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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功力高绝,让众人听得心中发寒,因为在一问话完,这一个人已经立于他们的面前。
高冠宽袍,身形修长,脸容古朴,沉静如铁,那长眉之下的鹰目,有电光隐现。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任何人一眼,但缓缓扫过的目光,如刃般在众人的心头割过,直让人难受之极。虽然来人只有一个人,但是众人一看这个人,那心头马上就寒了。
这一个人绝对不好惹,不要说区区两百骑,就是瓦岗军的蒲山公李密,也不敢轻视此人。
因为他就是江淮军的大总管,杜伏威。
“见过大总管。”杜干木知道今天自己难以幸免了,也知道这几天一直袭击自己的军队都是些什么人了。
“投降。”杜伏威脸沉如铁地冷哼道:“看你还是一个人才的份上,本总管破例一次,只要你们投降,加入江淮军,本总管一概既往不究。”
“多谢大总管赏识。”杜干木惨然一笑,道:“可是请恕杜某不能答应。兄弟们,大家各散东西吧!日后泉下相见,你我还是兄弟一场,再来把酒言欢!走!大家能走一个是一个!你们为什么不走?”
可是那二百骑没有人动,大家心意已决,反正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干脆就死在一起罢!
“你们如果能走。”杜伏威大笑道:“我还叫什么江淮大总管?我要杀你们,三天前就可以完全把你们歼灭掉,可是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怎么样,合不合本总管的心意。你们如果不是这般齐心协力,本总管早就将你们斩尽杀绝了。”
随着杜伏威的大笑,远处的黑暗中在两边缓缓驰出了数百骑,一骑骑悄然无声地迫近。
这些,正是之前一直偷袭他们的神秘骑兵,原来他们全是江淮军。
“大总管。”杜干木想死个明白,问道:“我们一路潜踪,又多次用树枝抹去马蹄印,更在溪中牵马涉水来掩饰行踪,大总管是如何追到我们的?”
此时星光渐起的天空之中,飞来一只精灵无比的小鸟,它在空中盘旋一下,又双翼一收,极速地落入远处的林中。等再出现,它已经站在一个人的肩膀之上,小嘴巴正悠闲地啄着自己的羽毛。那个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正一脸肃然地向杜伏威缓骑而来。
“是你?”杜干木一看这个人,简直恨不得一刀杀掉他。杜干木怒气上冲,顾不得杜伏威在场,朝那个人大吼道:“原来你是叛徒!”
“我不是。”那个一脸肃然的人毫不动容,淡淡地道:“我只是小姐的属下,小姐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我不是叛徒。”这一个人的声音暗哑无响,如伤患的病声,但是听在杜干木的耳中,这几句暗哑的声音却有如晴天霹雳。
“什么?”杜干木一下子被震呆了。
“本总管再说一次。”杜伏威沉声喝道:“投降,否则死。”
偃师城下。
因为外寨被焚,烧剩下一些黑乎乎的外围木栅栏,如犬牙般参差,大郑军再也不能在寨中休息,只好在寨外烧起巨大的火堆,围火而坐。
可是他们出奇的乐观,不但大声说笑,甚至唱起歌来。
祖君彦一直在观察这些人的举动,如果不是亲目看见这些人将死去的战马,和在死人的身上搜索可以食用的东西来填肚子,他简直以为这些人是来秋游赏月来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士兵,明明已经兵尽粮绝城破寨焚了,可是他们却还笑得出来。
难道王世充那个家伙从来就没有给这些人吃过饱饭?难道那个杨公卿的属下士兵就真的训练有素到这种程度?难道那个麻常的统军能力真的如斯之强?
