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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积极为自己抹黑之人。”
他沉声道。
邵齐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这不是为自己的小叔叔着想吗?总不能失败了一次,就再……大侠饶命!”
邵煜白啼笑皆非的放下了手刀,半晌却是道:“不要闹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却是要走的架势。
邵齐连忙拉住了他:“小叔叔你别走啊!我今儿本来就什么都准备好了,琳琅这次绝对不可能再意识清醒。原本你走也没事,但眼下出了个难题,你今天不帮我往后我怕你打死我!”
“……”邵煜白皱眉,“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这个!”邵齐把木盒塞到了邵煜白手里,“文玉给我的祛瘀膏,撺掇我在琳琅睡时给她抹在身上呢,说是明早淤青就能下去大半。”
邵煜白无语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文玉竟信得过你能做出这些事。”
“她嘱咐了我好几遍,里面的东西不能吃。”邵齐摊手。
见小叔叔还是犹豫,邵齐为难道:“抹药是要脱衣裳的,尤其还是背上……这事儿我真做不来,只能劳烦您老人家了!”
说着,他拍了拍邵煜白的肩膀,目光诚挚:“只有您能帮我了!”
“只是抹药么?”邵煜白盯着他问。
邵齐挑眉,笑着反问:“或许小叔叔还想做点别的?我可以帮忙。”
“……”掀开木盒的盖子凑在鼻子下头嗅了嗅,邵煜白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推开门,果然就见到昏暗的烛光下,琳琅正趴在床上熟睡着。青丝披垂着,稍稍掩盖了她的侧脸,但越是这样,反倒越发的撩人。
她的身上还穿着松散的中衣。
邵煜白低叹,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却是先替她把乌发拢到了身后。
在这件事上,打从第一日知道了嫁进来的是她,他犯的错,好像就愈发收拾不住了……
“主子,您又……”平阳从茅房回来,就看见了屋门上挂着的一缕红色流苏,转而往楼上走,果然在二楼的四宝室里见到了邵齐。
邵齐看见他过来,食指在嘴前比了个轻声的姿势,低声道:“不要吵了他们。”
往脚下看了一眼。平阳问:“二爷今晚又要留宿吗?”
“嗯,稍后你去楼下打掩护,他一出门你就照例从楼下牵动铃铛。”
瞧着主子盘腿坐在那里、膝盖上放着一架古琴,明知不能发出声音,还是会不时的手指浮空拨动两下的模样,平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邵齐抬眼。
“没怎么……”平阳低声嘟哝,“只是属下愚钝,不能明白主子所想。”
“主子不对世子妃动真感情是好事,可也犯不着……一直积极的去让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和小叔温存吧?”
邵齐摇了摇头,手指缓缓按在琴弦上,动作却像是在拂去上头的灰尘。
“平阳,你与入相,当初是我和小叔叔同日各自挑出来的护卫吧?”
平阳愣了愣:“……是。”
邵齐叹了一声。
他当时的眼光,可能是不大好。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本以为你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的性子。”他道,“我这人,从不是一根筋的性子。若不懂得随机应变,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平阳沉默了一会儿。
“那现在,主子的目的是什么,可否告诉属下?”
“目的没变。”邵齐眸底幽深。看着自己按在琴弦上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轻轻松开了力道,只在指腹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弦印。
“不管是否误会,眼下把人推给小叔叔都准是没错。若是我们真的误会了李琳琅……那撮合了他们,对我也是利大于弊。”
平阳听着,也是渐渐地懂了。白日里他刚听说太子主动去找二爷的事情,在那之前三皇子更是先行了一步。如今这个局,看似一切都已定的八九不离十,但实际上,变数正握在面前这人的手中。
“若当初嫁来的是李若溪。或许我们的变动会少些。”邵齐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去了窗外,“但李琳琅嫁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相府的处境可能没有李若溪好,但在他小叔叔那……或许会被当做是珍宝。
也算变相的让他走了个捷径。
嘴角悄然挑起了一侧,邵齐深吸了一口气:“平阳,你该下去了。”
“……属下这就去。”
四宝室里只剩下一个人,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月光清幽,能将视线所及之处隐隐的照亮。
邵齐长舒一口气,定下心神,不断重复的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在暗处,掐着所有人的命脉,才是他能活下来的唯一途径。
这么想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了藏着的半个没吃完的月饼,看着那里头和着甜腻腻的豆馅儿的饼渣,轻笑出声,嘴角咧着,眼睛里头的光芒也灵动了起来。
“再不快吃怕是要馊掉了。”轻轻嘟哝着警告自己,他才一点一点的、细嚼慢咽的把月饼吃了个精光。
同时心里想着,若非临时才换新娘令他措手不及……若非喜宴上看到小叔叔喝了许多酒……如今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呢?
