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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例赏赐一个读书官也就罢了,还加一个导驾官,简直是不能平民愤的恩遇了,李中书那个尚宝司丞不是虚衔么,怎么玩真的了?两房这些中书舍人,虽然在内阁办事并行走于内廷,但只怕终生也没有靠近天子十丈以内的机会。
一眨眼被扣上两项差遣的李大人背负着十几道嫉妒目光,慢慢出了制敕房。情况很不正常,他皱眉想道。
李中书穿过内阁庭院,准备回自家公房。恰好此时从文渊阁正门中走出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后面门里隐约可见四个大学士。
那中官见到低头沉思的李佑,点点头道喜说:“恭贺李大人天恩浩荡大祀之时,还要你多多辛苦”
李佑听得有些糊涂,“什么大祀?”
“我来传圣上旨意,这次正月郊祀由圣君亲自祭天,着你为侍班官。”
苍天啊,李大人在瑟瑟寒风中彻底凌乱了,走了几步又多了一个差遣?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国家祭典中,大祀最为重要,其中合祭天地的郊祀又是排名第一。依照太祖定下的制度,每年正月天子要出南郊祭祀天地。
这绝非儿戏。为象征受命于天和天命正统,所以祭天乃是天子最重要的政治职责之一,也是朝廷最隆重的礼制。
明年正月的郊祀尤其意义重大。前面七年都因为天子年幼,祭天由国公代行,而这次景和天子要亲自上阵了,是登基以来的第一遭。
本来以李佑的品级,最多随班出正阳门打酱油,没有入天坛圜丘陪祀的资格,却莫名其妙被安插了一个天子左右侍班官的差遣。
无论读书官,还是导驾官,亦或侍班官,都署天子近侍之流,皆为天下最珍稀的坑位。若集中到一个人头上,那不知道是几百辈子修来的造化。虽然景和天子没有亲政,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这会儿凑上去堪称从龙。
半个时辰三道谕旨,三个近侍差遣官加于一身,前无古人,也无后乎?四个大学士立在文渊阁门口,眼神各种复杂,射向庭院中踱步的李大人。
李佑面对阁老们向来心理优势超强,但在这时却有点经受不住,急步回了公房,书迷们还喜欢看:。
这是造化吗?肯定不是。这是软饭吗?必须是。
渐渐猜出问题出在哪里,李中书脑中出现了一具雍容华贵高傲的大红凤纹身影。这个女人永远自作主张,永远无视别人想法,可谓生命不息手段不止。
这碗软饭吃起来可不好受。不知她是恋奸情热之下的无心拔苗助长,还是故意捧杀?如此多差遣官凑在一起送给他,那就是想强行在他脑门上盖一个“皇帝党”的标签,这种做派倒是挺符合那个女人的秉性。
虽然忠君不是错,但…加恩给他李佑的太后会作何想?支持他李佑上位的那些外朝大佬作何想?
本官就晓得管不住裤带遗患无穷,不然她不敢对我如此肆无忌惮,李佑长叹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先得上疏推辞一下,如果实在推不掉,搞不好又要换新名片了…李大人从木柜小匣中抽出一叠最近写好的新名刺,上面赫然写着“承直郎、尚宝司丞、中书舍人、直诰敕房、兼理分票事李佑”。
这些字迹已经堆满了纸面,想再加上“经筵读书官、朝参导驾官、大祀侍班官”等字样,远远不够。
需要换更大的纸张了,本朝还有没有比本官的官位字数更多的官员了?李佑唏嘘道。阶位,品衔,本官,职务,差事,差遣一个不缺全都有哇,合起来足足八段。
从这天起,顷刻之间多了经筵读书官、朝参导驾官、大祀侍班官三个侍从衔头的李大人有了新外号,江湖人称李三官。从内阁传遍内廷,又从内廷传到外朝。
二百五十六章李三官的传说
二百五十六章李三官的传,到网址
二百五十七章 与天官大人亲近亲近
李大人名头上新增加的三个差遗官,只能说是在荣笼和地位这些方面有很大的象征意义,叫别人一听就知道此人在宫中得宠,其实没有什么实权,其他书友正常看:。
虽然内阁辅政大佬们理论上有劝天子“亲贤臣远小人”的职责,也有抵制谕旨的权力,称作“执奏”。但实际上,天子愿意离谁近点,他们是阻止不了的,何况这点事说到底就是个礼仪位置问题,不涉及朝政国务礼制这些敏感大事,所以很不值得去当恶人。
总而言之,虽然李估隐隐感到有些不妥,但上疏辞谢没有辞掉,内阁大学士又各有心思的冷眼旁观,也不可能再冒险玩“挂冠杜门”那套,于是三项shi从差遣最终还是稳稳地落到了李中书头上前有太后赏识加官,后有天子钦点shi班,又年纪轻轻,风头一时无两。如果李估的xing别为女,那么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就只能用“宠冠六宫”这个词来来形容了。
某千岁殿下真是居心叵测,何异于先斩后奏?李大人忧郁的想道。
表面荣耀的背后也不是没有隐忧。
首先没有实权的shi从之臣最大优势便是天子有认同感,某长公主这样硬塞,天子心里会不会产生反感之情?貌似自己也装直臣顶撞过一回天子的。
其次,上次武英殿中,自己所作所为实际上已经超出了许天官掌控,地位得到进一步提升,谁知道他是否产生了芥蒂?再加上这次自己被宫中示好,许尚书等人会不会进一步加深疑虑?
