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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泪眼婆娑的看了看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挥挥手,说道,“我这会子头略有些疼,你先下去坐坐,等我好些了,便唤你。”
宝儿听我这么说,便也不想聒噪我,将自己的针线篓子收拾了一下带下去了。
被宝儿这么一哭一闹,我心里有些闷闷的。她对三保那点意思,在王府中,便已经全府皆知的,三保其实也挺喜欢她,只是当年徐云华以三保乃是阉身为借口,力阻他们的婚事,其实这些年,背后的指点,并不是没有,只是宝儿乃是一个不很在意旁人眼光的女子,又或许她很是在乎,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但是现在,规矩在这里,她自己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所以以她那么刚烈的性子,竟会如此无助的求助于我。她服侍了我一场,我把她看得和珠儿一样,都是当妹妹看待的,此时,我也不得不出面将她解决这个问题。如此想着,心里好像下了个大决心似的,便兀自点了点头,点完头,自己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点头给谁看呢?
大明朝女子到了时年十四岁,父母便要为其谋划婚事,十七八岁便带着两三个孩子也是常有的事,有的州府为了人丁兴旺,更是有规定,如若子女达到年龄并未嫁娶,父母是要受责罚的。连宝儿这样的姑娘都开始为自己的归宿忧虑了,她尚且可以求我,那我自己呢?
在这里,我渐渐地活得有些糊涂了,有时候还会刻意的不去想自己的年龄,可是终究算下来,赫连漪的年纪已经是二十有六了,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跟在朱棣身边,有多少人在背后说闲话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就拿战中朱棣抛下大营,独自去滕州接我这件事,就已经让当时那些大将们极其不满,旁人就不说了,第一大将朱能便第一个瞧不上我。
可是我的归宿,难道真的是向朱棣求一个妃位,然后和徐云华一样,披绫裹缎穿金戴银在这皇宫之中了此余生吗?连越龙城这样从前被权势迷了眼的人,经过这四年,都已经砍开了权势不过是一场云烟,拒绝了朱棣许给他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的官阶,我又要这些做什么呢?
正想着这些,珠儿已经连蹦带跳的回来了,她满脸红光,看起来兴奋极了,一进门,连行礼都忘了,就道,“哎呀我的亲娘!小姐!让您去看,您不去,这下您可亏大了!”
我勉强笑道,“你看到了什么,这样高兴?”
“王爷……皇上今儿个有多威风,您就是做梦都想象不到的!那龙袍在他身上,好似天生为他做的一般,皇后娘娘今儿戴着九龙四凤冠、穿着翟衣,也是雍容极了!下面那些来朝拜的官员也都一个个盛装,好不华贵!最妙的事还不是这个,除了咱们大明朝的官员,还有好些外邦的使节带着贡品前来恭贺皇上登基皇后册封呢,那些人,胡子头发都是打着卷儿的,还有些人的头发都不是跟咱们一样的颜色,有黄的,红的,还有褐色的!更骑的是,他们一个个都是高鼻梁,绿眼睛,又穿着奇装异服,咱们都在后面指着那些人笑呢,说他们跟咱们养的猫儿似的,是绿眼睛。”珠儿自从嫁做人妇,性格开朗了许多,这时候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整个屋子内都因为她一个人热闹了起来。
我也不禁真的高兴起来,“你就光顾着看那些金发碧眼的外邦人了吗?”
“哪有,我还光看着咱们皇上怎么对那些外邦人示威,告诉他们,只要一直对咱们大明忠诚,每年按时进贡,咱们大明就会保护他们不受外贼入侵。小姐您不知道,皇上说那番话的神情和气势!简直比太祖在时还要威风!”
我连忙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别得意忘形了,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珠儿脸一红,“知道了。”
“大典结束了吗?”
