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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么说,她这番作为算是一大贡献,傅瑶还是赏了她两枚栗子做奖励——再多也没有了。
元祯慈父心肠大发,上前一步,想将笃儿抱起,父子俩亲近亲近。然而笃儿轻轻的后退半步,站定了看他,显然并不要他抱。
小小的动作伤害那么大,元祯显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傅瑶却忍俊不禁,“你终日事忙,少来看他,一时生疏也是难免的。”
她有意展示自己身为母亲的优越,张开怀抱道:“笃儿,到为娘这儿来。”
笃儿仍是站着不动。
两口子都很尴尬。
皎皎侧耳瞧了一瞧,说道:“笃儿想自己多走走,不须人抱。”
“是吗?这劲头倒是不错。”傅瑶讪讪道。
好在笃儿是个男孩子,早早独立了也好,傅瑶用这种念头慰藉自己略受打击的心灵。不过才一岁大的孩子,真的懂什么叫独立吗?
再说,皎皎是怎么听懂他的意思的?莫非在孩童之间,还有一种成年人所不懂的、玄妙的交流方式?
傅瑶对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抱有神秘的困惑,前世她不曾生养过,自然也不知道正正经经做母亲是什么模样,凡事皆仗着本能行事,只盼他们别像地里的野草那样疯长就好。现下看来,人一生的轨迹是从出世就定下来的,自有一套运行准则,怪不得都说三岁看老,现下她看着这两个孩子,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以后的发展方向。
当然,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上元节的时候,元祯亲手做了一盏花灯给她。
傅瑶接过那盏皱巴巴的鲤鱼花灯,图案是自己画出来的,鱼眼处的灯笼纸格外打薄,因此那两处的光线格外强烈,看起来倒也似模似样。
宫里不作兴放花灯,毕竟烟花的绚丽,比之花灯的微光,无疑要灿烂百倍。
傅瑶笑道:“好好的怎么想起送我这个?”
“花灯常为男女相悦之物,这若是在外头,只怕你得的花灯已不可胜计了。”元祯觑着她道。
傅瑶自己心怀鬼胎,倒想起去年秦爽送的那只花灯来,虽然她最终没有收,但不代表这件事未曾发生过——元祯这个醋坛子,听到一点风言风语都会反复质问,万万不能让他多心。
因此傅瑶只嗔道:“殿下惯会取笑,妾已人老珠黄,怕是走在街上也无人瞧上一眼。”
元祯托起她的下巴,吮着她朱润的双唇道:“那样最好,只孤一人瞧你就够了。”
天还没黑呢,他就这样胆大妄为起来。
傅瑶急忙捂着裙子,提前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殿下这是做什么?还是大白天呢!”
元祯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晚上你我都要陪母后去清音阁赏乐,提前预支了不好么?”
傅瑶几乎晕死,这种事也能预支的?
元祯指了指那盏灯笼,“瞧见上头的纹样没?鱼水之欢,孤既送了,你也收了,可不就是答应了么,现在又想反悔呀?”
傅瑶定睛瞧了瞧,上头果然画着鱼戏碧波的式样,亏她还以为元祯好心,原来全是为了这出套路。怪道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太子也不过如此,无非脸面比别人精致点、头脑比别人聪明点罢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黄昏,傅瑶匆匆赶到时,焰火都已经升起来了。昌平撞了撞她的胳膊,“傅姐姐,你做什么来这样晚?”
“没什么,一点小事耽搁住了。”傅瑶含糊以应。好在她出来的时候,特意梳理了鬓角,以防有人瞧出异样——这样的事情多了,她觉得自己堪称此中老手。
焰火自然是好看的,可是在傅瑶看来也没什么稀奇,古代的技术到底有些不足,再绚烂的烟火看来也不过尔尔,还不如长街上一水的花灯生动。
乐师们都已在清音阁底下排好了队,箫鼓琴笙齐齐奏唱起来,声音自下而上,绵绵的传入耳中。乐师们的技艺自没话说,只是傅瑶实在不能理解这种做派,焰火燃放的声音已经够大,再与这乐声一和,反而彼此相冲。或许是她欣赏水平不到家的缘故,她觉得这纯属烧钱。
妃嫔一个个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颇为入神。
昌平悄悄问她道:“傅姐姐,你觉得这乐声如何?”
傅瑶恐怕暴露自己的学识修养不足,只能装腔作势说道:“甚好。”
昌平投来崇拜的目光,“还是傅姐姐你厉害,我就什么也听不出来。”
呃,那她还跟着做出一副陶醉模样,敢情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么?