一个不好,两面不是人呐。面临这个处境,攘外必先安内,李佑决定道。无论许尚书心里有没有皱纹,都得先抚平了才好,这样自己才可以不留后患的全力以赴应付宫中事。
有什么方法可以准确而又含蓄的去表达一下自己如今仍然保持着亲近之意?李估对此苦思冥想。可橡因为时日尚短,对许天官的行事做派不太了解,一个不好只怕弄巧成拙。
不过李中书又一想,虽然他对许天官了解有限,但是对陈巡道可是了如指掌的。那陈巡道是从小被许天官手把手教出来的,又深得许天官欣赏,无论秉xing差异如何,行事做派方面肯有意无意的受到过许尚书影响,大概会有些相似共同之处。
午后,李大人将手头的活计速速处理完毕,便领着虚江县前主簿王实去吏部。王前主簿上月任期满了,所以进京到吏部考核挂号,再重新分配工作。李估领着他去吏部自然是为了帮忙通关节,力争在本月选官中谋一个好位置。
王实不过三十出头,李估在虚江县混日子时,与王主簿相处的还算可以,尤其在女人话题上很有点共同语言。而且王大人进京时又捎来了李估的家书,所以于情于理李估须得伸手相助。
去别的部门办事,在京师根底不深的李估说不定要头疼一把,书迷们还喜欢看:。但是去吏部说项这种事,在别人眼里是高难度,反而对李估来说较容易。
且不提许天官,那负责诠选业务的、号称大学士之外最牛五品官的文选司郎中也是与李估认识的。
当初分票中书任命尚未从宫中批复时,李估依仗许天官的面子,
天天在吏部泡着等候。文选司郎中左大人也是许天官心腹之人,虽然当时他心里看不上李估这杂sè官,但架不住李估频频sāo扰,又有同一个后台的香火情,一来二去便算认识了。大忙也许帮不到,但安排个最低级的九品应当简单得很。
其实这种事对吏部来说真的很小,李估根本不用亲自去。只要写一封书信,褒美王先生骨髅清奇天赋出众,再让王主簿带着信去拜访左部郎就可以了,这是官场上比较通行的作法。亲自领人上门要好处,实在不够含蓄,有损士林风范。
何况主管官爵的吏部与别处衙门不同。李估这样一个与吏部没什么业务关系的在任官员,没事去吏部玩很容易引起非议,说不定会被找米下锅的御史拿出来以“投机钻营”的名义弹上一本。正是出于此避忌,所以过去李估见许尚书都是晚间到天官府上。
但说一千道一万,李估还是无所畏惧的亲自带着王实去吏部了。
这叫王大人感ji涕零,暗赞李估进了京居然变得如此厚道,难道京师风水可以改变人xing?
到了承天门之南的吏部,李估熟门熟路的穿过前院大堂,在一干老吏的目光相送下朝着里院行去,王实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当年他初次选官时,曾经到过吏部大堂,但是再往里面的世界对他而言就很神秘了。国朝百分之八十数量官员的前途,都是这里在这里决定的。
穿过仪门,李估指点着右手边某屋对王大人道:“那里便是文选司左部郎坐处,其他书友正常看:。”
不过脚步没有停下,继续朝里面走去。
王实十分奇怪的问道:“这是要去哪里?不该去文选司么?”
李估轻描淡写道:“去见见许天官,请他发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