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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商秀珣泛舟了一天骆马湖,徐子陵接到一个最令他意外最令他狂喜的消息,与依依不舍但催他上路的商美人告别。等回到梁都,宇文化及的残军正在缓缓而撤。宣永麻常和骆方挥军一路穷追骚扰,宇文化及还有近万士兵,但士气恶劣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宇文化及的御下能力很强,早就崩溃四散。
梁城还只剩下任媚媚一个女子坐镇,出奇的是,她竟然还管得不错。
一来刚刚连番大胜,士气大振,民心归附;二来有洛阳的金钱和洛口仓的粮草支持,后顾无忧;三来有心在徐子陵面前做点成绩。所以任媚媚这一个梁城的后勤部长倒是干得不错,至少比宣永这一个暂代城主都要称职得多。
虽然任媚媚极想徐子陵留下住一两天,最少也过一夜,让他再试试自己的温柔,但徐子陵的心早就飞远南方,让任美人颇是失望。
不过她倒也乖巧,知道商秀珣会来驻军休息,非常不强留徐子陵,反倒急急忙地准备做些什么来讨好徐子陵这一个未婚妻。她得知商秀珣喜欢美食,遍搜彭梁两地的大厨,又亲自下厨学习,希望能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徐子陵离开梁都,连夜独驾轻舟沿通济渠南下。
到达通济渠和淮水交汇处,徐子陵就在那里弃舟登陆西行,展开脚法,过锺离而不入,改为南行。
沿途他饮用的是山泉的冰水,饿了就吃点干粮果腹。没人处,即放出未名,于天地里飞驰,日夜不断地向目的地狂奔而去,唯恐迟到。
因为心系某人,又与事多身忙的争霸日子相比,此时更显得优闲。有如久久工作,偶尔渡假休息一般让人放松,故非但毫无寂寞感,还有自由自在,忘忧无虑的轻松感觉。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在远方那个目的地,有那个人在等着他。
此时天下皆乱,战火四起,民不聊生,途上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满目疮痍。
徐子陵城镇不入,按照那个人给他的指示,一路沿着荒僻无人的山野走,翻山越岭。在未名脚下,穷山绝谷如履平地般方便,徐子陵日夜赶路,速度极快。
际此盛冬时节,处处雪装素裹,轻雪飘降,倒也有一番让人欣喜的雪景。
河南一带气候四季分明,冬天也有飞雪飘降,虽然不像北方那种狂风暴雪肆虐大地般威严,但倒也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淡泊。雪中带静,纷纷絮絮,也别有一种风情。南方植被更广,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连绵的树林,覆盖山坡平原,形成一大片林海雪原。
林中,当徐子陵骑着未名于林间而过时,不时可见惊鸟自雪地里惊恐地飞起。梅花鹿、金丝猴和各种不曾南迁的候鸟皆到处可见,在这个还没有受到人为破坏的大自然里,到处充满野趣和生气,使徐子陵浑感后世没有的那种新鲜和惊喜。
一直以来,徐子陵的心思俱在如何在乱世立足,如何实现心中梦想里。
平时很少有心思去欣赏大自然的风光,但是此时不同,现在他的争霸事业已经渐上正轨,未来已经向他显现一丝曙光,让几年来一直忙碌的徐子陵此时稍稍放下心来,感受一番平时无暇顾及的大自然之乐。
这天正午,他与未名越过一座高山,抵达长江南岸物产富饶的大平原。
举目雪景百里,白白茫茫,雪舞银龙,天地一色,因为接近了目的地,心情更是大佳,走到一个小丘之顶,极目四望。
南方不远处有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
半山处隐见庙宇,于雪景中伫立,让徐子陵一见即大喜过望,遂与未名急急朝奇山驰去。不片晌,徐子陵与未名已经赶到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流过,虽两岸俱有积雪,但流水不凝,静静而淌,上有小桥跨河,白雪微掩,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
徐子陵一看,激动得几乎仰天长啸。
两年多的苦思,想不到一朝在此得见,教他如何不欢喜?