众人耐着性子听了半日,方得解散回去。傅瑶忖度着元祯提前预支了口粮,晚上该不会来扰她,岂知那人贪得无厌,还是索要了一回。傅瑶气恼之下,决定再不把元祯的许诺当真,对这种套路太深的人,就不该给他施展的机会。
每年的春秋两季,成德帝惯例会组织射猎,这也是世家子弟在御前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可是今岁格外不同一些,北蕃王盛情相邀,请大历的贵宾去往北蕃草场行猎,这般盛况,比之往年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傅瑶听到消息时,只抿着嘴轻轻的笑了笑,“北蕃王的性子真是越来越柔和了。”
元祯寻出珍藏年余的良弓,试着拉了拉,“凭他什么性子,我大历国富民安,自然不必怕他。”
皎皎知道后,老早就高兴得不得了,她多时就盼望着,想在北蕃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放风筝,看风筝到底能飞多高。
傅瑶只好慎之又慎的叮嘱她,倘若她不老实听话,这回就别想跟着去了。
收到这个威胁,皎皎好几日没敢大声讲话。傅瑶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可怜又想笑。
北上的人选已拟定好,除帝后外,随行的妃嫔就只有周淑妃、李昭仪,还有一个北蕃进贡来的柔美人——这次出行对她而言简直如回家一番。余者,就是几位要臣及其子女。
高贵妃这一向称病不出,成德帝本没打算捎上她,可是高贵妃主动请缨,也要一同前往。或许在她潜意识里,生怕安王路上受到迫害——这一类的胡话她在自己宫里说过许多回,其中也有些许断断续续传入外人耳里,赵皇后下狠心惩治了几回漪澜殿的宫人,可是谣言这种东西哪里止得住;至于元祯,则干脆装作没听见。
皇帝是长情之人,何况是曾为他生儿育女的宠妃。纵然高贵妃如今言语谵妄,形迹疯迷,成德帝大约仍留有余情,吩咐宫人好好照料,自然,也准了她此番之请。
至于张德妃,则是因自己体弱经不起颠簸,再则也怕三皇子年小出什么乱子,自请留在宫中。
昌平兴兴头头的往太子宫来,和傅瑶商量该穿哪几件衣裳,戴哪些首饰。男人们是去打猎,女人同样也要参与狩猎,只不过,她们的猎物是男人。
傅瑶看着她笑道:“从前是谁一听到北蕃这名词就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如今又不怕了?”
昌平的脸红了一红,好在她素性大胆,否则傅瑶也不会为这个同她打趣,因说道:“从前那是和我有切身的利害关系,如今我还忧虑什么,不过是去顽一顽罢了。”
傅瑶不无感慨地打量着她,都说女大十八变,昌平也从不谙世事的少女渐渐成熟起来。举止文静了许多,加上那奶油般白皙可口的肌肤,活脱脱也是个美人。要不是李昭仪还想多留她两年,她现在也该说起亲事了。
皇帝的女儿自然是不愁嫁的,她就是熬成了老姑婆,只要成德帝一声令下,还是会有大把的人娶她——当然熬那么久也没必要。
北蕃已与大历成就了两桩姻缘,下一次联姻不知会在何时,也难怪昌平这样放心。
昌平拾起一枚青枣,用力咬了一口,含糊说道:“对了,大姐姐仿佛也要随咱们去往北蕃。”
傅瑶模糊忆起这位大姑子的近况,咦道:“她不是和离了么?”
第108章 陈翘
昌宁大公主一向得皇帝爱重; 自嫁给礼部郎中陈宏后便屡有怨意; 她又是个脾气倔强的; 稍有不快便动辄打骂; 驸马性子虽好; 终究也有沉默中爆发的一天。但凡做夫妻的; 事事忍让久了,难免积攒下许多怒气; 陈宏不敢向公主发作,却偶有眷恋温柔之意,私自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不料此事被昌宁知晓,当下哭哭啼啼地闹到宫中来,由成德帝和周淑妃做主; 令陈宏写了放妻书; 从此昌宁便离开了陈家,自己领着女儿在公主府独住。
此事闹得甚大,傅瑶当时虽不知情,回来却有许多流言传入耳里; 她就是想不注意都难。
凭心而言; 她很赞成昌宁这样的举动,换做是她,大约也咽不下这口气。不过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