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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正在品尝着恒伽刚买来的栗子,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大半。
“别吃这么多了,不然会得滞食的。”恒伽怕她吃撑了,赶紧提醒她。
“不会不会,以前我吃得更多呢。漠北那个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回了邺城,你就让我吃个痛快吧。”长恭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继续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恒伽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她脸色一变,捂住了胸口咳了起来。
“说了叫你吃慢些,又没人和你抢。堂堂兰陵王,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恒迦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顺手递给了她一只盛满热水的银杯。
长恭连忙接过,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酸甜微涩的热线缓缓流下胃腹,瞬间似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舒畅愉悦得无法形容。
“对了恒伽,听说有不少大臣向你提亲呢,怎么样?有没有考虑真的纳上十七八房小妾?”刚缓过来,长恭就开始调侃他。
恒伽微微一笑,“我也想啊,只是这未来的正室太过强悍,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说我要是找个十七八房不是存心找死吗?”
长恭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那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来,微微恼道,“你的意思是说你那未来正室是个母老虎喽?”
“母老虎倒不算,”恒伽挑眉轻笑,睫毛下流泻出一抹狡黠,“铁母鸡更像一些。”
“什么?”长恭撅起了嘴。
“诶?忘了吗?之前好像有人把我比作铁公鸡,那这样的话,铁公鸡的夫人不就是铁母鸡?”他笑得更是愉快。
“死狐狸,你也太记仇了吧。”她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去理他。过了一会,忽然听他轻轻唤道,“长恭,快看……”
她有些好奇的转回头,只见他轻轻抬起了右手,右手拇指、中指与无名指轻合,食指和小指微微翘起,手影被烛火放大,有些模糊的成形于绘着浅金飞鸟的屏风上。
“看,这像什么?”他笑吟吟的比划着。
长恭转了转眼珠,嘴角绽开了一丝笑容,“这个不是狐狸吗?咦?你怎么会这个?”
“嗯,在我小时候,母亲经常用这些手影来哄我,不过,现在用来哄长恭也好像挺有用。”他一边笑着,一边作出了不同的手影。长恭早就忘了刚才的不快,兴致盎然的猜着每一个他作出的影子,几乎个个都对,直到他作出了一个平摊了五指的手影。
“这是什么?”长恭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
“这都猜不出吗?”他眨了眨眼,满意地看着她露出了期待的眼神,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一只手的影子啊。”
“狐狸……”她郁闷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脱口道,“狐狸,快看,下雪了!”
说是雪,其实也不过是些轻柔的雪花,映着天际里的星光,生出几分极致的美感来。仿佛是被这样极致的美丽触动了心底的某一处,长恭低低道,“其实,我也成不了狐狸的正室的,因为…………我始终是个“男人”。”
“所以这个位置永远都为你空着,既然长恭你不想恢复女儿身,既然这里的礼教不允许,那么只要我知道,这个位置只属于你就够了。因为,能站在我身旁的人,只有你,长恭。”恒伽温柔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溶化在自己的眼神中。
长恭眼中一阵酸涩,“可是,恒伽,你会怪我吗?其实,这样的我也是自私的吧,只是由着自己的想法,做自己要做的事,而忽略了恒迦你的心情,让你没有选择。”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顺势搂在了自己怀里,“这样的长恭也许是有些自私,可正是这样的长恭,才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才这样深深吸引着我。长恭,为了需要你,为了被你需要,我永远都会站在这里,站在你身边。”
长恭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又抬起眼看着窗外,在烛火的映照下,天空仿佛飘着橘色的雪。雪优雅地飘落,温柔地包容,却全然没有冰冷的触感。就像他的怀抱,暖暖的,透着橘色的微光,就这样轻易地飘进了她的心里,融化了整个世界。因为贪恋那怀抱的温暖,她忍不住挨得他更紧了,就好像不由自主被火光吸引的飞蛾。只是他的光芒只会使人温暖,不会灼伤。
闭上眼睛,他沉稳的呼吸声又飘落耳际,宛若橘色的雪。
就这样幸福地沉溺着,哪怕只是短短刹那,也……很好……
