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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俨不可胡乱断议是非!”裴仁基轻喝道:“我们回营。我们不曾听到单雄信部求援的命令,也不曾听到祖军师的命令。邓将军,告辞了。”
“裴将军,你们父子拒从军令。”那个斥候在马背上冷冷地道:“我等必上报军师,日后再论功过。”
“老子懒得理你!”裴行俨怒气冲冲的呸了一口,不甘情愿地随父亲回营。
虎牢军也迅速回撤,关上营门,只留下邓一登和亲兵们那些孤独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拽。
“将军。”邓一登身边有人轻问,道:“我们怎么办?”
“……”邓一登抬头向天,天空一片黑暗,有无数的雨飘洒而下,绵绵似泪。
偃师城下另一边的大郑军,正在拼死抵御着瓦岗军的进攻。他们来不及守御在最外围的阵地,来不及拉起拒鹿马和防箭木排,他们甚至还有部分人正在轮番救火而毫无武器。祖君率众假装支援单雄信,却在半路袭来,大郑军一下子束手不及,只得退守内寨边上的两三条壕沟。
幸好还有十余条深深的壕沟阻止了骑兵的突击,放缓了瓦岗军的攻势,但瓦岗军,还在轻易就把大郑军包围起来了。
现在剩下的大郑军仅有万人,尽数在内寨之下,上面以弓箭手拒敌,下面则拼命架设木排,以抵御瓦岗军的弓箭手回射。在弓箭手掩护之下,瓦岗军推进迅速,虽然有壕沟十数条不好列阵,但是人数远在对方之上的瓦岗军,正在缓缓收缩包围圈,他们在步步进迫。
“忘恩负义!”
“禽兽不如!”
这边正在欢庆的大郑军一看自己的后方被袭,受袭,要求回师救援的牛角号‘呜呜’直冲天际,激得大郑军们血涌双目,心中愤怒非常。他们扬起带血的刀剑,在徐子陵他们的率领下,向阻拦的黄虎黄豹一军发起疯狂的进攻。
“兄弟们。”单雄信此时站在辕门的最高处,朝着自己惊惶无定又惭愧非常的手下大喝道:“大郑军为大义前来救援我们,但是我们要做出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举动去攻击他们吗?大郑军一直愿意和谈,更大义前来相助,但此时却有人不但见死不救,还在此时落井下石,陷我们于不仁不义,我们真的要去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吗?”
“将军。”一个心腹亲卫配合着大吼道:“祖君彦见死不救,坐视我们给突厥人污辱,又陷我们于不仁不义之中,将军,我们受不了,反了吧!”
“反了!”单雄信的亲卫团轰然回应,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大胆!”黑暗中另一边驶来一部人马,为首者,正是偃师降将费乌,他得意洋洋地大喝道:“叛将单雄信,你口出叛逆之言,又唆使手下叛上作乱,该当何罪?你部行凶,诛杀友军突厥人,破坏密公与突厥大汗的和议,该当何罪?你们通敌大郑军,密谋造反,三罪并发,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看见费乌率众前来,又听他那强加身上的言语,众人一时心中激愤莫名。
不派兵前来救援也罢了,反倒污蔑自己通敌,如此颠倒黑白,如此胡乱定罪,教人如何心服?单雄信部本来众人都在摇摆不定,现在一听,已经到了刀斧加身,不反不行的地步了,于是众人愤然大吼道:“单将军在上,我等愿意听凭将军差遣,请将军速下决断。”
开始叫的人不多,千人不足,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进来,汇成一道巨流,轰天动地。
“主上不仁不义,抛弃污陷,强行加身,不得不反!”单雄信振臂高呼。
“不得不反!”
“不得不反!”众亲卫马上接口,紧随着大吼,以壮声威,接着单雄信部的士兵加进来,冲着费乌那数千圈围而攻的士兵大声咆哮。单雄信一跃而下,飞身上马,挥枪直指费乌一军,大吼道:“兄弟们,若想活命,跟我来,杀!”