然而想到问题,又不想再考虑答案。邵齐将手里剩下的油纸折了起来,放下古琴,轻手轻脚的来到博古架前,将东西收进了一个雕刻着精细花纹的带锁的小盒子里,而后就轻轻的倚靠着博古架的一侧,稍稍仰头望起了房间的一角。
令人意外的是,这夜楼下格外安静,竟是一点声音也没传来。
此时,楼下的灯火已然全灭。邵煜白坐在床前静默了许久,才将趴着的琳琅翻了过来。
“嗯……”琳琅似有所觉的哼哼了两声,抬起手往邵煜白的腿上搁去,“世子,还没睡吗?”
屋子里四处挂着幔帐,床间已是一片漆黑,连月光都照不到。
也只有习武之人,锻炼过眼力的,才能勉强看清屋子里的事物。
琳琅闭着眼,是怎么也不会睁开的。邵煜白心里清楚,才没因此慌乱。大手覆在她的领口,轻轻一扭,上头的盘扣便被打了开。
“别动,”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喃,“我替你上药。”
虽说他知道,这句话,她即使听得见,醒来也会忘得七七八八。
因为每一次,邵齐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在饭菜里掺上药粉。
除去前两夜是因为酒醉之后被邵齐撺掇强行了事。就只剩下那次从大牢回来,琳琅没胃口便少吃了些饭菜,才使得她的神识还算清醒。
果然,琳琅听见他的话,毫不抗拒的点了点头:“那您快些,晚了该睡了……”
“我知道。”邵煜白慢慢替她剥开中衣,从肩膀褪到完全脱落,瞄了一眼里头的肚兜,喉咙微紧,闭了闭眼才将她仔细的翻回去。
药膏冰凉,沾在指尖,他盯着她的背脊看了看,不知怎么想的,竟一点一点将药膏在上头点出了个心的形状。
“噗嗤,”许是因为背上比较敏感,琳琅被他点的轻轻笑出了声,可在他后面用手掌晕开药膏,在她处处是淤青的背上细细的揉起来时,那笑声又成了低低的嘤咛。
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偏生清凉的药膏抹在身上,擦拭之时会渐渐发热。琳琅有些不适的地哼了两声,想要从他手下挣开。
邵煜白喉咙滚动了一下,一把将她按住道:“别动,仔细药膏蹭在被子上。”
“唔……”琳琅探出一只手在自己的腰上拨了拨,力道小的根本拨不开邵煜白的手。
但邵煜白却自主用她的手握住了他的,两只手交叠着放在她的枕边。
而后想了想,他干脆就将她往里推了推,自己和衣平躺在床边,两人十指交扣着躺在床上。
直到手心那一层薄薄的药膏渐渐干去,他才起床重新替琳琅穿好中衣。
随后他打算离去,顿了顿却又回到床前,俯下身子在琳琅的额头上落了一吻。
哪想到琳琅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竟突地伸出藕臂揽住他的颈子,将唇凑到了他的颈间……
邵煜白瞬间睁大了眼!
半晌,四宝室里铃声清脆,只响了一声,却像能牵动到人心。
邵齐脚尖轻点着往楼下走去,迎面却有一个黑影拽住了他、两人一路穿过长廊,撩起挂画在角落轻轻一按,暗室门开,两人相继走了进去。
“小叔叔。怎么又这么快就出来了?”邵齐抽出火折子点燃了壁灯问。
邵煜白冷冷的睨着他:“药擦好了。”
“啊?你不会真的就只擦了药吧?”傻子惊讶,回身却瞧见了他脖颈上的红痕。
“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