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日是梓妤的生辰,寿星本人不在家中,宾客却早已经陆续来到。
武安伯府的马车此时亦已经到了门口,小林氏的贴身丫鬟撩起帘子,给门房递上请贴。
门房翻开看了看,还探头朝马车里看了一眼。
这是极失礼的事情,叫那丫鬟当即变了脸色,心里升起被怠慢的愤怒。
却是听到那门房先抱歉地说:“小的方才似乎见到马车里还有别人,可这贴子上只写了邀请姨太太和小少爷,敢问马车里的是哪几位,可有贴子。”
丫鬟闻言愣在当场。
这门房什么意思?
小林氏一耳朵就听出来不对来,把帘子撩高一些,露出温婉的面容,微笑着说:“那是家母和侄女们。”
门房是认得小林氏的,见到她恭恭敬敬地行一礼,然后为难地说道:“姨太太,不是小的不知好歹,是小的得了少夫人的令,武安伯府但凡没有请贴的人,都不得放进府。您看,是不是再将别的请贴给小的看看,小的也好放行。”
武安伯府没有请贴的人就不得入内?
武安伯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这就是针对自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直接一推小林氏,自己探头出来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老身是先帝亲封的诰命,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跟泼妇一样,声音又高又尖,门房被她吐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忙不迭后退几步。
但话还是那几句:“这位老夫人,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您这贵人体谅,小的做不得主,不能放您进府。”
在双方争执时,后面又陆续来了几辆马车,小林氏听到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去拉了拉婆母。
哪知又被婆母一把甩开,还撞到了车壁上,疼得她倒抽口气。
任业宸喊了声娘亲,把她扶坐好。
小林氏听着外头婆婆还在跟门房理论的声音,想到后边还有人家,又臊又气。
婆母凭什么在她外甥家门前嚣张跋扈的,这儿又不是武安伯府。
而且她哪里又不知道梓妤独独在请贴上写了自己和儿子名字的意思,这是给她撑腰,在告诉任家人,没有她威武侯府根本不会正眼去看任家!
梓妤喊她姨母的温柔笑颜便浮现在脑海,她闭了闭眼,很快又再张开。
一个外人处处为她打算,想将她拉出泥潭,如若她此时再唯唯诺诺,那不得寒了外甥媳妇的心!
原本外甥媳妇根本不必要为她担这些骂名的。
她再不知好歹,便与这些任家人没有任何区别。
一惯温婉的小林氏神色一凛,拉着儿子的手就下车。
武安伯老夫人见她径直下了车,心中一惊,也要跟着下车,哪知听到儿媳妇居然和那门房在说:“劳烦这位小哥了,还请让人带带路。”
儿媳妇居然撇下自己要单独进府,武安伯老夫人也忙乱的下马车,一把拽住小林氏的胳膊,将人给扯了回来。
小林氏不措,被扯得险些要跌倒,下刻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把。
武安伯老夫人怒骂:“你个不孝的丧门星!”
后边探头在看怎么回事的夫人们都傻了眼,门房亦是被武安伯老夫人的泼辣弄得愣在当场。
这满京城里,也找不着这么厉害,当街掌掴儿媳妇的婆婆!
“娘亲!”任业宸去扶住母亲,见到她的脸当即就红肿,急得眼眶发红。
小林氏捂着脸,也懵了一下。
从宫中回来的梓妤和许嘉玄就正好看到这一幕,许嘉玄连马车都没停稳就跳了下来,梓妤忙跟在后边。
小林氏挨了巴掌,委屈得眼眶泛红,可她很快就再抬起头,没有去看气得浑身发抖的武安伯老夫人,仍坚定地和门房说:“劳烦小哥请人带带路。”
门房傻傻地哦了声,这才回神,气愤地瞪了眼武安伯老夫人。
这不是在打姨太太的脸,而是在打他们威武侯府的脸!
此时,众人身后传来冷冷地声音:“姨母自有我带路。”
武安伯老夫人一回头,见到他高大的身形就站在身后,影子就那么笼罩在她头顶上,像是乌云压顶。更何况许嘉玄本就长得凶相,此时冷着脸,看她的眼神阴骘无比,如同罗刹般。
武安伯老夫人被吓得险些脚软要坐倒在地上。
梓妤跑过来,见许嘉玄已经去扶了小林氏,二话不说直接去了门房,拿扫把又冲上前对着武安伯老夫人脚下一通扫。
“哪里来的玩意,脏了我们侯府的地!来人,泼水,我要亲自将这侯府门前打扫干净,没得恶心,还叫贵客能不能下脚了!”
