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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无心惩罚二女,丢下一锭银子便离开了“燕双飞”。
他匆匆回家,本想与楚逸清好好谈谈日后的事情,不料楚逸清僵了一会,竟说了一句:这种事情,胜京其实也多,只是一时酒后无德而已。
他被噎的再说不出其他话来,愤然拂袖而去。
过了数日,他才从宁宇昀口中得知他要离开胜京了,犹豫良久之后,他终于找到他,直说自己愿意娶他,并不介意他是男子。
他永不会忘记楚逸清那仿如见了鬼的表情,他甚至连行李也没带,就匆匆逃走了。这件事情因出自青楼,很快便在胜京传了开来,甚至连萧青臧亦从宁宇昀口中知道了此事。他尴尬至极,只得找了借口匆匆离了胜京。离开胜京后,他亦不知自己究竟该往哪里去,他茫茫然的沿着楚逸清的踪影一路跟了下去。
他愈跟愈觉不对,不知什么时候,他所追的人竟变成了楚青衣,变成了那个与他齐名天下十余年,潇洒飘逸,风流倜傥的江湖侠少。
逸清……青衣……他震惊的发现原来楚逸清便是楚青衣。
他苦涩的想,难怪第一次见面,他便说久仰久仰。
是呵,他们都是久仰对方大名,只是一直无缘一见而已。
他一路追着他的影踪到了南岳,忽然便听说楚青衣在南岳琼都现身,俊美潇洒,容姿恍若天人,倾倒琼都无数少女芳心,随即又毫不留情的将那一地芳心踩的稀烂。
原来他早已有了妻室了……
他踌躇不已,最终没有踏进琼都城,他不愿看到他拥着如花美眷对自己说:那只是酒后无德而已……
他取道打算折回胜京,一路恍恍惚惚,竟是走错了道。在荒郊行了多日后,抬眼看时,竟又到了琼都郊外。
他犹疑许久,忽然便记起别人对他相貌的描述:俊美潇洒,容姿恍若天人……
他应该是改换了容貌的,他默默想着,他想见见楚青衣的真容……
于是他终于还是进了琼都城,打听了他的住处,择了个夜晚悄悄潜了进去。他没穿黑色夜行衣,因为知道他武功极高,若是穿了夜行衣,却被发现,难免引起误解,反不好解释。
没料想,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进了他们夫妻的卧房,陈设雅致而雍容,虽未见那女子容颜,却可想见其蕙质兰心。书房中,有数幅他的画像,画中人面如满月,容如春桃,五官依稀便是楚逸清,只是俊美太多。他迟疑了许久,终于悄悄取走了一幅。
那幅画中,他笑立桃树下,衣袂飘飘,神采飞扬。却诡异的配了二句《诗经&;#8226;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笔的簪花小楷,字体娴雅婉丽,柔而不媚,清而不俗。
落款是一枚方型小印,以篆体阴刻了四个字:宛如一梦。
他取了画后,便悄然离去,再未回首。
回到胜京后,他依旧是上官凭,温文而高华的上官家嫡子。
并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楚逸清,他自己亦从不提及,于是楚逸清便似乎悄悄消失在了胜京飘飞的雪花中,已是晚秋了,北方的秋雪,原也正常得紧。
直到有一日,宁宇昀无意间进了他的书房,发现了那幅画,然后又在慈宁宫无意中说漏了嘴,于是上官太后与萧青臧便都知道了,原来楚逸清便是楚青衣。
上官太后并没多说什么,萧青臧亦只是一笑,投给他的眼神却是意味深长的。
他能看懂那种眼光,娶男妻自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若是那人是楚青衣,那却是绝不相同了,那……绝对是能够震惊天下的大事……
楚青衣是何等人物,南岳武林盟主,天下绿林为其马首是瞻的人……
他默默不语,侧头避开那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这一年的春节,宁宇昀在年前便回了宁家,他却依然选择了留在胜京,祖母令人送了年货来,随年货一同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老泪纵横的大骂他不孝。
他独自一人守夜,一如去年的绚烂烟花与声声鞭炮,却让他觉得分外寂寞。
红烛滴泪冷酒残,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已随风飘逝,再无踪影,他心中空落落的。
年初一的清早,他穿过热闹的街市,向皇宫走去。街市上的小孩个个穿着色彩鲜艳的新衣,快乐的奔走。有一对看似新婚的夫妇与他擦身而过,羞怯的妻子,体贴的丈夫,两张平凡无奇的面容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心中有淡淡的羡慕。
这个新年,他……与她……亦是这般的幸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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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的很郁闷的一章,发现越码越多,原计划上官凭是二章,结果变了三章
