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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尧欢也随着她的目光低头去看他,轻抚了他的脑袋,有些感慨地说道:“幸亏小皇孙他在公主这儿。”宋卿鸾闻言一怔,伸手去握承瑾的小手,轻轻地搓弄着他的手指,说道:“大哥他……他出事了,是不是?”又道:“大哥和二哥一向一起行事,大哥既出了事,二哥也必然不能幸免,他们两个都已经被齐王杀了,是不是?”
段尧欢道:“齐王叛军一杀入宫中,两位皇子便急着出去归顺,谁知……齐王竟下令把他们给杀了。”
宋卿鸾忽然不安起来,急着确认道:“外头叛乱已经平息了吧?那些乱臣贼子都已经死了吧?”语无伦次道:“大哥二哥他们,他们是自己找死……可三哥不会的……太傅既然能来这救我,那应该早就将三哥救出来了吧?三哥他没事,是不是?”
段尧欢目光闪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正在此时段尧欢的副将沈夜快步奔走了进来,神色慌乱地叫道:“小王爷!”段尧欢猜到事态有变,忙制止了他,带他走到另一旁,沈夜附耳与他说了,段尧欢闻言神色大变,连忙过来与宋卿鸾叮嘱道:“公主,你待在这儿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就来找你。”说完不待宋卿鸾出言询问便与沈夜匆匆离去了 。
宋卿鸾心下不安,看着雪影道:“怎么办,雪影,你说我三哥会不会出事?”
雪影宽慰她道:“不会的,采薇宫距离宫门要比东华殿远得多,段太傅既然赶得及救你,势必在这之前已经将太子殿下救下了。太子殿下是未来天子,段太傅岂会懈怠营救?公主你就放心罢。”
宋卿鸾连连点头道:“对,对,是这个道理,三哥一定平安无事……”又皱起眉头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慌的厉害,雪影,我还是不放心,你快出去替我打探一下。”雪影于是同风影一道出去了,另留云影,霜影留在原处。等待的时间其实并不如何漫长,宋卿鸾却觉万分煎熬,宋承瑾早已交给云影抱着了,她于是来回在殿内走动,明明一宿未睡,却仿佛根本不觉疲倦似得。
好容易见他们一行人回来了,宋卿鸾来回在他们身后张望:“三哥呢,啊?”探询的目光从段尧欢扫到雪影,却始终未得回复,她不敢置信似得,慌乱地自我解释道:“原来三哥还在东华殿么,我这就过去找他……”段尧欢拦了她道:“公主,太子殿下他……他已经不在了……”宋卿鸾脑中轰的一声,一瞬间天旋地转:“你,你说什么……”
段尧欢道:“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怎么会来不及?你都来得及赶来救我……”失神喃喃道:“难道在你来救我之前,三哥他……他就已经没了?“见段尧欢轻轻点了头,终于忍无可忍,将一腔悲痛全部发泄出来,她厉声责问他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刚才我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话!”段尧欢却不敢看她,愈发地沉默不言。
宋卿鸾一把将他推开,便要往门外走去:“我要去见三哥,我要去见他……”却被雪影一把从身后抱住道:“别去,公主,你别去,你不会想看到的……太子殿下也不会想让你见到他那副样子的……”
宋卿鸾打了个寒颤,忽然停止挣扎,怔怔地道:“三哥他,他是怎么死的?”
雪影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低呜咽道:“我抓了齐王的一个小兵来问……是被奸……奸/淫致死的,先是齐王,再是他的手下亲信,然后按照军中品阶高低……”宋卿鸾忽然尖声叫道:“不要说了!”
