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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的人闻言都不禁皱了眉头,这个旁人不是谁,正是褚老。
褚老本是进宫和皇帝说起年前祭典的事,中途就被这事给打断了,皇帝让他离开,褚老只好站着旁听。
四皇子到是直接,直直白白的指明了前面在炎国受伤的事是太子所为,惹得褚老频频皱眉。
四皇子这么说,不是傻子就是有恃无恐。
褚老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果然看到皇帝深沉的眼眸里有了一些不可明喻的东西闪过。
皇帝偏爱四皇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前太子过得那么艰难,最后拔尖而起,也不见得皇帝有多高兴,反而对太子多加的压制。
现在想想,皇帝心中真正的储君人选是四皇子,而不是挡在前面的太子。
“皇上,此人呈上这些证据,必然是有意陷害我刘家,”刘太尉大义凛然地道,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需要皇帝替他们刘家做主。
褚老眉头一跳。
皇帝俯视着下首跪着的众人,正欲要选个由头说话,一名内侍从旁赶过来,没有特意的压低声音说:“皇上,金医公子在城内施救中毒的人家……此事已经大传开,还说……陈家是受了冤枉,证据都呈上殿前了,说皇上您是明君,一定会给陈家洗冤……”
内侍的话刚落,殿中一片寂静无声。
李洐的双拳捏得咯咯响,金医公子,又是金医公子,怎么到哪里都有他一份。
皇帝英眉一扬,内侍擦了擦冷汗继续汇报说:“百姓们都信了几分,都拥戴金医公子的说法……如今宫外已经聚了不少的百姓,让皇上您一定不是冤了好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李洐气得想吐血,他竟然还敢扇动百姓闹到皇宫来了。
皇帝的脸色堪称黑污泥一般黑,臭臭的,骇人得紧!
众人都噤了声。
在低气压的殿宇中,刘太尉咬牙恨恨道:“皇上,此人想要隐害我刘家,臣绝没有做过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请皇上明查!”
刘太尉一副受尽莫大委屈的愤然样,彰显得金医公子才是那下毒害人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刘家和金医公子有多大仇怨呢。
皇帝听说过这个金医公子,四皇子的伤势极重,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刘皇后还建议去寻找这个金医公子,结果寻而不得只能择远路去请骆老。
谁料,陈家的事情发生,人就现身了,还直接插手了进来。
皇帝并不知金医公子和太子府之间有连系,心中纳闷的同时也阴郁得很。
锐利的视线落在伏跪在前面的李洐,李洐被皇帝这一盯,眼皮一跳,“父皇,儿臣和这位金医公子打过交道,其人并不如外面所传言那样正经八百,而是……”
“朕现在不是要你说这些,外头的百姓已经闹成了一团,你说这事又如何收拾?”皇帝气得将手里的毫笔丢了下去,正好丢到四皇子的脸上。
李洐压下一口气,不出声。
皇帝信又有何用?关键是外面的百姓信不信,向着谁。
“皇上……”殿门外又有内侍躬身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正在怒火上的皇帝冷冷地将目光扫向内侍,内侍身躯一抖,差点就趴到地上去了,镇定心神,巍巍颤颤地道:“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奴才等已拦不住人了……”
内侍的话还未说完,刘皇后就哭喊着跑了进来,一股脑的跌跪在皇帝的面前,“皇上,您一定要替我们可怜的洐儿做主啊,那些个贱人一个个见不得洐儿好,想着法子洐儿为难施罪……皇上,您一定要相信洐啊,他是无辜的。为娘的清楚洐儿的性子,绝计不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来。他们陈家和太子府走近,太子见不得洐儿比他好,变着戏法让陈家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来陷害洐儿啊!”
皇后发起疯来,也是个能人。
皇帝都没有开口,她就一通的嚎出这么些话来了。
皇帝听得脑仁突突跳。
李洐暗暗朝刘皇后使眼色,然而担心受怕的刘皇后哪里注意到李洐的眼色,只想快些让儿子脱离了这些罪名。
那怕这些罪名都由刘家担下,她也就认了。
说陈家和太子府走近?
