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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的隐秘私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世间之人,无有不贪钱财的。那些官员家门里的仆从侍婢,自然也不能例外。他们之中,若有人面对钱财而不为所动,那么,无非不过两点缘由。一是钱财数目不够,不足以令他们开眼;二是对主忠诚,足以让他们抵抗钱财诱惑。”微微一笑道:“若是第一种,那自然再好办不过。可若是第二种,虽有些棘手,却也不是无计可施,少不得得花些功夫——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庄青未勉强笑道:“我自然信你的手段,只不过……总之无论发生甚么,切记要保全自己。”
周怀素闻言笑道:“这个自然。”
几日后在御花园中,段尧欢于拐角处迎面碰见了周怀素,周怀素与他笑微微地一颔首,道:“王爷。”
段尧欢冷哼一声道:“巧了,周相也在此处,真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周怀素淡笑道:“不,听说王爷每日下朝都会来这御花园散心,在下早已恭候多时了。”
“你找我?哼,不知周相找我所为何事?”
“听说王爷明日早朝,想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参我一本?”
段尧欢闻言脸色微变,嗤笑一声道:“你消息倒灵通。”
察觉到假山后面的窸窣动静,周怀素唇角浮上一层笑意,看着段尧欢继续道:“连我旧时同李道元侄子在醉仙楼中起冲突一事也被你给挖出来了,可见王爷的确用心良苦,倒是从前周某小瞧了。可虽说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嫖/娼狎妓,但扪心自问,又有哪个官员不曾出入过青楼的?王爷又何必揪住这点大做文章?更何况当日我与青未不过是在醉仙楼喝酒庆祝而已,并不曾找过甚么姑娘,就连唯一一个跳舞助兴的,也被李照临抢去了,所谓的起了冲突,便源于此处,可我与青未毫无过错,太傅以此参我,委实冤枉。”又道:“还有我与李道元相互勾结,曾三番四次前往其府邸,日落才归,恐密谋不轨之事——这就更冤枉了,王爷不知,我假意与李道元亲近,正是受了圣上委托,借机寻得其不轨证据而已,绝非与其勾结。”
段尧欢道:“我不管你甚么冤不冤枉,这件事权当我对你不住,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参奏弹劾,将你贬谪罢免,赶出京城。就算圣上偏袒,就算有人与你通风报信,就算明知不可为,我也都要勉力一试。”
“我寒窗十年,方才换取一介功名,段太傅也是读书人,应当明白其中艰辛不易,却为何还要执意毁我前程,王爷这样做,就不怕来日遭报应么?”
“来日的事管他做什么,若真遭了天谴,那也是我活该。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令我生不如死了。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心爱之……”
周怀素打断他道:“只因心爱之物被抢走,王爷便这般痛不欲生,非要将我除去,以此泄恨么?王爷如今已是位极人臣了,难道还不满足?非要这丞相之位甚至这九五之尊的宝座才肯罢休么?”
段尧欢隐隐察觉到不对,呵斥道:“你胡说甚么!”
却见前面假山中露出明黄一角,宋卿鸾缓缓现身,看着段尧欢道:“果真是如此么,王爷好大的胃口。”
第60章 机关算尽Ⅱ
段尧欢脸色惨白; 上前一步道:“圣上,我……”
宋卿鸾侧过身对着他道:“太傅不必多说,朕自然不信你有这等狼子野心; 敢谋朝篡位。不过,方才你二人的谈话朕都听见了; 你不满周卿担任丞相一职; 故而挟私报复; 恶意中伤——这恐怕,不是为人师表应该做的事罢?”
段尧欢僵硬道:“圣上教训的是。”
宋卿鸾点头道:“那好; 从今以后,承瑾的课业就不必你传授了,改由周卿代劳,太傅没什么意见罢?”
段尧欢叫道:“圣上!”
周怀素道:“往后臣一定好好教导小皇子; 定不负圣上所托。”
宋卿鸾“嗯”了一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往后谁都不许再议。”转头看了段尧欢一眼道:“太傅; 你先下去罢,朕与周卿还有事要商议。”
段尧欢攥紧拳头; 深看她一眼,转身退下了。
等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再听不见了; 宋卿鸾方才转身,看向周怀素道:“你今天叫朕来这,就是为了看这出戏?”
