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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笑吟吟的,眸中闪动顽皮调谑的光芒。
宁宛然慵懒的舒展一下四肢,随口道:“青衣,你既这般无聊,何不去调教调教你新收的好徒弟,却总是在这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楚青衣打从鼻子里轻嗤了一声,无甚兴趣的打了个哈欠。
“撇开长公主不说,璇儿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宁宛然道。她知道楚青衣素来不喜虞嫣,连带着对虞璇也不甚热心。
“上官凭不是收了一个徒弟么,他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何必我去费那心思!”楚青衣理所当然的将上官凭给推了出去。
石楠在一边于是长叹了一声:“可怜的上官凭……”
楚青衣撇嘴,好一会才道:“虞璇来找过你!”
“是么?”
“我将她打走了,我说你身子不适,需要调养!”
宁宛然漫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石楠问了一句:“何时进宫献艺?那姓金的可曾说了甚么?”
“说是腊月十九日,他会差人来接我的!”宁宛然淡淡道。
“如今倒好,宛然成了惊鸿,惊鸿成了宛然,我想着那日岳漓函的面色都忍不住想笑……”楚青衣哈哈笑着,然后道:“我虽素来对叶飘零很是不屑,不过,他想的这个法子,那可真是绝了……”
石楠扑的一笑,忍不住凑趣道:“我有时会想,若是你去见萧青,不知叶飘零会将你弄成谁的模样……”
“上官媚儿就不错么!”楚青衣立时来了兴趣,急急插口道。
宁宛然怔了一下,不由的叹了一声,问道:“七妹那里怎样了?可有消息?”
对季,她心中其实是存了几分感激的。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若是萧青臧不那么着急,若是他再犹疑上几日的时间,或,自己如今依然会在北宫之中,安然的做着皇后,等着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心中难免会有怨恨,或也就当真的认命了。
人生原就似流水,这份恨与怨,过上十年或二十年,渐渐
被流光抚得平滑,二十年三十年后,子孙满堂,白)E光下相视一笑,心中或也就了无芥蒂了。
毕竟还是没有缘分呵……
她浅淡的笑起来,不过……这样也好!
一边,石楠似笑非笑的瞄了楚青衣一眼,眼光更是极刁钻促狭的在楚青衣腹上溜了几眼,语气中便带了几分调侃:“燕大人还是很有几分能耐的,听说季又怀了身孕了,不比某些人,总也毫无动静的,也不知这毛病究竟出在谁身上?”
楚青衣初时并没在意她说的话,及至听得她怪声怪调的说得完了,还总拿了眼瞄自己,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跳了起来:“石楠……”
石楠哈哈大笑着,她也知道自己的轻功远不如楚青衣,却也并不四处乱跑,只是笑嘻嘻的往宁宛然身后藏,楚青衣扑了上来,三人顿时便拧成了一团。
宁宛然坐在秋千椅上,走也走不得,逃也逃不了,被这二人推来搡去,转的头都晕了,只是笑个不止,一面笑一面道:“你们两个……”
远远的,有人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石楠迅速的闪过楚青衣,一面大叫道:“哎呀呀,另一个有问题的人也来了……”
楚青衣恼羞成怒,越追得紧:“石楠,看我今儿不撕了你的嘴……”
石楠也不怕她,索性一面笑一面叫道:“上官凭,你家夫人唤你过来问话呢?”她一开口说话,动作究竟是慢了些,顿时被楚青衣一把揪住。
石楠与她素来是闹惯了的,倒也并不怕她,反而对了楚青衣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娇媚天成,嗲声道:“楚爷,奴家既被您抓住了了,自是认赌服输,只是任您处置就是,不过您可得温柔些,莫要弄痛了人家……”
宁宛然被晃得头晕,好容易才停了下来,却听石楠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由扶着椅框,扑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楚青衣摸摸鼻子,恶狠狠的瞪了站在一边,茫然迷惑的上官凭一眼。
看着温柔乖顺若绵羊的石楠,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松开她,咬牙切齿狠道:“我们只是走着瞧就是了!”
宁宛然忍了笑,向上官凭道:“上官来这里,可是寻青衣的?”
自打重回小院后,她便不曾再唤过上官凭表哥,上官凭何等人物,早知她是有意划清与宁家的关系,却也并不相强,只是笑笑的唤她宛然,绝口不提表妹二字。
“长公主此时正在前厅,她想要见你!”