“放完烟炮就结束了,这会儿估计要去赐宴了。”
我“唔”了一声,“你也回去歇着吧,闹了一上午,也该累了。”
“小姐您不要伺候吗?宝儿也不在,我也不在,您要是要茶要水……”
“不必。”
珠儿这才退了出去。我一个人便这么呆呆坐着胡思乱想,连珠儿送来的两餐饭都一口没动,直到天黑。朱棣今日一定忙得脚不沾地,想来也是不会来找我了。我心里难受的很,便早早的洗漱了准备上床睡觉,将将卸了薄妆,准备上床,忽听得门一声响,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背着烛光,并瞧不清脸面,但是那明黄的服饰,我已经才出了他的身份了。
“皇上,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朱棣低声“嘘”了一声,直到走到我床边,才柔声道,“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我准备用双手撑着身子起身,他却伸手将我扶了起来,我笑了笑道,“一时间改口倒是有些不习惯。”
“你爱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何必随他们呢?”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今儿累吗?”
第258章。7。拥有
“你今儿还好吗?”朱棣反手握住我的手反问道。
我扑哧一笑,“你这话问的,难道你离开我一天罢了,我就不好起来?”
朱棣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见他这样,我终于忍不住伸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像个小孩子一般,几乎贴在他面前,撒娇撒痴道,“那你又不能无时无刻不陪着我,我还能天天打滚撒泼的闹吗?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些消遣罢了。”
“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不在,你都玩了什么好玩的了?”
“哪里啊,我不过说说罢了,你便听风就是雨。我不过和宝儿在一处做做针线聊聊天儿罢了。”我故作生气样子,扭过头鼓着腮帮子说道。
朱棣笑了笑,“宝儿那丫头不错。性格好,身手好,你这里正是缺一个这样的人。”
“可是宝儿已经二十五了。按照宫里的规矩,该要放出去配人了。”我低眉瞥了朱棣一眼,漫不经心道。
朱棣笑道,“多大的事儿,留在宫里也能配人啊,我身边还没有配得上她的人了吗?”
“有倒是有,好歹也是人家一生的大事,总不能瞎子配哑巴,光凭你觉着配就把人家的婚姻定了。”我捻起自己胸前一绺长发,不住的用两根食指绕着。
朱棣笑道,“听你这么说,你倒是已经给她无色了合适的人选了?”
“这个人我瞧着好,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愿意。”说着,我翻过身子,双膝跪在床上,和坐在侧榻的朱棣面对这面,用手在他鼻尖刮了刮,笑道,“这人你也知道。”
朱棣听完,敛起笑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这事还要再计较一番。”
“为什么?两个苦命人,互相爱慕,为什么不能结合在一起?难道你也那么在乎世人的眼光吗?”我坐回自己的床头,伸手抓住一个枕头抱在胸前,似乎打开了一个结界,把朱棣挡在了枕头之外的世界。
他赔笑道,“六宫之事都是由皇后掌管的,包括宫人的嫁娶,这事我还得去和云华商量一下的。”
“当年三保和宝儿互相有意,就是皇后极力阻拦的,现在她做了皇后,更注重旁人的眼光和她眼中那一套人伦道理,与她说了,这事哪里还有的商量?”我对着朱棣有些恼火道。
朱棣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往日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这么烦躁,我也没说不答应,你如此心急做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成天价的跟我说我有什么要求,你一定帮我办到,往日里我没有什么事,总没有跟你提过,今儿就这么一件事求你,你这样三推四阻的,我能不心急吗?”说完,我把身子一别,便不再看他。
朱棣突然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泼辣的劲儿,大概是我把你惯得坏了,好了好了,你连这套话都搬出来了,我也没话可说。再说了,你这做媒,一来是给你的宫人找婆家,二来也是给我的心腹安家。三保自幼便跟着我,他身体上有残缺,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子嗣,难得宝儿不嫌他这一点。不过话说回来,除了这点毛病,三保可谓一个很是完美的男子。古往今来后宫之中的太监是不能婚配的,只是三保虽然残身,但我给他的职务也并不是只做个执掌太监,想来给他配个婚事,也没人敢说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交给你去置办,两边的聘礼嫁妆,还有置办婚事府邸的银钱你都找内务府开,我去给他们打个招呼。就是皇后那边,也有我呢。”
“真的?”我看着朱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