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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自然得罚,孙儿自会处理的,您别气坏了身子。”顾潋清只得说着好话将顾老太的情绪安慰平静,眼神示意一旁的尺素赶紧将人送回逐兰阁。
尺素将乔璇衣带回了逐兰阁后就四处寻找膏药,掀开衣裳一瞧,背上全是红印,轻轻抚上去都令乔璇衣有些疼。
顾潋清随即赶到看到她背上的红痕,叹了口气,帮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乔璇衣支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心中很疑惑,之前他分明气愤的很,现在却一副气消了一干二净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几日你哪儿也别去了,待在逐兰阁里闭门思过,抄抄经书。”
尺素抹完了药膏便识趣的出去,顾潋清替她将衣裳整理了一下。
“那爷呢,”乔璇衣看着他的眼睛,“是相信妾的吗?”
顾潋清的目光凝视了许久,“我信。”
他将乔璇衣抱进了床榻里,转身出门去了。乔璇衣嘴角满是笑意。
“老夫人,少爷来了。”玉梨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顾潋清推开门入内,瞧见鸾娘正坐在榻上,神情不定的样子。
“娘,你找我。”顾潋清坐了下来。
鸾娘看着他一会儿,问道:“衍儿啊,你可想再娶的侧室进门?”
“娘,你这是何意?”顾潋清很惊讶,家中已有二女了,他打心底也没想过再娶一个。
“娘的意思是,你后院那两个都迟迟没有身子,还不如……”
“娘,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娶。”家中两个已经搞得焦头烂额了,再娶一个回来更加要命。
鸾娘其实也只是说说罢了,这全是顾老太的意思,于是也没再提。
可顾老太那儿可没这么好说话,听到了他这番回话之后,怒气冲冲地让人将他找来。
“真是反了天了,无后为大你不知道?居然这样忤逆?”顾老太向来偏袒这个孙子,可如今竟然宠出毛病来了,这令她很是心寒。
顾潋清跪在地上,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奶奶,子嗣之事来日方长,又何必执着于眼前呢。”
“我不管!江家的女儿我已经看上了,要不你休了你那不知廉耻的妾,要不你就给我把江明月娶回来!”话已至此,顾老太拄着拐杖起身走进了内室,顾潋清蹙着眉头站起来,眼眸沉沉,不知是何情绪。
乔璇衣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抄书,抄了整整几日。
右手掌上的伤疤稍微好了一些,府里头却热闹起来了。
这几日尺素也忙,不知忙些什么,趁着她换了热茶进来,乔璇衣放下笔道:“你站住。”
尺素匆忙往外踏的脚步才收了回来,转了个身低着头问道:“小姐有事吗?”
“这外头这么热闹,是要做什么?”乔璇衣看不到她的脸,越发觉得可疑。
尺素踌躇了半晌,才轻声道:“喜事。”
“你说什么?”乔璇衣迷糊的听到了一点,只是心中下意识的认为是听错了。
尺素跺了跺脚,高声道:“小姐!爷又要娶个侧室过门了。”
乔璇衣才站起来的身子重重的跌回椅子里,尺素一慌脸连忙上前查看,还好并无大碍。
乔璇衣的脸有几分呆滞,口中喃喃道:“你说得是真的吗?”
