自若的态度却更显得残忍,“当初我苦苦哀求你不要死,结果你依然不顾而去……那面对云家剩下的两个妹妹,你觉得,在下会如何待她们?这些云昙都告诉过你没有?”
云重华浑身颤抖:“我本以为,你至少不会……”
白元秋淡淡道:“那只能说明,你我都看错了人。”轻声,“你小妹妹现在我师尊那里,之前用来监视的铃铛,也在师尊手中。”
曾夫人给过顾惜朝一个高级版的千里传音铃,顾惜朝又转手将其交给了队长,白元秋研究之后,便日日挂在身侧,直到与师尊分别时,才解下交给苏折柳带走。
她没猜错,铃铛果然有监视的作用。
“难怪。”云重华沉重道,“你从小就心思缜密,我今日上当,也不算冤枉。”
“可惜你从小就愚蠢,举棋不定,立场不明,过了那么久,也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白元秋冷冷讥嘲,“旧事不必再论,你真以为这样拖延时间,便可有所转机?”
云重华抬头看着她,两人相隔不到一尺。
——咫尺天涯。
“总得努力一把,才知道有没有转机。”云重华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他抛掉之前的长刀,从随身空间中召出一柄莹如月华的长剑。
剑诀起手。
都是天衣弟子,他们对彼此的招式也格外熟悉,白元秋看到云重华的动作,脸色忽然大变,声音竟夹杂了一丝惊慌之色:
“——快住手!”
她双掌瞬间闪入剑光之间,随后,仿佛晴霄霹雳,极其灼目的白光骤然闪现,徐小彦眼前一阵花白,仿佛被重锤击中心口,使他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
顾惜朝也是同样,但他毕竟已达先天境界,虽然受到影响,但恢复的也非常迅速。
据他判断,从这白光出现,众人失明,到他恢复视力,期间不过三息长短。
然而就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场上形势便奇异已经的倒转。
云重华虽然勉强,此刻至少还能站着,白元秋却已经半跪,单手支撑,和片刻之前的景象一模一样,只是将两人的角色掉了个个。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白元秋右肩下方开始洇开,她深深看了云重华一眼,低声笑道:“你早知那柄剑是假的?”
云重华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当真将白元秋打到,清俊的脸上露出震撼的神色。他吞下一颗丹药,又将之前的长刀拔起,刀尖便架在白元秋的脖子上,眼风扫过蓄势待发的两人,冷冷道:“不许动。”
顾惜朝与徐小彦僵住。
看到局面已经落入自己控制,云重华方才回答:“我确实知道,因为我从未小看过你。如果连随身佩剑都保不住,你也不是阿念了,更何况,身为当世第一流的铸剑师,就算别人做不到仿造泉中玉,这对你恐怕也不算难事。”
白元秋笑了,点头:“你说的对。”补充,“我在剑身中藏了炸药,只要你运功于其上,便会爆炸。”
云重华道:“果然是你的性子。”低声,“我猜到你会如此,也猜到你会出手救我。”
目光流露哀色,云重华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你不曾苛待过云昉和云昙。
白元秋扬扬眉,丝毫没有被挟持的惊慌:“好吧,你既敢豁出命来赌,也该让你占一回上风。”
听了她的话,云重华眼中悲色更浓。
高手过招,哪怕仅有片刻的失神,也绝不会被忽略过去,但白元秋只安静的看着对方,任鲜血浸红半边衣衫,她波澜不惊的看着对方,“重华为何还不动手?”
云重华却收回长刀,摇头:“不了,既然我之前对你的猜测都没错,这次应该也没错。”看着发小,“若是果真动手,倒霉的就是我了吧?”
白元秋冷冷看着他,慢慢站起来,神色平淡:“你还是这样犹豫不定。”一字字道,“今日就算了结昔日恩义,若是选择帮先生,以后就不必再对我容情。”
四目相视,两人注视着彼此,千寻云岭上的时光剪影不断从脑海中闪过,那些意气风发,纵马越万山的美好年华,那些酒后闲谈,实现与未实现的凌云壮志。
杏雨时,苏行止奏琴白元秋吹笛,云重华击案高歌:
“初入江湖身未老,雄心仍在,侠气未消,偏遇风起,浊浪滔滔……问少年,他日记起旧年华,还愿长刀饮血,剑气凌霄。”
再重逢的此刻,云重华看着数十年未见的故友,明白那些心中至今不断回忆的岁月,终究是回不去了。
“你说的对,再见之时,你我皆不必留情。”云重华道,“白教主,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白元秋慢慢点头,重复道,目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看着云重华离开。
沙海茫茫,故人的背影渐被风沙吞没,直到再也看不见。
顾惜朝朝徐小彦使了个眼色。
徐小彦心领神会,上前笑道:“小白……”
白元秋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若要我别难过,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徐小彦笑:“你可以难过啊,我只是想,既然你笑不出来,那我来笑给你看呗,六块腹肌的阳光少年,帅不帅?求点赞。”
白元秋目光微微柔和,唇角上扬了几个百分点:“差强人意。”然后招呼两人道,“走罢。”
顾惜朝默默跟上,徐小彦好奇道:“我们现在去哪?”
白元秋不答反问:“还记得刚刚我和云重华说了什么么?”
徐小彦道:“你告诉他,云昙在你师父手里,所以……”少年眼睛一亮,“他要去救他妹妹了。”
白元秋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是无比英俊侧存稿箱菌。
☆、我们聊聊
“既然云公子要救他妹妹,那令师岂不就危险了?”顾惜朝问。
“师尊好歹曾经是天下第一高手,重华打不过他的。”白元秋轻笑,否认了这个做法。
徐小彦好奇问:“曾经?那后来就是你了?”
白元秋摇头:“师尊之后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