宁宛然怔了一下,掉头与楚青衣石楠交换了一个眼神,慢慢道:“那我就去见见她罢!”一面说,一面轻巧下了藤椅,犹自有些微微的晕,她扶着藤框定了一定,待站得稳了,才抬手略略的抿了下散乱的鬓,径自向前厅走去。
楚青衣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跟了上去,却被上官凭拉住了:“宛然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应付,由得她去罢!”楚青衣勉强的停住了脚步,面上依然是不豫的神色。
石楠轻笑起来:“我们偷偷去瞧上一瞧罢!”
楚青衣眼前一亮,当即跳了起来,拉了石楠便往前厅跑去。
小院的前厅并没怎么变,素雅而清爽,淡淡的竹影投射在浅色的窗纱上,便显出几分水墨的风情,给这个简单的小客厅平添了几分雅致。
虞嫣安静站在亭中,浓艳的翠色对襟祅子,长长的水色裙裾越衬得她身材高挑而修长,立在不大的客厅中,恰似一枝亭亭的荷。
宁宛然不自觉的叹了一声,楚青衣讨厌虞嫣,因为虞嫣夹在南北之中,左右逢源,又曾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可是究其实,自己是同情她的,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她微微的恍惚了一下,想起萧青臧的话,你总是太相信女人又太不肯相信男人,这样是会吃亏的……其实,我只是想,在这个年代,女人原已够可怜了,又何苦彼此为难……
虞嫣转过头来,静静的看她,眸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是了然。
“宁夫人……”她唤道,嘴角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对她现时的容貌只字不提。
宁宛然浅浅一笑:“公主唤我宛然就好!”
虞嫣笑笑,温和道:“我收到了北方来的信笺,有人令我,无论用怎样的方法,必要将夫人留在中虞。他说,至迟正月十八日他一定到,他想要陪夫人一同看灯!”
宁宛然默然了一下,缓缓点头:“多谢公主!”那个人,还是没有变,总是国事第一。他再怎么将你放在心中,也终究还是突破不了那个限制。
渑都的灯……她笑笑,笑容柔软而怅惘……
当我蓦然回之时,有谁会在灯火阑珊之处静静看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Www。Paoshu8。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书 吧!)
第六十一章 雪蛤
宛然……璇儿在北霄之时多承你照应了!”虞嫣微笑)扯了开去。
宁宛然一笑,指指一边的椅子:“长公主请坐罢!”一面说着,自己径自在上座坐了下来,神色安闲而宁静,一如既往的淡定疏离。
虞嫣笑笑,便依言坐在了一边,莲儿捧了茶走进厅来,奉了给二人。
虞嫣捧茶在手,轻轻的拨了下漂浮的茶叶,忽而浅浅的笑了下:“宛然爱喝碧螺春?”
宁宛然怔了一下,旋即轻轻笑起来,有些无奈。茶是莲儿奉的,泡的自然是叶飘零最爱的碧螺春,她也并不是个非常挑剔于茶的人,因此倒也不曾刻意的要求什么。这个丫头,虽然绝口不提叶飘零,却也从来不忘在一些小节上时时的提醒自己叶飘零是确实存在的。
虞嫣的眸中有着浅淡的怅惘,语气中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羡慕:“宛然是个好命的人!”她与叶飘零认识犹在宁宛然之先,自然是见过莲儿的,这个丫头,眼中素来只有叶飘零一人,便是对了自己也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恭谦,惟独对宁宛然却肯尽心服侍。
宁宛然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己都笑了起来:“这种好运,不要也罢了!”
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是一种幸福……
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遇到一个不合适你却为之心动的人,是一种无奈……
若是接二连三的在这种情况下连续的遇到数个人,除了称之为孽缘,已再无解释。
她端了茶,浅浅的啜饮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氤氲,舌底生甘,肺腑生津,茶是好茶,她想起叶飘零,不由打从心底里一笑,那个人,看似随意,其实却是极挑剔的。
他喜爱地东西。又怎会是寻常地凡品。
“璇儿自打回家。忽然便爱上了苿莉香片。”虞嫣轻轻笑起来:“连带着本宫近来也渐渐爱上了那茶。总觉得喝了能安心定气。便闻了那味道心头也是舒服地!”
宁宛然一笑。没有接口。
二人又随意聊了些闲话。虞嫣这才起身告辞。宁宛然便一路送了她出去。将至门口之时。虞嫣便停下了脚步。笑道:“腊月十九日。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