“是真的,小姐啊,你过得这么苦,还不如早些把心收回来呢。”尺素苦口婆心的劝着,乔璇衣却动着身子将她推开了一些。
“出去,关上门。”乔璇衣从未用过如此强硬的口气,尺素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不忍心说出,只好出去。
屋里头很寂静,乔璇衣无助的看着眼前的宣纸,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滴在了宣纸上面,她觉得碍眼极了,伸手就将宣纸捏成了一团。
这些事情乔娇婵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见到顾潋清的人影,有气也只能冲身边的丫鬟发,丫鬟都被打怕了,跑的连个影儿都没。
乔娇婵卧在软榻里满脸怒气,有人从外头进来,绕过地上细碎的瓷片,发出了一点响动。
“都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乔娇婵举起一旁的花瓶就想扔出去,刚举到空中的时候,就看到了顾潋清走了进来,他瞧见此景微微蹙起了眉头。
乔娇婵迅速把花瓶放下起身快步走到他的身前,“夫君你要去侧室也不同妾身说,你是不是都不想看见妾身了。”
顾潋清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迫于无奈罢了,只是你的举动,不似以前了。”
乔娇婵心中一跳,忙笑道:“夫君说什么呢,妾身什么时候变过了。”
“这几日我也忙,你好好待着吧。”顾潋清没多说什么便出门而去,乔娇婵看他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顿时就来气。
顾潋清何时对她如此过,一定是被即将入门的女人勾了魂魄去。
于是乔娇婵让翡翠将新娘子的身份家世通通都调查了个遍,才发现这江明月是被顾老太看好的,这顾老太是家中最大,只要她偏着谁,谁的日子就好过些,哪知道这才进府多少日子,顾老太的心就偏了别人。
乔娇婵对江明月毫不了解,心中忐忑的很。
婚事准备的匆忙,但顾府上下打理的很稳妥,帖子纷纷送到了京城富翁贵胄手中。
夜渐渐暗了下去,顾府门口响起了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很是热闹,花轿停在顾府门前,正厅里新人拜天地,宾客纷纷抚掌叫好,可逐兰阁煞是冷静,唯有房间里的烛光亮着。
乔璇衣早已将发髻拆散坐在梳妆台前,听着外头传来热闹的声音,丝毫没有困意,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缓缓的抚了上去。
不知还能等多少时日,恐到时候已经人老珠黄了。
“送入洞房!”随着高呼声,新娘子被喜娘牵走了,顾潋清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一群宾客纷纷围了上来,又是喝酒又是寒暄的,顾潋清只好僵着一张笑脸应承,只是内心并未被满眼的红色所感染,内心毫无波动。
顾潋清是文臣,酒量并不在行,酒过三巡便已经支撑不住了,众宾客也知道这位新郎官儿那是要入洞房的,于是就此罢手随他离去。
昭和看到自家少爷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便想着上去搀扶他一把,结果才碰到衣料就被甩开了,昭和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暗暗想着,这喝了酒的男子力气真是大了许多。
顾潋清双眼迷离,难得说出一句清晰的话,“我自己走走就好,吹吹风醒酒。”
昭和一听,也没继续跟上去,转头回到了厅里继续给人倒酒。
顾潋清走得很慢,却并未朝新房而去,在长廊里停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往另个地方去了。
乔璇衣看着天色也不晚了,起身正要吹灭蜡烛,听见外头一个倒地的声音,她内心疑惑,心下却警觉的摸了一只簪子,将门打开了一些,夜色太暗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样,可依稀给她感觉很熟悉。
乔璇衣将门打开,蹲下身子去看他的脸,顾潋清已经有些迷糊了。
“爷……”乔璇衣正将簪子放进袖子里,想将他扶起来,可是顾潋清虽清瘦可到底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再加上她本身的力气又不大,拉了半天也没能动的半分。
乔璇衣只得边喊着边扯:“爷,您醒醒啊,别睡在这儿啊,今日可是你大婚的日子。”
顾潋清只觉得耳边的声音絮絮叨叨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到了她的侧脸,乔璇衣没注意到,被他抓住了手腕,“璇衣?”
他的脸缓缓的贴近似乎想看她的容貌,乔璇衣应道:“爷,是妾。”
“是璇衣啊。”顾潋清低声笑了笑,转而将她抱进怀里,蹭着她的发丝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乔璇衣从未如此贪恋过他的怀抱,在外头还有些寒的天气里,她卧在顾潋清的怀里很暖和。
好容易将顾潋清弄上了床榻,打了盆水给他清洗了下脸,出门刚好望见尺素,便将她叫住说道:“去同新夫人说一声,说爷已经酒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我这儿了。”
尺素看了乔璇衣半天,才将嘴阖上,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姐…少爷真的……真的在你房里?”
乔璇衣点了点头:“快去吧。”
喜娘还纳闷着为何新郎官儿还没来,去前厅找了一圈儿也没见着个人,正着急的要喊人来帮忙一起寻的时候,看到一丫鬟急匆匆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喘了几口大气之后才说:“爷已经歇在我家主子那儿了。”
喜娘一听急了,赶忙就扯着尺素道:“哎哟喂,这真的是要完了,哪有新婚之夜新郎官儿不在新房里的呀,快带我过去,说什么也得带过来啊。”
“哎…爷都睡下了,你怎好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