大家都知道陈家表姑娘娇艳动人,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却不想她也有泼辣的一面。手里的扫把跟长了眼似的,就专往武安伯老夫人的脚下去,将武安伯老夫人赶得跟过街的老鼠似的,一个劲儿尖叫着乱窜。
门房已经去端了盆水出来,梓妤见着,毫不吃力抢过,兜头就全泼到武安伯老夫人身上。
尖叫划破了威武侯府胡同上空,武安伯老夫人像只落汤鸡,狼狈地站在那里,里子面子全都丢得一干净。
梓妤这做法虽有那么些不敬,可后边的夫人们却看得极解气。
武安伯老夫人在这门口撒泼不对在先,又伸手就打了武安侯世子爷的姨母,今儿还是人家媳妇的生辰,可不是找事。
没叫人一通乱棍打,已经很给面子了。
武安伯老夫人被泼了水,尖叫着躲进车子,那个车夫也被吓着了,哪里还敢逗留,当即一调马头拉着狼狈的老夫人跑远。
许嘉玄见人终于离开,脸色总算好看一些,再见到小林氏抬袖挡着不让他看脸,怒火又翻涌个不停,一言不发扶着小林氏进府。
梓妤就直接留在门口,扶了扶冠,笑着走到马车边挨个说抱歉,让众人见笑了。落落大方地说,自己就是这么个臭脾气,实在是粗鄙,吓着人了,一会自罚三杯。
一众夫人下车来,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真粗鲁没教养,反倒觉得这武安伯府的世子夫人再率直不过。
她们宁愿跟这种性子的人打交道,也不爱跟整日都有着花花肠子的人打交道。
纷纷夸她明理懂事,随着她一块儿进了府。
梓妤跟这几位夫人并不太相熟,将人送到请宴的琳琅轩后,跟刘氏说明门口发生的事,再告罪一声回屋去更衣。
小林氏此时就在清竹院,许嘉玄已经吩咐李妈妈去煮了鸡蛋给姨母滚脸。
等到鸡蛋送来的时候,梓妤也回到屋,差开丫鬟,自己挽了袖子亲自给小林氏滚鸡蛋。
小林氏先前只是觉得委屈,倒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如今被外甥和外甥媳妇这样关切着,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许嘉玄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听到小林氏的哭声,一把摸了放在桌上的绣春刀,站起来就要出门。
梓妤见此忙说:“回来!做什么去!”
他仍旧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她一边给小林氏擦眼泪,一边瞪他:“今儿我生辰,你还要去大开杀戒不成,跺了他们还便宜他们了!给我坐下,哪也不许去!”
小林氏本是伤心的,可是听到梓妤这样说话,吓得忙去拉她袖子,让她别为自己和外甥闹了矛盾。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向来有煞神之名的外甥居然真的再度坐回原来的位置,抱着刀没有吭声。
她睁大眼,十分不敢置信。
梓妤再又帮着小林氏消肿,等见到脸颊不再那么红的时候,才放下鸡蛋,拉着她手坐下。
“姨母想来也知道我的意思了,而我也知道姨母在家中的情况,如果姨母是下了决心了,那从今儿起您就先住在侯府。”
小林氏没想到她居然是让她留下来,一时不知要接什么好。
任业宸听得懵懵懂懂,母亲在家里被虐打的事情并不知情,但祖母和父亲待母亲有苛待是知道的,何况刚才还亲眼见到祖母一巴掌扇下来。
他见母亲不说话,站起来了直直朝梓妤一礼说道:“表嫂!我们留下!”
“业宸!”听到儿子居然说我们,小林氏当即去捂他的嘴。
梓妤却是笑了,赞赏地点点头:“很好,我们四哥儿知道护着母亲。”再又转而去看小林氏。
小林氏刚止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柔弱的妇人亦坚定地说:“那就打扰了。”
许嘉玄紧绷着的脸这才算是放松下来,李妈妈不用吩咐,当即就说要去给姨太太收拾客院和一应用具。
这当口,有人来禀说梓妤外祖家的人来了。
小林氏抹去泪眼,伸手去推了推她:“你快去招待着,我这头没事。”
梓妤只好先去迎外祖母。
陈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