“圣上自从知晓段太傅的意图后,不是一直担心他会对小皇子做些甚么吗?有微臣搭桥铺路; 不是正给了圣上一个由头,好借机撤换了段太傅?”
宋卿鸾笑道:“你倒会看人心思,体贴的很。”转而皱眉道:“可他那样冰清玉洁的一个人,从前是最不屑在背后动手脚的,想不到今日为了权势竟也会做这等事,果然是我还未将他看透么?”
周怀素笑道:“谁说不是呢。”
宋承瑾因宋卿鸾之故,对段尧欢一直持有敌意,因此对更换太傅一事,并无多大意见,甚至心里还有些暗暗欢喜,不料见了周怀素之后,却是大感震惊,绕着他来回走了三圈,咂舌道:“这天下间,竟还有人长得同他这般相像,你真不是他的同胞兄弟?”
周怀素笑道:“我姓周,与段尧欢非亲非故,不过是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宋承瑾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感慨道:“周太傅,你可真是好福气。我姑姑很疼你罢。”
周怀素一笑置之,并不回答。
半月后。
一日宋卿鸾正在朝露殿批阅奏章,一名宫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下道:“圣上,奴婢有事禀告。”
小全子在一旁不满斥道:“好个没规矩的奴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又仔细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是承庆殿的宫婢?”
那宫婢喘口气回道:“正是。”
宋卿鸾闻言执笔的手一顿,连忙抬起头来看她:“出了何事?承瑾他怎么了?”
“回圣上,不是小皇子,是小皇子的那只白狗儿,它……它死了。”
宋卿鸾微微蹙起了眉:“欢欢么?好端端的怎么死了,承瑾该难过了,朕回头哄哄他去。”见那宫婢神色惊慌,隐隐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追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你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那宫婢道:“那白狗儿是中毒死的,死前只吃了一盘糕点,而那盘糕点,原本……原本是拿给小皇子的。”
宋卿鸾闻言脸色大变,豁然起身道:“甚么?!”当即赶去了承庆殿,那宫婢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一面禀道:“还有周相爷,他那时正同小皇子在一处,不巧也吃了一块糕点,虽说经太医诊治已无大碍,可脸色瞧着却不太好,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事。”宋卿鸾抿唇不语,只脚下步伐愈发快了。
宋卿鸾赶到的时候,承庆殿里里外外已围满了人,见是宋卿鸾来了,连忙左右分成两拨,齐齐行礼。宋卿鸾粗略扫了一眼,不见周怀素,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走了进去。
果然见周怀素正闭目躺在床上,一旁太医禀道:“圣上放心,周相中毒不深,加上施救及时,并无大碍,微臣先前已为他逼出余毒,现下只需休息片刻便好。”
宋卿鸾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忽然目光一凛:“真是那盘糕点有毒?”
“是,所幸小皇子并未食用,周相误食一块中毒不深,幸而未酿成大祸,可惜小皇子的爱狗,因吃了将近一盘,中毒颇深,终究无力回天了。”顿了顿又道:“虽说周相只误食一块,不至毒发身亡,可那也是因为先前有白狗毙命做了警示,我们才能及时赶来,若是再晚一刻,恐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周相毕竟已是成年男子,体格教幼童强健,故而能捱了这些时刻,若相同的时间换做小皇子,即便仅吃一块,恐怕……”抬头看了眼宋卿鸾,拱手道:“恕微臣直言,下毒之人矛头直指小皇子,已是不容置喙。”
宋卿鸾握拳听着,惊觉掌心已是汗涔涔一片,当下抬起头来,冷冷吩咐道:“来人啊,将御膳房的那些人,以及经手端送的宫婢太监,全部抓起来,严加拷问!”说完转头看向周怀素,微微蹙起了眉,问身旁太医道:“他果真中毒了?果真只要再晚片刻便性命不保?”
太医不明其意,只好如实道:“回禀圣上,确实如此。”
宋卿鸾抚额叹道:“是我糊涂了,他没有动机不说,这半个月来朝夕相处,只怕他早已熟悉一切,以他的计谋,何愁没有更好的方法?何苦要冒险亲自下毒,下毒未果败露行迹不提,还要兵行险招自证清白?”
却见周怀素缓缓睁开眼来,对着宋卿鸾虚弱笑道:“圣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