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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很美,此呼噜喷泉却惊魂。
兔纸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使劲擦了擦眼睛。
再定睛而瞧,眼里所看见的,依然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演绎着。
“师傅,你看……”她指着床上的景象,告诉梦魇娘子。
回头凝望时,她的师傅,梦魇娘子却怔在门边,眼里泪水汹涌而出,滚滚落下……
兔纸看了看仍然在打呼噜的老院长,再看看无故落泪的梦魇娘子,不免怔住了。
不明所以,但心会疼。
老院长已经老了,头发花白,眉毛和鬓角也零星闪现白色,那褶皱的皮肤,松垮的下巴,以及佝偻的身躯,呼噜声中,偶尔夹杂的咳嗽声音,在这深夜,更添凄凉景色。
好没来由地,兔纸想起了一句著名的诗句:“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那一时刻,她的心抽搐了一下,泪水汹涌澎湃,倾盆而雨下!(未完待续)
311 不要打我,我错了,我改
当梦魇娘子看到老院长的情形时,她知七朱医师所言非虚,老院长患了异食病。
脑海中立刻搜索出关于异食病的资料。
异食病,通常叫做“异食癖”,是由于代谢机能紊乱,味觉异常和饮食管理不当等引起的一种非常复杂的多种疾病的综合征。从广义上讲异食癖也包含有恶癖。
患有此症的人持续性地咬一些非营养的物质,如泥土、纸片、污物等。过去人们一直以为,异食癖主要是因体内缺乏锌、铁等微量元素引起的。
目前越来越多的医生们认为,异食癖主要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但是对于其真正成因和治疗方法却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可以尝试一下补充下列物质:(一)矿物质:与钠,铜,钴,锰,钙,硫,锌等(二)维生素b族。另外心理上要适当疏导。
模糊泪光中,老人翻了个身子,面向着门边。
无意中嘴挨着床头架,他的舌头伸出来了,舔了舔,然后牙齿一咬,肯定没咬动,而且牙齿还“嘎啦”响动,明显地受了挫。
梦魇娘子冲了过去,想找东西垫在床头架上,不至于他伤着了自己的牙齿。
无奈,老人的牙齿又张开了,对准刚才咬过的地方,又是狠狠的咬上一口。
梦魇娘子快如闪电,将自己的手在老院长咬下的一瞬间。紧贴于床头架子上,代替了木头,而被老人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咬了还不说。还拉拉扯扯,即头部左右摇晃,似要将所咬之物撕扯下来。
“疼。”梦魇娘子没有出声,但她额头的汗冒出来了,她也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制止老院长这样无意识状态的行为。
咬齿紧咬着她的右手,或许是感觉到了味道。竟然紧紧咬住不松口。
而梦魇娘子自己的牙齿咬住下嘴唇,由于真的很疼。牙齿用力,下嘴唇都咬出了丝丝血渍……
“师傅……”兔纸跑了过来,看到师傅甘愿以手喂食,她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她的师傅在受苦,再这么下去,手非被人咬下皮肉不可,当即挥起拳头,击在老院长的天灵盖上。
“兔纸……”梦魇娘子出声:“不可……”
她想要制止时,兔纸已经出手了,拳头重重地击在老院长天灵盖上,老院长却突然醒了过来。
混浊的眼珠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一忽儿看看梦魇娘子。又一忽儿看看兔纸,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梦魇娘子喜极而泣,轻轻叫道:“老院长。你醒了……”
“你是谁?”他挠着被兔纸所打的天灵盖上,稀疏花白的头发,混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呜呜咽咽,哆哆嗦嗦。断断绝绝哭泣道:“不要打我……我错了……我改……”有泪从眼角滑落。
