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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清冷酷道:“慢着!你们几位胆敢犯上,你们自尽吧!我会照顾你们的家人!”
几位侍卫愤怒,但思及家中老小,他们悲愤抽刀自杀,当场血溅殿堂。
一干大臣吓得胆破,均瑟瑟发抖。杨秀清嘲讽一笑,一脚踢开信王洪仁发,收刀入鞘,冷嘲热讽道:“你们没事就不要出来碍手碍脚,天朝危如累卵,我没工夫理你们!天朝完了,你们也休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东王哪来那么大的火气?”翼王石达开独自一人拔开双方刀剑相对的侍卫,从殿外快步进来,然后跪下恭敬地向洪秀全三呼万岁。
杨秀清见是翼王,马上换上一副尊敬与热情的面庞,握住石达开的手道:“翼王辛苦!翼王回了,天京有救了!”
洪秀全亦放心下来,翼王绝不会让东王为难自己,危机暂时渡过,
“东王!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天朝四面楚歌,我们应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抵御外敌身上,而不应耗在内斗上!”石达开紧握杨秀清的手,嗔道。他一路风尘,脸上的灰尘还未来得及擦拭,听说天王府出事,马上带兵过来。
杨秀清认错道:“是本王不对,本王向陛下认错!”他背对着洪秀全,只是把手往后拱了拱,连装模作样的诚意都欠奉。
杨秀清知道石达开刚说的那话明面上说的是他,实际上说的是洪秀全,如不是天王府也要削翼王府的兵权,石达开亦不会这么急赶过来。
“东王千岁!天朝情况到底如何?怎么我出去半月时间不到,竟成现在这样了呢?”石达开更关注天朝局势。
杨秀清轻叹一声,拉着石达开,道:“翼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回府再说吧!”
石达开点点头,踏前一步,跪对洪秀全道:“陛下!臣下有事,容臣告退!”
洪秀全一样讨厌石达开,石达开是一个笑面老虎,但至少石达开表面上还对他毕恭毕敬,遂挥挥手,温和道:“下去吧!下去吧!天朝大业要紧!”
杨秀清却什么也不做,待石达开跪安后,牵着石达开的手迈着大步嚣张地离开了天王府。
大殿前一片死静,一干众臣如斗败的公鸡。
洪秀全目送两位飞扬跋扈的王爷大摇大摆地离开,心里暗暗发誓:“朕一定要让你们两位乱臣贼子死无葬身之地,要再一次屠你们的全家,灭你们的九族!”同时,他也决定不能再让自己的亲信部队离开自己的身边。
大臣们垂头丧气地散朝后,洪秀全写下密旨,唤来亲信,令南部大帅营的忠王李秀成与北部大帅营的英王陈玉成班师回朝。
出得天王府,外面旌旗林立,扛着“石”字旗与“杨”字旗的士兵泾渭分明的分立两旁,而护卫天王府的禁卫军却被缴了械,在他们面前摊了一地的兵械。
“翼王!请上本座的马车,我们好路上商量!”杨秀清真诚邀请。石达开刚从前线回来,连翼王府都未回,他骑的是单骑,于是欣然接受。
“东王千岁!天朝局势到底怎样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石达开迫不及待。
马车缓缓而行,前后护卫森严。杨秀清长叹一声,忧心忡忡道:“人民军厉害,超出了我等之想象。”
“此话怎么讲?”石达开轻点头,他深有感触,却想听东王详说。
杨秀清摇摇头,苦恼:“人民军各部剑锋齐指向我天朝要害——天京城,迫我太平军各部不得不班师回援,如此,人民军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并轻而易举的占领了我天朝大片领土。”
石达开默不作声,静静聆听杨秀清的下话。
杨秀清睇一眼,接着道:“如仅是这样,还不至于使我天朝顷刻间陷入危急之中,人民军厉害的是他们采取了一种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战术。”
石达开的军事造诣在太平军中屈指可数,是一位公认的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他急问:“什么战术?”
