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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声向另一方向渐行渐远,我转过身,无力的倚在树身上,让跟在身后的小宫人离去,环着胸,静静的想着一些事情,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陛下这是在这里做什么呢?”我正在沉思,蓦地吓了一跳,吸入一大口凉气,顿时又掌不住弯腰再次的剧烈咳嗽起来,看着眼前惊慌的南玉书,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陛下可是受了风寒?”我咳的浑身发抖,他连忙扶住我的身子,急切的问。
我摆摆手,想说没事,可一开口只是抑制不住的咳嗽,突然嗓子眼里一甜,使劲浑身力气咳了一下,眼前洁白的雪地上,顿时染上了数点殷红,显得触目惊心。
“陛下,你!”我觉得好了些,抬头却看他面色雪白,眸中是满满的震惊,与他冰莲色的衣袍似融为了一体。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没事。”我擦了擦嘴角,想着刚才咳血估计是因嗽的太厉害,震破了气管里毛细血管出了点血,看他被吓到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还没说什么,只见他担忧的说:“少年吐血,非同小可,还是宣太医过来瞧瞧吧。”
“玉书,你看你,那次来瞧我,就给我找了一群太医把脉,怎么这次一见面,又是提把脉的事情,呵呵。”我满不在乎的笑道。
“不行,必须宣太医!陛下是回未央宫还是去贤君的银安殿?”
我看着他焦急的神情,笑了:“还是去你那里吧。”
他一怔,我呵呵笑道:“哎呦,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啊,万一闹得鸡飞狗跳却是虚惊一场,还不够丢人的。”
“陛下,此时的光景,臣侍觉得宁可丢人,也莫要得了大病的好!”
我收住自己的嬉皮笑脸,心想对于这一本正经的人,还是别逗他了,于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一起回他的卿芳殿。
踏入卿芳殿,四周林木山石皆是茫茫覆雪,一片银白,只中间一条青石板被扫的极为洁净,每走数步便见一株磬口腊梅,淡黄色晶莹透明的花瓣,在寒风中微微抖动,单调中透出与世隔绝的清净,却不萧索落寞,我走在其中,似踏入云顶天宫,心中被净化了不少。
我坐在暖玉阁中的瘿木席面椅上,对面是一脸严肃的御医为我诊脉,旁边的南玉书着人为我燃起熏笼,不消片刻,室内暖意袭人,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不少。
过了一会儿仍未把好脉,颇感无聊,看到一旁紧张而立等着诊断结果的南玉书,我眼珠一转,就想逗逗他。
“玉书,还是把熏笼撤了吧。”我说。
“为何?陛下现在觉得哪里不适?”他顿时紧张道。
“我就觉得吧……”我故意延长话音,看着身侧那高度集中精神细心聆听的人,嘻哈道:“咱们的玉书是个冰山雪莲美人,熏笼太热的话会被烤化的啊哈哈……”
他嗔怪的瞪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不说话老老实实的坐着,对面的御医收回了手,神色极为凝重,垂首站立:“陛下可觉得近日来手脚冰冷,精神不好,纳眠不足,整夜感觉似睡非睡?”
我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还以为是近来心情抑郁所致,但听她这么说……心中渐渐疑惑不安起来。
“陛下脉象虚弱,细速急促,从脉相看来,是沉疴已久,疾患暗藏,数病以往在蛰伏阶段,近日因流产大损元气,今已齐发,攻入脏腑,今日的咳血,已是血竭之初象,恐过不久,将会吐血连连,血山将崩,身体会一日比一日衰弱。”
“沉疴已久?疾患暗藏?数病齐发?血竭之象!”南玉书连连抽气,看向我,一脸煞白。
“御医,我就是今天有点咳血,还是第一次,你犯不着这么吓我吧。”我心头一震,却连连摇头,就是不信。
“臣是陛下首席御医,从陛下生太女后就是臣一手料理,当年您生下太女未满月,身体虚弱之际却因迎接打了胜仗回朝的凤君,受了风,导致几日高烧昏迷,那时已埋下病根,不过若平时饮食合理作息规律,倒也无妨,几月前又伤到头部,脑内淤血,失去一部分记忆,凤君当时听了臣的建议,弃了金针刺穴破淤血,就是因为您身有隐患,虽用汤药调理需用时长久,调养之际可能那部分遗失的记忆会再难想起,不过也只是猜测,或许您会慢慢想起来也未可知,但只要金针刺穴,若从未有过隐疾的健康人,自是无妨,不过陛下不可,那会极为损伤您的身体,会再度蛰下一患,但您已然施用,好在您正值年轻,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态,细细调养,过了数年自会慢慢痊愈,但臣从脉象观陛下心脾虚弱,肝郁难舒,近日又流产伤元,又时值寒冬,染上风寒,自是再难阻止数病齐攻,出现血竭之象。”
御医一字一句说了好多,我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恍惚听到南玉书焦灼的询问:“可有药方医治?”