码第三章的时候发现字数够了,情节还没够
于是硬生生拖了半章,这一章居然就是一章半的内容
累死,怨念的爬走
第二十七章 如入宝山
萧青臧若有所思的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上官凭,沉默不语。
上官凭微微一怔,凝眸迅速的扫了一眼那封信。信是关于宁宛然的,很是详细,从金华到琼都,有她与楚青衣的情谊,亦有她与岳漓函的暧昧关系,甚至还有凌云鸿,南岳开国数百年来唯一的一位文武状元。
这些,原本并不是萧青臧所在意的东西,他之所以来中虞,一是因为楚青衣,他希望上官凭能娶到楚青衣;二是因为中虞,中虞是天下大势中一颗平衡的棋子,至少在目前,这颗棋子还有存在的必要,而且这颗棋子即使不能不偏不倚亦绝不能偏于南岳。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宁宛然。在之前的消息中,其实亦是有她存在的。他却并没在意,因为在那些消息中,她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并不那么重要。
其实上官凭是不愿意来中虞的,他知道。其实那天也压根不必用什么调虎离山之计,他原本是打算直接上门拜访,可是上官凭却坚决不肯,他想见楚青衣,却又不敢见。
于是他只得折中的问他是不是想见见楚青衣的夫人,上官凭果然动心了,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楚青衣的夫人竟会是已死了八年的宁氏淑妃。
其实她离开皇宫已经十年了,他亦似乎早已淡忘了她的容颜。可是在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就是宁馨儿,那个昔日性情娇纵,容颜绝美的少女。
其实,她对于他,一直是不同的,虽然他私心里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上官凭有些犹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皇上……”
萧青臧淡淡道:“上官,你去看看宁十五,叫了他,一并去拜访朕的淑妃罢!”
宁宇昀排行十五,同辈都称他十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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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将近酉时了。院子中依旧蝉鸣声声。微微西斜地日头依旧是火辣辣地。
这几日。上官凭因养伤。并未过来寻楚青衣。便有远处地不知内情地蝉儿陆续搬进了院子。一时倒也恢复了昔日地盛况。
楚青衣坐在棋枰前。****着手中地黑子。笑嘻嘻道:“好些日子没喝花酒了。好生无聊!”
宁宛然正拿了碳条。伏在桌上描着图纸。闻言。便微微勾起嘴角。抬头看她。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应道:“我那上官表哥养了这么些日子。内伤也该好得差不离了。你素日不是极爱与他一同喝花酒么。不若约了他。这便去罢!”
楚青衣吃她噎了一句。撇了撇嘴。半天才悠悠道:“你倒闲地有空管我……”
宁宛然便白了她一眼,道:“终不能日日拿了帕子,躲在角落哭天抢地去!”便又低了头,细细勾勒。
楚青衣哼哼了两声,还未及说话,已是霍然起身,沉声喝道:“外面是哪个小贼?”
宁宛然吃了一惊,注目看时,竟是萧青臧等一行人。
楚青衣倒是呆了一呆,眼神迅速一扫,却忍不住在上官凭面上略顿了顿,见他已是面色如常,心下稍安,忽然便丢下一句:“我去城里吃花酒去!”
宁宛然犹未及说话,她已穿窗而去,眨眼竟是跑得无影无踪。上官凭嘴角抽动了两下,神色尴尬至极。
宁宛然微微垂头,嘴角笑意隐隐,好一会才放下碳条,过来见礼,终究是带了三分笑,远不若素日清冷疏离。
萧青臧举步走到桌前,随手拿了她适才绘的图,细细看了一回才道:“朕倒不知道淑妃何时竟绘得一手好画了!”
洁白稍硬的纸上,用碳条绘了一只蝴蝶,线条简洁而生动,蝴蝶翅翼微翘,似举非举,直欲乘风。
宁宛然笑得有些勉强,淡淡道:“只是游戏之作而已!”
萧青臧微微一笑,慢慢道:“朕倒是见过一幅楚青衣的行乐图,落款是‘宛如一梦’……”
宁宛然又是一怔,随即有些了然的转头看了上官凭一眼,含笑道:“凭表哥去过听涛山庄了?”
上官凭玉白的面容顿时便红了。
一边的宁宇昀已吃惊叫道:“原来那画是堂姐画的么?画的可真是好,我当初还想不明白,怎么画楚大哥也能扯上桃夭,今儿才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