杨秀清苦笑:“我也不知叫什么战术,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人民军几路大军直向我天京城,路途中如遇到我太平军强大的阻挡,如一些我太平军重兵把守的城镇,他们则避开,另选通道,然后再一刻不停留,直逼我天京城;如在野外遇到我太平军,他们则坚决打击,或是一些我太平军守护力量弱的城镇,他们也是坚定攻夺,当我太平军派兵救援时,十之八九会被他们的伏兵歼灭。如此,现在出现了目前这种特怪异的现象:从通往天京城的各条道上,有两三座大城镇在我太平军手中,但大部分的小城镇,却落入了人民军手中,两军掌握的地方犬齿交错,不经意间,我太平军损失已到十万之众,而各孤立的城镇也已处在人民军各势力范围的包围中了!”
石达开懵懂,这样的战术闻所未闻。其实,这种战术只有在《林逸军事》中可以找到部分说明,这是后世闻名的“蛙跳战术”与“围城打援战术”的结合使用。吴命陵潜心研究林逸的战略战术,此次算是活学活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石达开沉思片刻,睿智道:“人民军欲迫使我军与其决战于天京城下,天京城不保矣!”
杨秀清手捋胡须,他与石达开持同样的观点。
石达开旋又疑惑:“人民军如此大踏步前进,势必造成他们自己防线的大乱,他们可以派兵进入我天朝境内,我们也可进入他们的解放区啊!我们不是有几支部队执行这种战术了吗?难道就没有一点效果?”
杨秀清无奈道:“各路试图进入人民军解放区的部队遭到人民军留守部队的阻击,大多铩羽而归,仅有怀王周春率领的精锐游击部队与遵王赖文光率领的精锐骑兵部队成功突破人民军的防线,进入了解放区。”
他又接着道:“另,被围于颖州城的五万佑王李继远部出人意外地成功突围,算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吧!”旋又悲哀:“但就是这唯一的胜利,佑王部五万兵马,能安全渡到淮河南岸的也仅三万余人而已,而且还搭上了整个淮北安徽境内的领土尽失。”
石达开越听脸色越阴沉,军事上的失败,他负有主要责任。
“翼王!人民军马上将兵临天京城下,你看怎么办?”杨秀清射出希冀的目光。
“目前这种情况,我太平军完全陷于被动,唯今之计,只有放弃天京城,方能变被动为主动。”石达开毫不犹豫道。
杨秀清同意:“不能再被人民军牵着鼻子走,也不能与人民军决战于天京城下,不然,我们全完了!”旋自我否定道:“不过,我们根本不可能能放弃得了天京城!”
石达开深知这种战略的改变有多难,这不是他们两位王爷便可以决定了的。
杨秀清瞥一眼,低下头道:“东王府与翼王府的人可以离开,但天王府的人是绝不愿离开的,贪图享乐惯了的天王绝不愿开他的安乐窝。”
石达开咬咬牙:“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强行架着他离开!”
杨秀清赞赏石达开的果断与魄力,却苦苦地摇头:“现在我们有能力强行架着天王离开,但没道理,因为天京城还未真正到被兵临城下的时刻;等到天京城真正地被兵临城下之时,我们又无能力强行架其离开了!”
“此话怎么讲?”石达开不解。
杨秀清脸上露出得色,但仅是刹那间,此时还有什么好得意的呢?他意味深长道:“想来,在我们离开天王府时,天王肯定派出亲信密令忠王李秀成与英王陈玉成回天京救驾了!”
石达开蹙眉深思,在政治敏锐度上东王毕竟还是比他老辣一筹。“英王部与忠王部并不全都是天王的部队,他们会对我俩不利吗?”他不相信。
英王陈玉成与忠王李秀成是杨秀清最为欣赏的两位太平军将领,他婉转道:“英王与忠王倒不会对我俩不利,但他们也不会许我们俩对天王不利,他们服从正统,忠于天王,这毋庸置疑!如果,天王让他们死守天京城,我们还能怎么样?我们能抛下他们吗?能抛下几十万太平军将士吗?”
石达开神情凝重,很感苦恼,突喟然长叹:“唉!我们现在不用担心英王回援天京了!”
杨秀清张嘴惊问:“怎么?”
石达开双眼泛红,盈盈水珠在眼眶里翻滚,无力道:“英王可能永远回不了天京城了,其部被人民军第四集团军围困于北六河两岸,凶多吉少矣!”
“前几日还接到他的大军脱出重围,正浩浩荡荡南下回师救援的啊?”杨秀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也暗暗庆幸把自己的亲信辅王——杨辅清早早调回,现在看来是多么明智之举。
石达开见杨秀清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