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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姓。
明德帝一瞬间白了脸,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他造的孽,即便女儿知道身世,知道是金枝玉叶,也不曾有过回到他身边的想法。
明德帝伸手去扶了扶桌子,戚公公见他脸色不好,上前轻轻喊了声陛下。
许嘉玄听到动静抬头,正好看到明德帝要坐下,帝王腰间的藏青色猛地刺了他眼一下。
前有太子的异样,后有帝王腰间的香囊,那个他看到梓妤亲手绣的香囊。
他因为在意,纹路记得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梓妤绣的香囊会挂在明德帝腰间?!
许嘉玄被疑问冲击得失态都不自知,已经站了起来,视线一错不错就盯着皇帝看。
但明德帝坐着,哪里还容得他再窥探清楚。
被许嘉玄无意戳中心头那块伤疤,明德帝也没了再计较的心情,抬手挥了挥,是要他告退。
许嘉玄在震惊中还没反应过来,杵在那里,是戚公公又唤了几声,说明德帝让他退下,这才敛神心情复杂离开。
进宫一趟,亲眼所见两件让他想不明白的事,许嘉玄被寒风吹得一凛,想起除夕宫宴的事来。
那天晚上她离席有一段时间,他去周边能休息的地方都找了遍,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然后他试试撞运气,在能通往设宴处所在的后方去。
那边是去后殿的,结果他就见到她慢慢走过来。
当时他没多想,可现在联系起明德帝腰间的香囊……他就免不得要多想!
许嘉玄疑虑重重,竟是从来没过的不安,出了宫就策马狂奔回家。
李妈妈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他回来,也没细看他的脸色,先把梓妤伤着的情况告诉他。
他听到裂伤二字眉心重重地跳,昨晚她眼里含泪瞪着自己的样子就在眼前晃动。
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鱼呢!”
李妈妈见他几乎是小跑往屋里去,追得气喘吁吁。
许嘉玄一路走到寝室也没有见到她窈窕的身影,长案上的香炉正有轻烟袅袅,自打她嫁过来后,她都喜欢点上这种香。跟她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带着像花蜜的丝丝甜香。
香味还在,她却不在屋里。
“世子……少夫人回陈家了,陈家大……”
陈家?!
许嘉玄根本没再往下听,拔腿又往外走。
她就气到直接回了娘家?!
李妈妈一句话没说完,他人又跑得没影了,站在原地直跺脚。
许嘉玄再度策马往陈家跑,把马儿累得连陈家下人再往前拉几步都不愿意走。
陈大少爷定亲,陈家并没有往外宣扬,只是请了牵线的夫人在家里用饭,梓妤此时就在厅堂里陪坐着。
管事跑来说表姑爷来了,话还没落就见到许嘉玄大步踏了进来。
这是内院的花厅,厅堂里都是女眷,他闯进来让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停住说话,齐刷刷看了过去。
陈老夫人见这煞神那么无礼,还戴着刀就往里闯,脸一沉:“世子怎么来了。”
许嘉玄此时视线只定在梓妤身上,见她诧异看着自己,上前就去拉住她的手,往外带。
陈老夫人惊得站起来,朝外头喊:“拦住!这是要做什么!”
梓妤也挣开手,皱眉奇怪地看他:“你又发哪门子邪风。”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居然到她外祖家发疯,而且他步子大,她还难受着呢。
陈家的婆子当即就在两人出来的时候伸手拦住去路,这些婆子许嘉玄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梓妤挣开他的手,他只能停下来。
“回家再说。”
他回头,脸色并不好,但语气克制着,比平常轻柔许多。
梓妤莫名,不满地回道:“不回。”
她还没见到大表兄下定回来,还没能跟他道喜,回去做什么,不是白跑一趟。
许嘉玄被她噎着,伸手又要去拉她:“不要闹脾气。”
她手又一缩:“谁闹脾气?”
他顾及着她身上的伤,没敢太过紧逼,只能再压低声说:“跟我回去,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梓妤先是瞪大眼,下刻狠狠呸他一口:“不回!”
青天白日的,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梓妤!”他真是被气着了,忍不住吼一了声。
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要不是担心她,他能这样?
偏梓妤最不怕就是他冷脸,对着他一挑眉:“这里是陈家,你再乱吼乱叫。”
许嘉玄觉得她真的就是生来克自己的,脸色阵青阵白,咬牙再问:“究竟回不回去?”
