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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力不从心,事事不顺。不消多久,汉朝众卿强烈的感觉到,黄霸当丞相,跟丙吉当丞相时,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最根本的体现在于,丙吉当丞相时,国家运转相当流畅,众卿各就各位,知道今天该做什么,明天该做什么,一切皆了如指掌。就算西北有战事,或是天要塌下来,都知道哪些该是谁干的,哪些不是谁干的。
然而现在,黄霸一上台,仿佛乱了套。大家犹如苍蝇碰壁,满屋子都是嗡嗡的呼叫声,却理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众卿想想,哦,原来如此。
他们发现了,黄霸的特长,是擅长管理地方。意思是说,他当个汉朝第一郡太守,那是没问题的,如果想当个优秀的丞相,根本就拿不出手来。
事实上,黄霸也顿感自己吃不起中央这碗饭。八九年前,他从颍川郡来长安当市长的时候,也是倍感吃力,难道这次还要还拿下,再被踢回颍川郡当他的天下第一郡太守吗?黄霸一想到这,一阵寒气自从脚起,浑身凉了个透。
怎么办?搞不出政绩,摆明就站不稳脚跟,难道就这样认了吗?当然不能就这样认了。这时,黄霸突然想到,大事的管不了,小事总可以弄弄吧。就这样,整个好玩的事来,先让皇帝高兴高兴,稳住他先。
黄霸想到了什么好事?哦,原来是祥瑞。祥瑞,是变相吹牛,也是变相佐证政绩的一个捷径。按刘病已的认知规律,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祥瑞才会出现。那么,如果黄霸发现祥瑞,就能反证天下局面很好,天下好了,进一步说明他这个丞相当得还是可以的嘛。
逻辑很通,做法却是多么肤浅。事实上,黄霸也不想做个肤浅的人,可是他现在日子不好过,声誉日损,他不得不肤浅一回。所以,他决定上书,向皇帝汇报祥瑞一事。
黄霸汇报的祥瑞,是最近才出现的事。他有理由相信,皇帝刘病已看他上书,肯定会欢欣喜地,因为祥瑞就降临在丞相府。那个祥瑞,是一群从天而降的神雀。
事实上,那不是真的神雀。黄霸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暗算了。
四、一个久违的人
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开拓出一条康庄大道。前面讲过,在汉朝,敢拍着胸膛说如此大话的人,黄霸算一个,张敞算一个。黄霸的仕途之道,是用钱砸开,然后空手从基层一路搏到中央。张敞也挺牛,祖父一代为太守,父亲一辈为光禄大夫,他却一不等,二不靠,主动到基层工作,也是一路打拼,空手搏高位。不过,就功力而言,黄霸天下第一,那都是公认的。张敞呢,他功力生猛,那也是被公认的。
在霍光时代,张敞就已经崭露头角。让他初显身手的人,是那个当了二十七天皇帝的刘贺。曾记否,当初刘贺吊儿郎当,好好的长安城,被他当成游乐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于是,张敞也看不过去,上了一道谏书,劝刘贺不要老大不小地玩,该是做点于世于已有利的事。
那时,对刘贺来说,不要说奏书,就是天要打他劈他轰他,照玩不误。所以,张敞的奏书,肯定是打水漂了。然后,张敞的上书对另外一个人来说,那是很有必要的。
那个人,当然就是霍光。霍光想废刘贺,苦无帮手,张敞上奏,帮了他一个大忙。张敞上奏后,刘贺不听,霍光就有话说了。既然刘贺都不听劝,整天就知道玩,不理政事,那就让他混蛋吧。
果然,张敞上书的十天后,刘贺就被废了。刘贺一废,张敞名声大震。他因为敢于说话,深受霍光喜受,不久就升官了,当了豫州刺史。
张敞当刺史的时候,黄霸也在长安混,但是档次还很低。可事实证明,先跑在前面的,未必就是田径高手,笑在前面的,未必就能笑到最后。不久,张敞就想哭了。
张敞为啥想哭,是因为有人要修理他,而修理他的人,却是一手提拔他的霍光。霍光之所以要修理张敞,是因为他发现张敞这人不是很听话,经常变得花样来顶撞,于是决定送张敞一双小鞋,然后把他打发到函谷关守关,让他吹够西北风。
打他以后,张敞就变成了一个大忙人。忙什么呢,他先是忙着反思。不久,霍光逝世,刘病已大权在握,就把张敞从函谷送召回。刘病已给张敞出了一个条件:我给你升官,你得替我办件大事。
刘病已的条件是这样的,我给个当个山阳太守,你帮我搞定那里的盗贼,然后顺便帮我监视一个人。
你猜那个人是谁,竟然是刘贺。
刘贺被废后,封国也被撤为郡属。霍光就在原来封国所在地,划出一小地盘,让刘贺定居,那居住地就属于山阳郡范围内。
从理论上说,刘贺对刘病已不会构成什么威胁。首先,刘贺窝囊废一个,胸无大志,能干啥事?其次,当年跟随他蹭吃蹭喝还蹭官当的那帮人,早化鬼去了,起哄的人和跑腿的人都没几个,他能做成什么事?
