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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衣懒洋洋的瞄了他一眼。抬手一掌削在他头上:“关你屁事,老实啃你馒头去!”她心中怨气犹自未消。石楠出了个馊主意,让她一路带着岳离轩回去南岳,却又将岳离轩打扮成女子模样,让人只以为她是与宁宛然同行,以混淆视听。
她心中知道石楠其实是不想帮岳离轩离开,她毕竟是北霄人,明知岳离轩是来勾连蛮族地,看了自己地面子不曾将事情泄了出去。甚至还为自己打了掩护,其实已是不错了。
她无甚兴致的啃了两口馒头,闷闷在地上躺了下来,默默看着满天地星斗。为什么会救岳离轩,她这些日子也在心中细细想了,得出的结论竟是既然北霄能够狠心暗中下手,使得江北堤坝决口,死伤无数,又怎能怪南岳派人勾连蛮族。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自己好歹也是南岳人……她有些烦躁的狠狠瞪了一眼正默默看着自己的岳离轩。
这两年。事情变得极为诡异,岳离轩、上官凭……麻烦接踵而来。对于岳离轩她还能毫不客气的敲打。甚至在极端不耐烦的情况下,出手打断了他三根肋骨,请他回南岳躺上几个月好好修养。而上官凭……她闷闷地叹了口气,自打燕双飞一夜之后,自己的生活便再也难以回到从前了……她讨厌这种难以掌控的生活,却又身不由己的陷入其中……
身边地岳离轩忽然叹了口气,道:“青衣,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她懒懒的瞄了他一眼,干脆利落道:“不知道?”
岳离轩也不在意,只微微的笑了一下,道:“那是在琼都,我坐在高高地楼上,听着宁夫人唤你出来……”
他眼神微微迷离,想起了那日。那日的太阳极好,灿烂而夺目……街上有很多看热闹的人,那个潇洒俊美的人儿从酒楼上轻盈的跃下,秋风乍起,青衫飘飘,风采殊绝,只是一眼,便让人几乎疑心他乃谪降的仙人。
酒楼上有人向他问话,他于是仰了头一笑,秋日的阳光似乎尽在他的面上闪耀,眼中有盈盈的光芒……此后地日子,不自觉地便想靠近她,想要掬住那光辉的笑靥……
那****跳动着不羁光芒而又神采飞扬的女子,那么跋扈、那么嚣张,理所当然的傲立在这个世间,如同尘世的奇葩一般……其实并不那么美,也并不娇艳,却肆意而鲜活……
似乎很是容易亲近,但是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一步之遥,却是可以相隔千里,高不可攀的……他叹了口气,心中恍惚的想着,不知道上官凭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是怎样的?
楚青衣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沉肃,面上表情变化万千,忽而黯然神伤,甚或哀声长叹,衬着一身俗不可耐地女子衣装,看来当真古怪至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五章 轻薄的代价
石楠笑吟吟的闪身进了屋子:“上官凭已走了,估摸着去追青衣了!”
宁宛然失笑的白了她一眼:“你倒是对上官凭很是中意……”
石楠挥了挥手,爽然道:“我最中意的还是青衣,可惜她不是个男子……上官凭么,相较之岳离轩,我自然是支持上官凭了,再怎么说上官凭也是北霄人……”
宁宛然不由一笑,眼神却微微沉凝了下去。
这里是绿林盟位于西皖的一处居处的密室,不大,很是僻静。那日三人商量后,决定由楚青衣带了岳离轩离开,绿林盟也为了他们稍稍布了一些疑阵,至于宁宛然,依然笑着坚持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也并不曾离开西皖,只是另外寻了僻静的所在住下。准备等风声淡了,再行设法离开。
石楠侧了头,打量着她,因为身处密室之中,宁宛然已卸去了面上的易容之物,露出了清艳无双的绝世容颜,即便是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即便这张面上根本未施一分的脂粉,她依然无法从这张面容上挑出一丝的瑕疵。石楠忍不住叹了口气,便道:“楚青衣若是男子,我是定要嫁给她的,我若是男子,则是定要娶宛然的……”
宁宛然被她这一句逗得笑起来,便也顺着她的语气道:“我与你却是不同的,我若是男子,定要娶了青衣的……”
石楠耸耸肩,道:“青衣么,谁若娶了她,那定然是要短命五十年的……”她噗哧一笑又道:“当然,她若真是男子,又当真娶了我,迟早有日,我是要送他进宫去的……”
宁宛然骤然听了进宫二字,不由一愣。旋即醒悟过来,不由笑了起来,因道:“前次青衣说你,也是一般的语气……”
她学了楚青衣的口气道:“可怜的梅遥,我素日实在对他过分刻薄了些,他日若再相见。 定要好好待他,估摸着他必然是要英年早逝的,如今不过是过得一日是一日罢了……”
宁宛然与楚青衣多年相知,对她的音容笑貌,举止言行实是了然于心,这般学了楚青衣的口气一一道来,当真是惟妙惟肖,活脱脱便是楚青衣在此。
石楠怔得一怔。饶是她素来面皮甚厚。也不觉面上微红。恨恨道:“该死地楚青衣。将来若得了机会。我定要让她好看……”
宁宛然忍了笑。便道:“她也不是男子。你是无法送她进宫了……”一时想及楚青衣穿了太监服饰。卑躬屈膝地模样。不由又是一阵好笑。
石楠轻哼了一声。不再纠缠于这些事情。便正色道:“这几日。盟里不时有消息传来。青衣已带了岳离轩抄了山路。如今快到中虞境内了……”她微微蹙了下眉。道:“我这几日却又些事情。需出门一次。这里甚是隐秘。你且安心待上几日。待我回来。想来风声已不会如现在这般紧了。那时便可离开西皖!”