“臣回去后,自会开些补血固元的汤药予以控制,还望陛下放松心态,勿再悲思忧恐,调整作息,合理饮食……”
“如果控制不住,会怎样?”我打断她的话,喃喃问道。
“若……血竭加重,陛下会逐渐吐血增加,不分昼夜,慢慢的……”她顿了一下,又不言语。
“慢慢的会怎样?”我只觉从喉咙里冒出股股凉气,颤声问道。
“慢慢的会……血竭而亡……”她说完,噗通一声跪倒:“陛下恕罪。”
“你说实话,又有何罪之有?”我惨笑,看向南玉书,煞白的面庞,连双唇都失了血色,怔怔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御医,如果加重的话……我会有多久的命?”我话刚说完,南玉书走近几步,紧紧揽住我的肩头,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口中喃喃:“别问,你别问……”
“说吧,恕你无罪。”我叹了口气,浑身冰冷。
“恐……不足一年。”御医头垂的很低,跪在地上,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需要留言……需要看到多多的留言,否则的话……哼哼,霸王的亲们,就别霸王了。
85、刻意隐瞒(有肉) 。。。
四周一片死寂,静的可以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此时此刻,胸中恐惧却缓缓淡去,心思却渐渐清明,这也怪了,得知自己得了绝症,不是应该吓到昏倒吗?跪在地上的御医此时略挺直了身体,却仍旧低着头:“臣回去立即召集所有御医,研究治疗方案,共开处方。”
“你先起来,”我冲她微微一扬手,她依言站起,我淡淡道:“先不要告诉其他人,你既了解我的病情如此详细,不如就你为我治疗吧,我信得过你。”
“臣惶恐!”噗通一声再次跪倒。
“万万不可!”嘭的一声拳击桌面。
两人所产生的各种声音同时在我耳边震响,我皱了皱眉,一旁南玉书面色雪白,额间冷汗淋淋:“此事还是应迅速禀报凤君,广招天下名医,及时治疗,陛下勿闹小孩子脾气!”
“谁闹小孩子脾气了?中医这套理论我还是有所了解,跟打仗一个道理,医师越多,越是争论不休,他主攻克,他主保守,他要养,他要泄,有时候说着说着恨不得打起来,讨论好久都不会有结论,有时还会耽误患者的治疗,还有,我是人,又不是让他们做实验的小动物,伤不起啊。”我想起21世纪自己待过的中医院,叹了口气,皱眉道。
“陛下深谙中医之道,说的很是在理。”御医点点头,刚刚抬头就得到玉书一枚冷厉的眼刀后,又垂首不语。
“……到哪里都是你的理,”他用手撑在桌上,困难的喘了口气,看向我,眼神坚定:“不过告诉凤君还是一定的!”
“别告诉他,你要是告诉他我就放弃治疗。”
“陛下这是为哪般!还说不闹小孩子脾气!”
“我本来也不曾吐血,今天是第一次,还是因为听到你们在园子里的谈话……总之我是见到他后才吐的血,如果你告诉了他,让他天天出现在我面前,我一见到他就会气血上涌,你了解的……长此以往怕是早早的就会吐血身亡了。”我胡搅蛮缠,就是不愿见到那人。
“这是什么歪理……”他扶额,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看他这样,我严肃下来,靠近他,说:“玉书,我有话说。”
“什么?”他看起来似心力交瘁,我却一本正经的回答:“以前总觉得你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今日见你有这许多丰富多变的神情,真可爱,真动人啊。”说罢嘿嘿笑出声。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他无奈的看我一眼,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御医:“还不赶快开处方煎药!”御医这才醒过神来慌忙站起身离去。
其实我也不是不怕死,才这样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