但是,刘病已还是很不放心,决定派张敞去长期蹲守,监视刘贺。于是,忙完了反思,张敞接差就是忙做卧底。
看过《无间道》的人都知道,那个卧底工作,真不是一般吃素的人能做的。刘贺家奴多少,今天去哪买菜,买了什么菜,明天去哪里逛街,为什么要逛街,诸如此类,张敞都必须派人跟踪,全天侯监视。仅做此项,当然还不够。张敞还得寻找借口,亲自登门拜访,聊聊天,谈谈天气,试探刘贺心情有啥不满,不啥变化。
忙活多年,张敞认为,他的卧底生涯,应该结束了。
张敞之所以有如此想法,是因为他经过长期观察,认定刘病已不足已担忧刘贺还能制造麻烦。为了让刘病已充分相信他的判断,他写了一篇报告交了上去。报告很长,却相当精彩,如果换个名字叫《刘贺的烦恼人生》,完全可以当短篇小说发表。
张敞是这样描述刘贺的:算起来,刘贺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他小眼睛,尖鼻子,长得人高马大,脸上永远是菜色,还得了痛苦的风湿病,走路起来相当困难。他外形颓废,精神也是相当委靡。有一次我问他,昌邑有好多猫头鹰,他顺着应道,是啊是啊,以前我去长安的时候,长安里都没有猫头鹰,不知道怎么搞的,回来时就遇见不少猫头鹰了。
总之,无论从衣服,还是举止,言语来看,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刘贺——白痴一个。
刘贺的确萎了。只是谁也没想到,昔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游戏天下的浪荡子,竟然萎靡不振得没了人样。说真的,刘贺变成这个样子,连刘病已读了张敞的报告,心里都替他难过。
多年前,一个在民间到处游荡,穿行于人生丛林中,苦苦寻找和等待光明之神;一个在封国人呼后拥,溜狗斗鸡,突然一天,被传往长安,一呼天下小,好不惬意。多年之后,时光仿佛才一眨眼,一切都变了。一个史载光辉,一个遗臭万年。
有时候,命运真无趣。刘病已本以为,刘贺余心不死,可能会卷土重来。一想到这,他就紧张兮兮,不得不小心提防。现在,听张敞这么一说,刘贺都成废人了,心里顿然失落。这就好像一个武林高手,苦练功夫,等待某天与人对决,突然有一天,别人却告诉他,对手功夫被废了。一下子,比武取消,于是所有有意义的期待,都变得无聊起来。
刘病已想想,派张敞去做卧底,的确没白费功夫。问题是,如果再让他去守着一个白痴,那就太无聊了。
对张敞来说,什么事才最有聊呢?当然是做点实事。做实事有很多种,张敞自以为,他最拿手的不是走乡窜村,普及礼教,更不是抬凤引雀,而是追捕强盗。用一句很时髦的话来说,哪里有强盗,哪里就需要张敞。
在汉朝,强盗一直都是热门行当。特别是汉武大帝末期,强盗之花,遍布天下,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了刘病已当皇帝,尽管国家经济好转,但是强盗之花处处开这个后遗症还是没治好,让刘病已极为头痛。
那怎么办?头痛当然不能只医头。为了整治地方治安,刘病已决定从中央挑选治世之臣,到各郡努力打黑,彻底挖除黑社会这颗毒瘤。于是,当张敞完成卧底工作后,马上给刘病已上了一道奏书,主动要求调离山阳郡。
张敞想去哪里?看看张敞写的奏书就知道了。他是这样写的:我当山阳郡太守这些年,山阳郡五十万人口,没有被抓到的强盗,不到八十个。剩下的这帮盗匪中,对山阳郡的治安,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搞得我现在很闲,整天无所事事。我听说勃海和胶东那边强盗极多,又很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