偃师城下,同时爆发起三处大战。
大郑军退守内寨,拼死抵御祖君彦三万大军的攻击。因为壕沟处处,不利冲锋陷阵,也不利骑兵纵横驰骋,双方只得用弓箭互射。大郑军有简陋木排和内寨防御之利,瓦岗军有巨盾壕沟防御之利,各有所得,但瓦岗军胜在人多势众,虽然凌乱,但正步步进迫,正强攻大郑军于守御之中。
大郑军已无退路,拼死守得最后一道壕沟之后,人数集结如潮,在与敌人反复绞杀缠斗。
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刀剑相交,翻仆倒地,不知有多少人葬身壕底。箭矢划空声,兵刃相接声,入肉声,裂躯声,惨叫声,怒吼声,声声入耳,彼起此伏,汇成出战争最悲惨最无情最酷烈的乐章。
天空中,有雨。
绵绵,似泪,飘洒。
上天也似为这场无情惨烈的战事而泣,挥泪不止。
“杀回去!”徐子陵手持斩马刀,率众冲击黄虎黄豹一部,所过之处,人头残肢四飞,颈血仰天喷洒,所向无敌披靡,众人步步相随,形成箭头队形,直钉向敌部心脏。这种箭形之阵还有跋锋寒和宋师道的身后,同时展现。
宣永麻常也分兵数千,分攻左右,哀军之力,将黄虎黄豹一部杀得有如泼沸于雪,纷纷冰消雪融。
“未名!”徐子陵大吼,将身边周围的士兵旋斩两半,仰天大吼。
黑暗中,有一道裂缝于敌阵一侧出现,一下子裂开,人马仰翻,一条黑龙般的巨影黑暗中疾电般怒射而来,所过之处,皆成血肉之泥。未名带着五千匹奔马出现于黄虎阵形的后方,强行践踏出一条血肉大道,在震耳欲聋的蹄声,奔至徐子陵的身边。
“上马。”徐子陵飞身上马,扬起鲜血淋漓的斩马刀,大吼道:“破敌!”
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人马如一,跃过十数丈的空间,向正在左扫右打的黄虎重斩而下。马如电,刀如虹,势如瀑,重如山。只一刀,便将黄虎的狼牙巨棒斩成两半,黄虎受徐子陵连人带马飞降重斩,饶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也禁受不起。
他口血激射,双眼翻白,几欲倒地。
座下那匹良驹更是惨叫一声,四蹄尽折,身躯被徐子陵的刀劲震得爆裂而亡,把黄虎一下子摔倒在地。
“再来。”徐子陵斩马一挥,将周围的士兵斩尽,又朝正准备狼狈逃遁的黄虎挥刀攻击。那个黄虎先是投出手中的断棒,再飞脚踢出身边的数名士兵,希望借此阻挡徐子陵的攻势。
对于飞跌而来的士兵,徐子陵在马背上一跃而起,轻巧避过,与下面的未名一起,紧追不放。黄虎一手将一个骑兵拉下马,翻身上马,冲入自己的队伍,苍惶而逃。徐子陵挥刀重斩,左右挥击,将十几名围攻而来的枪兵一斩两半,又擎出‘追云弓’,手搭三箭,向黄虎的身后怒射。
“啸……啸啸……”
黄虎只觉得后心奇寒彻骨,疯狂翻身下马,旋滚如轮,以武者的直觉,险险逃过后心那致命一击。不过那匹马则让一箭穿身,由马颈处穿刺而出,轰然倒地。黄虎还来不及遁逃,又有两箭旋转着飞射而来,在半空中一碰分射左右,诡异非常。黄虎躲避无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分钉两腿而入。
天空中,有人。
徐子陵,正骑在未名的背上,高高跃起,斩马刀那刀芒铺天盖地,重斩而下。
“完了……”这是黄虎在徐子陵挥舞巨刃斩到鼻尖时于心中闪现的最后念头。
第389章 无敌强援
洛阳,城下一片火海。
李密大军压境,让王世充几乎喘不过气来,在此时,内忧外患俱在,他们忽然想起了徐子陵来。
如果这一个人还在,那么,相信就会好得多,最少,也不会弄到这等地步。
对于李密的出现,整个洛阳人都骚乱起来,人人都在议论纷纷。虽然李密大军前来不足半夜,但整个洛阳城都传遍了。熟睡惊醒的人们风一般传递着恐慌,有心之人还大力渲染,让流言蜚起。王世充的守军现在大半数都用于防御各大城门和城头,现在都顾不得宫城的独孤家了。
郎奉站在王世充的身边,脸色发青,难看得有若死人之色。
王弘烈和王行本等人站在王世充身后,小声地议论,窃窃私语,不知正在打着什么主意。陈长林则一语不发,脸沉如水,他甚至还回去守御在独孤家的宫城前,虽然没有作继续进攻,但他手下的士兵依然没有撤离宫城之下。
对于陈长林的举动,王世充没有理会,他疲惫得只想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期望明天一觉醒来,运气会重新回去他的身边来。
虽然他没有办法退敌,但他相信自己的运气。他一直以来,运气就相当不错,无数次大风大浪,似有凶险,但皆安然无恙地渡过。他,是极具运气的,王世充。
偃师城下,雨点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