只是他对心中人颇有几分内疚,于胜境之下,虽然心中奇喜,也有几分不安,有一种欲近情更怯的感觉。
当年一别,也许那个心中人依旧不变,但是自己,却离原来某种走向越远。现在的自己,不但有妻子两人,还有未婚妻几人,甚至与好几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他现在的风流之名,想必已经遍传天下,与原来某种轨迹完全相反。这一个心中人会不会觉得自己花心太过,而恼了自己呢?
徐子陵站在小桥之上,忽喜忽忧,患得患失起来。
如果不是这一个心上人,他的心中绝对不会如此内疚。可是,偏偏是她。
徐子陵立于桥上,驻足不前,望向桥下流水,思潮如海,久久不语。
忽然一阵清越的箫音,从山上远处传来。
徐子陵闻之顿时动容。
箫音在大自然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没有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高潮,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细听,空灵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心底的共鸣。吹奏者本身的情怀就像云锁的空山,若现欲隐,是那么地难以捉摸和测度。柔而清澈的妙韵,若如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冷漠去凝视挥之不去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的生命也可以一种冷淡的态度去演绎诠释。
箫声一转,忽然有如林中石上清泉,轻轻地流动。
明明箫音来自于是无限的远方,偏偏又像于面前吹奏。那无从语诉那令人心魂牵引的萧音,化为天簌于天下之间一种神秘孤独的喃喃前行。
徐子陵顿时勾起一种孤寂和落寞,清苦和孑影。
仿佛看到一个人总是静静于林间伫立,或是孤独前行,无伴无友,除却一支玉箫于手,天地之间,再无它物相随。晚星,微风,幽林,清溪,方岩,残雪,总是这一些东西,在那人的生命中连绵无尽,总是这种平淡的日子在她的生命里重重复复,斗转星移,却无尽无终。
萧音越是婉转,越是柔细,最后凝为一丝。
似泣,幽怨,如歌,伤情……
徐子陵心中大怜,几欲泪下。他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迟来,忽然好恨自己为何会忽略她的生活和情感。她本来也许能生活得更好,就算自己无法给予她一份专情,但是也能给予她一份真情,一份与众相处的快乐,一份她最为缺乏的亲人温暖,而不是让她常年隐居山林,寂寞空渡,自伤自怜。
箫音忽敛。
徐子陵也自梦一般的思潮中清醒过来。此时,他的心中大痛,决定不顾一切,即使天下人反对,即使天下人不容,他也要小心翼翼地护她于怀。
因为,她是那样的孤独,她是那般的可怜,她是那么的无助。
她的命运,让她一个弱女子无所适从,她不懂得抗争,也无力抗争。她的出生就是一种悲剧,但是这一种悲剧却并非她自己的选择,而且更不情愿。可是偏偏有人将这一种悲剧强加在她的身上,让她一直没有甚至远远比普通人更加少的快乐和关爱。
快乐,离她是那么的遥远。
孤寂,总常伴于她的左右。
第438章 天女青璇
徐子陵拍拍未名,示意它自己自由活动。未名欢快地在雪地上活蹦乱跳,一看见远处有鹿群探首到溪边饮水,顿时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像个小孩子似乎悄悄潜去,极是好奇。
看见未名调皮的样子,徐子陵禁不住摇摇头。
深深呼吸一口气,再定下心神,徐子陵一步步踏上那直通小庙的山路。
走了一两百阶,窄路忽地开阔。
在雪后骄阳辉照之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最动人处是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如此建筑,简直有鬼斧神工之奇。
徐子陵虽然看惯现代的高大建筑,但像如此融入山水之中的古雅建筑,却很少见。因为这些建筑,似乎只有在美妙的画卷中出现,比起仙境的天上宫阙那些琼楼玉宇,这种山水建筑更有人间的气息。徐子陵虽然不是什么建筑学的专家,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那个鲁妙子的手笔。
鲁妙子的建筑别有一种风格,为天下旁人所没有。
徐子陵在飞马牧场住过一段日子,虽然为了心中商美人,但也跟这个老头子相处过不短的日子,对他洋洋自得的东西颇有几分了解。
徐子陵现在没有寻幽探胜的闲逸心情,只一心早见心中的她,依循林路小桥,漫游而上。
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另一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