梓妤板着脸与他对视,他气笑了,扭头就走。爱回不回,她就继续矫情着吧!
陈老夫人这个时候出来,看到许嘉玄往外走,忙把外孙女拉住,气得把拐仗狠狠砸在地上骂道:“煞神!这是要做什么!”
梓妤神色复杂看了眼他远去的背影,回头宽慰老人:“您别着急,他就这臭脾气,可能是有什么着急事不好在这儿说,要孙女跟他家去的。”
“那也不能抢了人就走啊,这算是什么,土匪吗?!”
老人的骂声在身后,许嘉玄冷着脸没有回头。
梓妤拉着拉老人再回去厅里,和在场的夫人轻声解释几句。大家都知道许家和陈家不对付,见梓妤这样,只觉得她委屈极了,在外祖家还被人欺负上门。
梓妤身为当事人,倒没觉得委屈,许嘉玄说检查伤口,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来的。但这人是好心办坏事,就是学不会好好说话。
她把刚才的插曲抛到脑后,在陈家用过午饭,陈老夫人就不想让她这个时候回许家去,让她先回房睡一会。
梓妤不好拂老人的意,带着绿茵回跨院。哪知才进了院门,她就看到某个气冲冲离开的人扒在墙头上,跟只猴儿似的,正探头探脑……
到底放心不下,扒墙头潜进来被抓个正的许嘉玄:“……”
第36章
屋里安静得只有小东西啄瓜子的声音。从墙上翻过来的许嘉玄略不自在坐在梓妤对面, 盯着跟前的杯子,仿佛那茶水里能开出朵花来。
梓妤微抿着唇, 明净的双眸里有着无奈,到底是先打破这僵局:“不跟你回去, 是因为我大表哥今儿去下聘, 我在等他回来, 好亲口跟他道声恭喜。”
许嘉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本来他是想偷偷翻下来先进屋,准备先探查情况, 莫被小丫鬟什么的见着嚷嚷出来,结果就被她抓了个正。那种丢脸自不用说,如今听到真正的原由,他心里更别扭了。
敢情他再次表错情,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昨夜不温柔生气跑走, 堵着气不愿意跟他回家。
许嘉玄觉得自己在她身上吃的憋和难堪,都赶上他活了这近二十年的!
“你总爱闹别扭,有什么都窝在心里不说,今儿我是成心叫你尝试下这种滋味。”梓妤见他不语, 继续说道, “是我不好……”
她轻轻叹一声。
明知他跟个炮仗似的, 还故意激他。
许嘉玄梗着脖子, 心中却一动, 那双没有波澜的幽深眼眸有光微闪。
“是我脾气太急。”
他终于张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出身侯爵之家, 又是世袭的锦衣卫, 自小就是受严厉冷酷的教育。他初去锦衣卫就是千户一职, 皇帝的心腹,他心思从来都是在差务和揣摩圣意上,只要皇帝要谁倒霉,他都会心狠手辣除去。
他在锦衣卫里以暴戾出名,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唯独遇到她之后。他不屑和女人多计较,无意识中顶多就是迁就一下,毕竟锦衣卫里没有人会逆他的意,可一回一回吃瘪下来他也就按不住自己的脾气。
许嘉玄坦白说出自己的不足,梓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
她笑起来时总是先弯了双眼,眼角微微上扬,将她明艳的面容再增十分光彩,既娇又俏。
许嘉玄就不受控制的溺在她笑容中,甚至能清楚看到她眼中有自己的倒影。
梓妤说:“你脾气也没有太坏。”
她是真诚地,许嘉玄莫名的又不太自在,撇开了双眼,耳根在发烫。
“你用过饭了没?”梓妤把他神色尽收眼中,心里好笑,面上不显关切地问。他没有回答,她明了。
他气冲冲跑出去,又放心不下再潜进陈家,肯定是没有用饭的。
梓妤就喊来绿茵吩咐:“去跟厨房说一声,问问还有没有羊肉,给姑爷烤只羊腿,多撒些辣子。再炖个火腿肘子。”
绿茵神色淡淡地应下,许嘉玄闻言略有诧异——
她知道自己的口味。
等绿茵离开,梓妤再喊来一个小丫鬟说道:“你去老夫人那儿说一声,说表姑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