这不是在说笑吗?陈家和霍家被四皇子三番几次请进府,这些事只要不眼瞎的都看得见。现在皇后却反过来说陈家亲近太子,想用太子的嫉妒抹掉四皇子和刘家这边的罪名。
刘皇后话音一落,殿内的气氛又沉了下来,皇帝气得不知道该冲皇后怒还是冲着太子怒了……总之就是一脸怒得不是。
皇帝的沉默又让刘皇后看到一些希望,赶忙添油加醋的说,“金医公子擅长医术,其毒术必然也精湛,想要在这上面做得滴水不漏,那简直太过简单了。一定是受了太子的贿赂,配合了太子使了这么阴险的计策来陷害洐儿……”
皇帝听得脑仁一跳,皇后在这里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外面的百姓信了他才能更干脆的解决。
正欲要喝止皇后的胡闹,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照皇后娘娘的意思来说,是孤指使四皇弟自个犯事了?”
殿中的人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一愣,视线唰地朝殿门去。
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从殿门拐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名劲衣侍卫,站在首先的他,显得异常的高大威严!
泛着寒光的面具晃来,幽深如黑潭的眼眸投出淡淡光芒,放在错愕的皇后娘娘身上。
太子!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头?
所有人都被李淮突然的出现给震惊到了。
☆、208。死不承认
陈家父子被关在一处,并不是直接提上殿来审问,从这举动来看,皇帝就是想要力保四皇子。
皇帝的这些儿子中,也就只有四皇子有那么一些能耐了。
如果折在这里,岂不是给太子更多的机会?
想要把碗端平让人找不着错处还要做仁父,不想自己秘密被别人揭开,还不想让太子独吞这些权力。
现在皇帝的身子经过骆老的调理后有了不少的起色,但也保不准哪天会重新复发。
对太子的留情,皇帝万般的后悔,现在想要拔除却非易事,很是让皇帝感到头疼。
太子除了之前成婚以及太子妃差点被诬害一事短时间出现过外,其余时间并没有再出现过,三年多来他们能用一巴掌数得清他同出现的次数。
这是太子隐身于太子府的第三次出现人前,又是因为太子妃?
太子一身清寒的黑袍进来,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又森冷,
深邃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殿中的情况,最终把视线定在刘皇后的身上,冷笑了一声,说:“孤这里不仅有证据,连证人都带来了,皇后娘娘要不要升公堂给四皇弟审出个公道来?”
大家原本就被突然出现的太子吓了一跳,突闻他说有证人,吓得有些不轻。
“这……这怎么可能……”刘皇后知道这件事,但没想到太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拿到了证据还提供了证人。
李洐不缓不急地看着太子,有恃无恐地说:“太子皇兄说证据与证人,只怕是有人故意伪造……太子皇兄许久未出太子府,外面的事态恐怕并不是很清楚,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插手的好。”
李淮一听,笑了笑,用惨淡的声音说:“四皇弟真要公诏天下才肯低头认错吗?孤也不是那种不顾念亲情的人,只要四皇弟肯主动认个错,给百姓一个交待,孤也不会插手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四皇弟似乎有些不情愿,也罢……父皇,兹事体大,不能轻饶了这背后的人,否则难以向天下百姓交待。父皇,您是明君,不能让百姓心寒了。儿臣实在不忍看百姓受煎熬,进宫来前先给大理寺递了另一份证据,以防万一……毕竟儿臣已几年未涉及这些事,交给事事公道的大理寺再好不过了……”
刘皇后等人听到这话,脸色唰地白了。
四皇子的俊脸都扭曲了起来,太子分明是出来给他们一击。
偏偏这些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幕后做起来的,想要脱得干干净净绝无可能。
太子不过是瞅准了时机,然后死捏住他们的七寸。
李洐咬牙,阴测测地盯着把自己裹得严实的李淮,“太子皇兄未免太过武断了,这件事虽有本殿的人,但此事绝对不是本殿所指使。”
说完,李洐回头对首座的皇帝叩拜,“请父皇明查。”
李淮看着李洐的作势,在心里冷笑,“那就请父皇明查吧。”
他的视线幽幽在殿中的人转了一圈,被他视线扫过,嗖的一下,一股冷气自背脊蹿了上来。
“寂离,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