宁宛然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一笑。有些无谓。
石楠见了她面上神情。不由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宁宛然看她神情。已知她心中所想。略想了想。便开口道:“石楠。你无需想得那么多。回宫与否。其实我早不在乎了。只是舍不下青衣与你。只盼着能多在一起一日也是快活地!”
楚青衣轻盈的越过一道溪涧。笑吟吟的转过头来欣赏岳离轩狼狈不堪地模样。这些日子岳离轩随她穿林走涧,若是作了男装也还罢了,偏生还穿了女装,走得更是艰难无比。衣衫的裙裾早被撕扯得零零落落,头发也早凌乱不堪,他一生从来不曾离了人服侍,如今难道还能指望楚青衣服侍,只得披头散发,加上那一身桃红柳绿的衣衫,实在像极了疯婆子。
离开西皖的时候,他早先所受的伤,外伤早已痊愈,内伤亦已好得差不多,然而毕竟不曾好好静养,难免体力不继,多走了几步路便会喘气出虚汗,楚青衣也知他身体情况,走一段会停了下来等他一段,又时不时会顽皮的调谑他几句。
“婆娘,你那体力,哎……”楚青衣坐在山涧边上向他笑,明净的阳光照在她的眉目间,清朗而明净,恍如林间顽皮而狡黠的精魅。
岳离轩忽然之间便不想走了,索性便破罐子破摔地一下坐在枯黄的草丛间。
楚青衣向他招手笑道:“婆娘乖,莫要偷懒,快些过来!”
岳离轩惫懒的看了她一眼,实是累地紧了,索性便躺了下来只是呼呼地喘气。楚青衣噗哧一声便笑起来,想着这些日子岳离轩也吃了不少的苦,倒让她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潇洒的跳了起来,轻盈的跃过山涧,几个起落便到了岳离轩身边。
她一伸手便握住了岳离轩的手,岳离轩一惊,莫名其妙的面上一红。相识这么久,这还是楚青衣第一次拉他的手。他面上不由微微的一红,不知怎么觉得有些窘迫。楚青衣的手修长柔润,却并不柔软细腻,与他祈王府中地那些姬妾歌姬相差极大,他却觉得心跳都加快了。
那只手上传来一股暖融融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指流过全身,梳理着他身体的每条脉络,他觉得****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泉之中一般,心中却有些淡淡的失望,原来她是知道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所以运功为自己调息。忍不住反手握住那只手,感觉到身体内的暖流在缓缓地运行着,他觉得有些疲惫,便缓缓闭上眼,沉沉的睡去了,只是依然不忘拉住那只手,不肯轻易松开。
楚青衣微微皱了皱眉,倒也不曾强行抽出手来,原以为这家伙撑不过三日便要为他梳理内息了,想不到他倒还撑了七日。这家伙,其实也还不赖。她想。默默算计了一下行程,少则五日多则十日,南岳便该有人来接应他了,那时自己便可离开了。
漫不经心的拿眼扫了一眼地上躺着地人,他睡得甚是香甜,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她不由撇撇嘴。有些恶意的编排着,不知道这人是想起哪个姘头了,居然笑得这般暧昧。然后不由噗哧一笑,想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