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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确实有本事,接着天黑又重新再跑回都城。她熟知自家人的藏身地点,更冷静的分析出他们会守候的地方,她冷静的避开这些地方,再悄无声息的遣回了青楼,熟门熟路的溜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正在熟睡的铃公主只觉得有只冰凉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猛地睁开眼,外头的月色映出云昭那张惨白的脸,下巴那一处未处理过的擦伤让她看起来像是缺失了一块肉,吓得铃公主张口要尖叫。
云昭捂住她的嘴,“闭嘴,你要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铃公主这才看清楚她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匕首,吓得连连点头。云昭沉沉的看了她半天,这才收起了手上的匕首。
“庆安今天怎么没在这?”
铃公主脸上一红,爬起来靠在床榻最里头。“翀哥哥走了之后他也走了,回来不过一小会儿就又出去了,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在自己屋里。”
这一声“翀哥哥”让云昭红了眼,她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又拔出匕首,横在了铃公主的颈边。“你少白日做梦了,他从来就不是你的翀哥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别张口闭口的这么喊,再让我听见你这么喊他,我就杀了你。”
见铃公主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云昭更是不屑。“都成了庆安的人了还想着二爷,尊贵的金枝玉叶铃公主原来也这么下贱。”
铃公主面色一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恨不恨童玉青?”
铃公主恨得磨牙切齿。“恨。”
“想不想要她死?”
“想。”
云昭清冷的面上展开一抹笑意。“那你就听我的。”
……
唐其把张妈跟童扬带到童玉青屋里时,俞翀正拿着勺子给她喂着水。
“姐!”
童扬直接跑上来,在看见童玉青脸上那道糊着药的伤口时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眼眶一红,不争气的就哭了鼻子。
见他们过来,俞翀就停了手里的动作,冲着还站在门口的张妈点点头。
“又要麻烦你了。”
张妈摇头,轻叹一声:“上辈子怕真是欠了你们俞家的。”
他站起来,拍了拍童扬的肩头。“照顾好你姐姐。”之后又看着唐其,“你跟我过来。”
两个人走出屋子之后,唐其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二爷你猜怎么着,公子在你走了之后竟然挨个的把兄弟们都找了一遍。先是反省上灯节祭台的事情,之后又虚心的请教了各位兄弟,弄得兄弟们很是……不安。二爷你说公子这么做是不是太晚了?还是又有什么目的想要叫兄弟们出力?”
唐其絮絮叨叨说完这番话,这才察觉俞翀脸色有些不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在找死。
俞翀语气微沉,“不管是惺惺作态还是真的醒悟,他能迈出这一步就好太多了。”
唐其认同,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二爷,明日俞家就要满门抄斩了。”
俞翀神情微顿,良久了才轻嗯了一声。
唐其欲言又止,一直陪着俞翀在这里站着。小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的问:“那明日还要不要把银子存进钱庄了?”
“要,动作越嚣张越好。”
此时京城,行刑前一个时辰。
狱卒用腰间的佩剑敲了敲牢门上的铁锁铁链,朝着里头喊:“俞文意,有人来看你了。”
俞文意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面有泥垢,哪儿还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文意。”
许书媛绵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整个人都颤了颤。他定定的看着外头的女人,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确定那就是他的妻子许书媛。
他跌跌撞撞跑上前,两只手隔着牢笼的缝隙伸到外头,紧紧抓着许书媛的手。
许书媛挣了挣被他抓着的手,满脸的不愿与嫌弃。
俞家自被定罪之后,俞文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许书媛,他内心激动不已,哪儿还有注意这么多的细节。
“书媛呐,你让岳父大人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是冤枉的!要是保不了俞家也行,我祖母是无辜的,她病重,必须要看大夫。你让岳父大人帮我求求情,让他把我祖母弄出去!”
“文意……”
“许家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也是俞家的媳妇儿,书媛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不是么?啊?终有一日这孩子长大了,如果问起他爹的事情,问起我们俞家的事情……”
突然有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表哥,书媛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俞文意浑身一凉,寻声望去,惊愕震怒,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这两个人。
陈嵩!
竟然是陈嵩!
他突然想起了成子睿赏给他的两只绿王八,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许书媛拿着帕子厌恶的擦着被他抓过的地方,媚眼一扫陈嵩,软软的就窝进了陈嵩的怀里。“对不住了文意,许家帮不了你,我也帮不了你。终有一日这孩子长大了,他也只是姓陈而已。你,俞家,统统都跟你没关系。”
“许书媛!”
俞文意大吼一声,“贱人!难怪当初你死活不回家,原来就是赖在娘家跟陈嵩私会!贱人,我俞文意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女人!”
许书媛竖着眼,一把推开陈嵩。“你骂我贱人?”
她指着躺在牢房里头一动不动的俞老夫人,“她才是贱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爱慕虚荣又死要面子,一把年纪也不知道给自己存点阴德。当初这药我还是下轻了,不过也好,让她多受点苦,我这心里才好过的多。”
俞文意两只耳朵一阵轰鸣,双眼一花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等终于恢复了清醒有了神识时,牢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他们走了。
许书媛的话炸开在耳边,俞文意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祖母,疯了一样的冲过去。俞老夫人两颊凸起眼窝深陷,脸色青灰早已没了生气。俞文意颤着手的探了探她的鼻息,手一哆嗦,又触到她老皱的皮肤上,早已没了温度。
“祖母?”
“祖母……”
俞文意喊了好几遍,终于确定祖母已经死了。
她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庆安的转变
俞翀把明日存钱的事情吩咐完了之后才让唐其下去休息一两个时辰,等卯时时再把所有弟兄都叫到这里来聚集。
唐其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落脚的地方,刚到屋门前就已经察觉到暗处有人。他悄声潜过去,一招制敌。
“是我!”
唐其愣住,将摁在地上的人翻了个个,这才看清楚这人真的就是庆安。
“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庆安脸色有些难看,有羞愧又有愤懑,还有一些唐其来不及细看的东西。唐其松开了庆安,心里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庆安直视着唐其,唐其亦是看着他。庆安突然屈膝跪下,朝着唐其行了个大礼。唐其吓得赶紧闪开,有些无措。
“公子这是做什么?”
庆安直起身子,目光诚恳。
“以前我无知自负,更加错信了人。今日我庆安前来请罪,也请唐其大哥直言,我庆安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可取,还有什么地方可用,无须顾忌。”
说完这个,他又突然低垂了脑袋。“那些死伤的弟兄,等我拿回黎国大业之后会亲自上他们坟前负荆请罪。亦或者,大家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到时候庆安也能退位……的确,我这样无能的人根本就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唐其愕然,心里暗忖这话他是千篇一律的说,还是真的是心中所想?唐其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回到屋前,开了锁,推了门。
庆安紧咬牙关,心中惴惴难安。他最没把握的就是唐其,他是犹豫了好久才终于有勇气找过来的。果然,唐其根本就不屑自己,所以把他晾在这里自己进了屋……
庆安脑子一团乱,本可以站起来,可他还是固执的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在听见了脚步声,庆安知道是唐其重新回来了,可刚一抬头,嗖嗖的利剑就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僵直的后背顿时一片冷汗。
愣怔间有人拽了他一把,将他直接提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又被扔到了一边去。
庆安后脑勺撞在墙上,脑袋有些晕眩,但耳朵却能听见就近在身旁的兵器交锋声。等他缓过劲儿来时,一把亮着寒光的剑已经朝着他猛刺过来。
庆安后背就是墙壁,唐其被两三个人缠住,根本就分身乏术,他余下的三个方向也还有七八个人。
他根本无处可逃……
“公子快走!”
唐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