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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祖母日日以泪洗面,他手足无措之余,太后忽然召见,看了他许久,才笑了起来,令人传了口谕给他祖母,言下隐隐提及了沅敏公主。祖母会意,因沅敏那时年方八岁,于是他的婚事便被搁置了下来,谁也不再提及,他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宫廷侍卫统领,其实是一个很是清贵又清闲的职位。他的手下很服他,对他亦敬畏有加,他也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他身上那种世家贵阀特有的高华气度,却始终令他无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即使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是世家出身。
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他。他是新进的侍卫,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士族门第,他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正与旁边的侍卫勾肩搭背,笑得眼儿弯弯。平心而论,他生的并不俊美,很是平凡的容貌,却偏偏生了一双彩光流溢的桃花眼,衬着那股说不出的飒爽英气,在普遍长相都颇出色的宫廷侍卫群中竟依然如鹤立鸡群,第一眼你便能注意到他。
侍卫们见他来了,几乎立即便变得规规矩矩的,肃立行礼,他先是一愣,随即便跟着站好,看似规矩,眸子却狡黠的转来转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敷衍模样。
副统领孟达急忙引见,他才知道他叫楚逸清,他想,这个名字真是不错,其实倒合适他。
听说他便是上官凭,楚逸清那双桃花眼中顿时便爆出了光彩,那张原本平凡的面容霎时变得生动出色,难得的耀眼,让他的一颗心顿时便漏跳了半拍。
他毫不做作的上前,拍着他的肩道:久仰久仰。
他语气极其真诚,他忽然便觉得他真是久仰自己之名,绝非客套之语,于是顿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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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最近梅雨天气,该死的网络差错不断
下午足足断了4小时网,更新都迟了
差点气死俺了。
第二十五章 上官凭(二)
那日是楚逸清第一次领了宫廷侍卫的腰牌,其实只是过来熟悉熟悉同僚,会面后,他便理所当然的嚷嚷着请大家喝花酒。
他微微皱了眉,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他与一般人不同,原来亦是一般的贪花好色。
众侍卫却极高兴,于是兴高采烈的呼啦啦去了一群。楚逸清便笑吟吟的过来叫他一同去,他摇了摇头,神色甚是冷淡。楚逸清一愣,倒也并不勉强,便与其他人径自去了。有侍卫悄悄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楚逸清于是大吃一惊,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甚是古怪。
他敏锐的耳目隐隐便听到了断袖分桃,脸色有些僵硬,勉强向他点点头。
以后的日子,他与他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偶尔见了面,也只是相视一笑,随便打打哈哈,说说天气之类的废话。他在侍卫中,很快便建立了属于他的圈子,他武功不错,性格豪爽,在侍卫队中混的如鱼得水,人人说起他,无不竖起拇指说一个够义气。
本来,若不是那日太后寿辰,强行留了他在宫中用膳,他也根本不会发现什么。
那晚的月色极好,三更时分,他才辞了太后令他歇于宫中的好意,带了几分酒意从慈宁宫出来,打算经由储秀宫绕出宫外。
已是深秋了,落叶飘零,即便是一向花团锦簇的宫中,亦难免有了几分萧瑟之意。他堪堪走到储秀宫南侧的时候,忽然便看到一条轻灵飘逸的黑影在月影扶疏的花木丛中穿梭而过。
宫内出现这样诡异轻功又这般高的黑影,莫非是刺客?他吃了一惊,酒意顿时全消。仗着艺高人胆大,他一路追了过去。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二人追逐了一番,他竟追丢了那人。
他心中吃惊不小,他虽非以轻功闻名江湖,但自认江湖中能在轻功上稳胜于他的,亦只有寥寥数个而已。他不敢随意声张,生恐引起宫内动荡。深宫之中,本多是非,多少眼睛看着,无事亦能生非,更何况是刺客这等大事。
他暗暗加长了自己的值日时间,默默留意着身边的一切可疑人员,却一直并无发现。直到那日侍卫副统领孟达临时有事,他代孟达值日,同班之人竟然正是楚逸清。