兔纸看了下刚才紧握的拳头,再看看受到伤害而害怕的老人。她的心再次抽搐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他分明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像一个在养老院里,受到没有爱心、嫌老人麻烦的护士,用皮鞭、棍棒……等利器抽打的无力抵抗的老人……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那个愿意以手喂食的梦魇娘子,就是自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
树想静止不动,风却不停息的吹;子女想要赡养亲人,亲人却已不在!逝去就永远追不回来的是时光;过世后就再也见不到面的是双亲。请让我从此告别人世吧。
世上几人知道,世上几人能懂,世上几人能够体会,世上几人能够珍惜……
兔纸咬住下唇,呜咽哭泣,哭出了声音。
她转过了身,捂住嘴唇,压抑住心中的悲凉。
梦魇娘子轻轻地,抱住了老院长,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抚他的后背,温柔安慰:“爷爷,我是梦儿,我在这里,没人能够伤害你……”
“梦儿……”老院长抬起头来,颤微微地伸手,抚摩她的脸颊,突然像想起什么的样子,混浊的眼珠顿时清朗明亮,泛着光芒叫道:“梦儿,你回来了,你终于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哈哈……咳咳……”
由于激动,他的脸色泛着红光,由于咳嗽,他佝偻的身子更见赢弱了,这一时刻,一个堂堂医院的院长,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又像一个无知的小孩子……
“爷爷,以后,我会天天陪你了,你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梦魇娘子笑着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却不知为何,泪水忍不住不停地掉下来。
“好好好……”老人像个孩子似的,拍手欢呼,褶皱的脸上笑意荡开。
然后伸手,从枕头底下,又摸出了一本空白支票薄,高高扬起,扬手笑道:“梦儿,你要的二百万,我现在就签给你……”
兔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梦魇娘子亦是紧紧地揽住老人,将之拥在怀里,头俯在他的背上,痛哭失声。
老院长老了,他是真的老了,他不仅患有异食癖,他还患有失意症啊,梦儿和酸儿他都傻傻分不清了。
“哦,爷爷,我是梦儿,我是那个跟在酸儿后面的跟p虫……”梦魇娘子忍住悲痛,喃喃低语:“酸儿回来了,梦儿也回来了,你有两个孙女,从此,再不孤单……”
“酸儿,你是酸儿……”老人伸出枯槁的手掌,抚摩她的脸庞,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笑道,请求道:“酸儿,回家了,爷爷最疼酸儿了,爷爷有支票……”
“咦,支票,我的支票……”老人支起头,眼珠四处寻找……
梦魇娘子苦笑着摇头,将他不小心遗落的支票本捡起来,交到他手里,合上他的手掌,笑语劝道:“爷爷,这是支票,你可收好了,酸儿要回来了……”
“支票,酸儿……”老人将双手贴在胸口,心满意足地笑了,打了一个哈欠,嘟囔自语:“我的支票,我的酸儿,全……都……是……”
话未说完,他慢慢合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只是,嘴巴张开,鼻孔朝天,呼吸之间,有鼻涕往外冒,有涎水滴下来。
不停地打鼾,鼾声如雷……
自始自终,老院长都将梦儿当成了酸儿,他所有的动作和话语都表明,他只记得酸泡萝卜了,支票都是他的孙女的,而梦魇娘子,从来都只是他家的小丫环,是外人……是不被他记忆的,不相干之人……
兔纸站了起来,伸手拉梦魇娘子的胳膊,劝道:“师傅,老院长睡着了,咱们上楼陪我乐乐姐吧。”
“不了,你上去吧。”梦魇娘子摇摇头,帮老人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将他的鼻涕和口水全都清理干净,还将手指插进老人花白稀疏的头发里,一上一下,帮他梳理头发。
这一刻,灯光打下来,照着梦魇娘子不停落泪,却忙碌不停的身影,兔纸觉得好恍惚……
恍惚,她进了一间贫寒的小屋,屋里,空徒四壁,过年了,窗外烟光绚烂,鞭炮齐鸣,而这家,冷锅冷灶,烟火气息皆无,更别提过年的喜庆了。
人家杨百老过年之时,还给喜儿扯了二尺红头绳应景。
这家,老伴过世,儿子痴呆,只有这个老母亲,白发人照顾黑发人,靠捡破烂过生。
手里哆哆嗦嗦地取过破碗,从锅里舀了半碗稀饭,递到傻儿嘴边,给他喂饭。
这是因为贫穷,但他们有爱。
而眼前这位老人,他很富有,但他孤独,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