恒伽深深望着怀中那人,只见她那双黑色眼眸仿佛无底之渊,让他阵阵晕眩,却又魔魅般地吸引着他,召唤着他。那粉红色的、象四月天盛开的芳菲桃花的双唇,表层洇着一层薄薄的水意,品尝起来应当如新摘下树的鲜果一般甜美多汁吧……想到这里,他不由胸中热血上涌,低下头吻了上去。淡淡的香味荡漾开来,甜蜜中隐隐有一丝酸楚,那一刻,他心甘情愿纵身跃下这座未知的高崖,无论结局是否粉身碎骨,他知道他都已无法回头。
窗外细雪纷飞,房内温暖如春。
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梦乡的女子紧紧地抓住他胸口的衣服,睡得更熟。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突然希望,这场雪,可以下得再长一点。
初夜
不好意思,这几天偶在做菜的时候切到了手指,5555。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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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来,下了好几场大雪,整座邺城银装素裹,透着一种罕见的澄净的美。王宫的大殿前,梅花枝桠错落在空间中,只看得见那碎裂的红如泼开的染料,几乎要渗透到每一朵雪花中去,透着一种淡淡的伤感。
长恭随手折了一朵红梅在手里把玩着,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情。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恒迦好像有些怪怪的,似乎在故意避着她。就像今天顺道叫他一起去上朝,没想到仆人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搞些什么鬼。
她到了大殿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气氛好像和平时都不一样。那些大臣们纷纷围着其中一位大臣,七嘴八舌地说着贺喜的话语。
她上前一看,原来那被围大臣是当今太尉…………冯翊王高润。说起来这位也是她的亲叔叔,不过这位叔叔向来性子淡薄,对权利也没什么兴趣,可能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
“高太尉,这回您和斛律大人家成为亲家,实在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一人笑咪咪的巴结道。
长恭一愣,斛律大人?他什么时候和斛律叔叔攀上亲家了?怎么也没听恒伽提过?难道是斛律叔叔那位侧室所生的女儿?
“高太尉,令女容貌无双,性格温顺,德仪兼并,确实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又有人插了一句。
长恭更是觉得奇怪,于是拉了拉身边的一位同僚道,“这到底是谁和谁?”
那位同僚颇为惊讶的看着她道,“王爷,怎么尚书令连这么大的事也没告诉你?”
“什么?”
“您还不知道吗?尚书令就快和高太尉的幼女成亲了,听说是刚订下的亲事,这下就好了,我还以为尚书令真的不打算娶正室呢,这下斛律将军也能松口气了……”
他接下去说的话,她根本没有听清。只是觉得思维中,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仿佛有一道闪电蓦地劈过去,劈开一线窄窄的暮色。然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抓不到。胸口上,就好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按捺住紊乱的思绪,她抬眼朝四周张望,却始终没有发现恒伽的身影。这时,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看,斛律将军也来了!”
斛律光一出现在大殿里,也立刻被众人团团围住,他一边客套应付着大家,一边又意味不明的看了长恭几眼。
“斛律叔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强作镇静,低声开口问道。
“也是刚定下来的,长恭你已经有了正妃,恒伽若是还一直不娶,不是让我担心吗?不过现在好了,恒伽的未来正室夫人也是你的堂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长恭的眉角微微跳了一下,居然还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恒伽他………自己中意这门亲事吗?”
“哦,我告诉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的就接受了。而且他今天没来上朝,就是亲自去太尉府拜访未来的妻子去了。”斛律光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长恭,你也会恭喜他吗?”
长恭继续扯动着嘴角,“当然了,斛律叔叔,我们是好兄弟,我一定会恭喜他的。”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胸口却忽然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在胸臆中猝然碎裂,
“这就好,等办完了亲事,我就和就回漠北,以后这里就交给你和恒伽了,”他顿了顿,“身为男儿,守卫好国家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斛律叔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从喉咙间发出了声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