当晚地月色。清如流水。
他们巡视了整个皇宫。并无异样。他心中有事。脚步便略慢了些。楚逸清便走在前面。他身材其实不高。却难得地有那种玉树临风地气质。前面有花木丛生。楚逸清似是懒得绕上一圈。便轻轻跃起。轻灵飘逸地自花木丛上穿梭而过。他悚然一惊。好生熟悉地身影。
他还未及说话。楚逸清已回了头。向他一笑。溶溶秋月下。他嘴角上挑。眸儿弯弯。笑涡隐隐。于是当晚地月色便似乎尽数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眸中流转地光彩一下子便撞进了他毫不设防地心中。楚逸清显是注意到了他灼热地眼神。神色顿时便古怪起来。
他定了定神。自己心下斟酌了一阵。终究觉得楚逸清不似刺客。在巡视结束后。他犹豫一阵终于还是开了口。令他到自己地侍卫房中来。
他看到楚逸清地面色极其古怪而精彩纷呈。终于还是同他一道进了房间。
他们对面坐着。房中地气氛极僵硬。让他也甚是难受。于是他便倒了茶。并递了给他。想要略微舒缓一下紧张气氛。
楚逸清极警惕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了茶,他们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轻轻接触了一下,于是他几乎闪电般的缩了手,忽然便说了一句:“我不是断袖……”
他觉得自己的脸在那一刻便石化了,手一松,茶杯坠在桌上,瞬间四分五裂,茶水飞溅。
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控制好自己,整理一下思绪,向他详细说了那夜储秀宫的事情。楚逸清是个极通透的人,他一说,他便很快明白了。
楚逸清眼神闪动了一会,显是有些犹豫。过了好半天,他才垂了头,告诉他,他是来寻他的未婚妻的,他们自小便失散了,他听了人说,她似乎是进了宫当了宫女。于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进了宫,可是宫中宫女众多,他也早不记得未婚妻生的什么模样,只记得腰间有块胭脂印。他说着这些的时候,神色凄怆,一向顾盼飞扬的桃花眼儿也透出黯淡。
他忽然便觉得很是心疼,于是仅仅淡淡的责备了他几句,便答应尽力帮忙。
楚逸清那双桃花眼中顿时便光彩熠熠,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霎时容光焕发,一时光彩照人,几乎判若两人,他心中有些欣慰,欣慰于他终究不是刺客,又有些淡淡的酸意,为着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过了几日,他终于找了个机会,同太后说了。毕竟没敢提楚逸清的事情,只推说是昔日故人之后,故人对己有恩,如今已然身故,后人入了宫,自己偶然得知,想要求个恩典免了她的宫役,早早放了出宫。
太后素来是疼爱他的,听了就笑起来,传下了懿旨。于是阖宫上下,人人以为上官公子终于开窍了,一夜之间冒出多少腰间有胭脂印的宫女、秀女,闹得他尴尬不已。
一众侍卫见了他,表面如常,私下却窃窃不已。就连楚逸清,也跟在其中窃窃私语,仿如此事与他全无关系一般。
那些带了胭脂印的女子,太后下令严查,查出了许多或用颜料、或用胭脂涂抹出印记,试图鱼跃龙门的女子,皆赏了二十棍子,最终还是没能找出楚逸清的未婚妻。
他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忙,心下便有些歉意,私下找了机会约了楚逸清到自己的私宅喝酒,楚逸清很是爽快的应了。
他性子素来温文自制,一向都很少喝酒。那夜却不知怎么的,就喝得多了。酒后失言下,他不慎竟将幼时的往事尽数倾吐,楚逸清听得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嘲笑他确是长的漂亮,甚至戏称他为小娘子,他哭笑不得,难得的竟也并未生气。
楚逸清其实酒量也并不如何好,又喝了几杯,便也昏昏沉沉了,于是就开始说他的未婚妻,讲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幼时如何依赖于他,又说到他他艺成后如何四处寻找她,又如何遍寻不得……
次日清晨,他醒来的时候,便发现楚逸清靠在他的怀里,却是睡的正香。他略有些尴尬,又有种说不出的甜蜜。便抱了他回房,他的身体出奇的轻,即便是喝了一夜的酒,也不若一般男子般有股难闻的酒臭,反而有些淡淡的幽香。
他年幼之时在脂粉堆中长大,年纪渐长,便似有种洁癖,亦不喜人贴身服侍。因此宅院中并无贴身的丫头,所用皆是童子,这也是胜京谣传纷纷的一个原因。
他也并未多想,回房之后,便与楚逸清同床而寝,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才发现楚逸清坐在床榻上,正检查自己的衣裳。
他便忍不住便笑起来,楚逸清见他醒了,也觉有些尴尬,难得的竟红了脸,他这才忽然发现,楚逸清虽面目普通,肌肤却是出奇的好,晶莹剔透的绝无一丝瑕疵,他的五官分开看时,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