雪影将她转过身来,见她脸上满是泪水,一滴滴地犹自往下落,是无声地嚎啕,也忍不住难过起来:“公主……”
宋卿鸾目光仍是怔怔的,微动了下嘴唇:“三……三哥他……”抬眼看向雪影道:“可三哥他明明是男子啊……而且……而且再怎么说,齐王……齐王也是他的亲叔叔啊……”雪影闻言只是低头不语,咬了嘴唇暗暗隐忍。宋卿鸾忽然怪叫一声,撕心裂肺道:“畜生!”慢慢瘫软在地上,哭道:“三哥……”雪影俯身抱着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宋卿鸾靠在他怀里,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牙齿深深地嵌进皮肉里,她却丝毫不觉地痛,一双眸子寒芒湛湛,里头是浃髓沦肌的恨毒,她渐渐咬破了皮,鲜血缓缓渗进嘴里,是腥甜的味道,她一字一句地道:“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第5章 往事
叛乱已然平息,然而太子一死,朝野必将动荡,所幸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不多,段尧欢马上下令封锁消息,又将一干残余叛党全部灭口,只活捉了齐王,将他秘密囚禁。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眼下他却面临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
宋家一脉到如今只剩下宋卿鸾与宋承瑾二人。
宋承瑾年仅两岁,而他父亲虽然手握兵权,在此次叛乱中亦立下头功,但他向来不问朝事,宋承瑾一旦登基,朝中大权必然会被杜氏一族完全掌握,到时候宋家基业恐会不保。可惜宋卿鸾身为女子,注定不能继承大统。
他看着她,见她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靠在雪影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他此前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一贯爱笑,眉目间总是神采飞扬,是一种近乎飞扬跋扈的明艳,而眼前她隐忍沉默,不发一言的样子,其实更像宋折卿。
段尧欢心头突地一跳,他仔细地打量着她,眼前竟浮现出宋折卿的影子。他想起她与宋折卿是孪生兄妹,容貌相似到几乎无法辨别,她是妩媚艳丽中带了几分英气,而宋折卿是不似男子的美若好女。亲密如他和宋卿鸾,自然可以区分出二人的细微差别,但若换做是别人呢?
他的心砰砰直跳,一步一步走到宋卿鸾身边,俯身握住她的手道:“公主……”她怔怔地抬起头来,他看着她,喉头有些发涩,稍一停顿,到底还是开口试探道:“公主,以当前形势来看,小皇孙一旦登基,势必为杜相所挟持,为了宋家的江山,你……你敢不敢代替你三哥女扮男装登上帝位,待几年后宋小皇子能够掌权,再退位于他?”他想她断然不肯答应,这样荒唐的事情,她决不会去做,他在等她开口,等她开口拒绝,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带她一起离开。
不料宋卿鸾在短暂的惊诧过后,却异常坚定地道:“敢,有什么不敢的,太傅说的对,我应该为大局考虑,何况不坐上那个位子,我拿什么来为三哥报仇?”
段尧欢不料她竟会如此决绝,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然后终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宋卿鸾在这似真似幻的梦境中沉沉浮浮,只是挣脱不开,耳边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卿鸾,醒醒……”混沌黑暗中忽然照进一丝光亮,她便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猛地朝这亮光奔去,终于冲破了重重黑暗。
再睁眼时所见依然是明黄的帐顶,微转过头,正对上段尧欢的一双眼睛,他眉头微微蹙起,一脸担忧关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道:“又魇着了?”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段尧欢便连忙过去扶她,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道:“不过梦到些往事罢了。”段尧欢心中猜到几分:“又梦到了?”将脸贴在她的发顶上,她的头发极长,平素挽了发髻不如何能显见,此时披散在床上便犹如一帘瀑布,他轻轻撩起一束,乌黑发丝便从他指缝空隙中滑了出去,他隔着头发亲吻了她的脸颊,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不教你经历生死别离之苦。”
宋卿鸾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叫道:“素月。”她的记性其实并不好,但这样的梦境四年间已出现太多回了,当日之事历历在目,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素月是由段尧欢挑了送进宫来侍候她的,此前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这时听到传唤便连忙入内,小心地将汤药呈给了她,她瞥了眼黑漆漆的药汁,不由皱起眉头。
她其实最厌恶喝药,只因为怕苦,而她自小多病多灾,偏又免不了喝药,因此便愈发痛恨,仿佛受刑,但眼前这碗药,她却不得不喝。
左右都要受苦,一口气喝完其实最为明智,宋卿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往往勉强喝了几口便要稍作停顿,以此缓和苦味,却往往愈发地苦,一碗药喝完已是满头大汗。素月接过药碗,行礼退下了。
段尧欢其实最看不得她受苦,但要他从此不再碰她,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因她明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却总是抓不住她,仿佛之间隔了一层雾,对面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