怎么相比之下,城中那个费乌简直就像酒囊饭桶一般呢?如果不是那个吴广德勉强还看得入眼,祖君彦简直都觉得夺取这一个偃师城是亏了。一战之下,瓦岗军连偷袭损失的那一千多人,总管损失了近万人,还有数千轻重伤患。
最后如果不是单雄信及时接收溃兵,相信死伤更加惨重。
相比之下,那些大郑军似乎伤亡并不太大。
因为他们所有的人可以一目了然地看见,虽然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去数清楚,但是祖君彦还是轻易地估算出对方伤亡不会在五千以上。这还连那些轻重伤患计算在内,至于死亡的人数相信不会超过二千人。
如此强大的军队,难怪密公会派来六万之众,难怪要洛口和虎牢的人出兵支援,甚至请来了突厥五千狼骑助战,原来这些人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吃下的。也许在计策上稍有不足,但是训练和战力方面根本不是这些瓦岗军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果要跟他们比,除非密公手下亲自统领的那些重甲步兵和蒲山公营精锐。
一个小小的伍长,就能打得大将邓一登狼狈而回,另外两个同样是士兵打扮的人,也能力斩百人,可是在大郑军中,他们竟然还不是将军,而是一个士兵。
祖君彦看了看脸上红通通一片显然不听自己军令而偷酒喝了的费乌,这一个竟是大郑军的将军,直气得差点没有一剑把他砍翻在城下。像他这样的废物,竟然是将,而那些勇猛的人,那个疤脸汉子弓辰春,却还是一个小小的伍长,简直就天理不公。
难怪偃师城会轻易让内应策反,难怪会这般轻松就易手,难怪城外那帮大郑军根本就不在乎。因为相信他们本来就一直生活在城外,偃师易不易手于敌,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关重要。
如果对方愿意,祖君彦愿意用一百个费乌这样的大将去换那个小小的伍长,不,一千个。
化名弓辰春的徐子陵没有回复真面目,只是还装成是一个亲卫兵伍长,坐在火堆边上,与大伙儿大声谈笑,甚至亲自砍下马腿,烤成熟肉予众人分吃。跋锋寒则还是一脸酷样,虽然他脸冷人酷,但是众位都看过他沙场上大展神威,也极是佩服,甚至还不少人帮他打水拿肉,亲切地喊‘狂人’将军。
狂人是徐子陵随口喊的,想不过众人一下子记住了,这一个使用开山巨斧的原来叫做‘狂人’,怪不得打起仗来那么勇猛。
宋师道也让众士兵极是尊敬,他虽然杀人远不及徐子陵与跋锋寒,但是他救下己方的士兵那是不计其数的。相比之下,这一个‘师道’将军的人气也绝对不会比‘疤脸’将军‘狂人’将军差多少。
张镇周杨公卿等人不方便在外面露面,只好躲到内寨里,反正他们不是年青人,也不太喜欢凑那种热闹。
鹤鹏两老与他们两个有伴,只是宣永和麻常苦着脸坐在帅帐里,他们的身份是将军,不方便出去跟大家一起胡闹,虽然心中极想出去一起疯唱疯跳,但是却没有办法。王玄恕此时也不讲什么义气了,仗着自己的脸上还有化妆,一溜烟跑出去,一屁股坐自徐子陵的身边,抢过徐子陵手中的水囊,大灌一口,大呼快活。
内寨之中,不但王玄恕出来了,还有一个人也出来了。
玲珑娇。
她一身男装的衣服,打扮成一个瘦小的士兵,走到徐子陵的身边坐下了。
看了徐子陵好一会儿,才悄声问:“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赢?”
“不知道。”徐子陵满不在乎地道:“只要自己心安,又尽力了,输赢就任由天意它看着办了!”
“万一输了呢?”玲珑娇带点不愿意相信的意味问:“你又会怎样?”
“那再来过!”徐子陵朝她露出微笑,在火光之下,那牙齿像霜雪一般洁白,直看得玲珑娇微微发楞,徐子陵笑道:“反正我很年轻,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如果再不行,那么就来第三次,总之,会成功的。有失败有成功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一点?”
“你不怕失败?”玲珑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脸似乎有些微红,嚅嚅地道:“你真不怕吗?”
“怕。”徐子陵摇头大笑道:“可是怕也照做。因为就算怕得发抖,怕得躲起来不敢见人,也是于事无补的对不对?如果想成功,那么无论多怕,都要去做,那么才有望成功。怕可以怕,但怕与做分开就行了,你可以一边怕,一边做,这样就显得积极多了。呵呵!”
“怪人。”玲珑娇忽然扭过头不再去看徐子陵,好一会儿,又站起来,小声道:“我走了。”
“徐大哥。”王玄恕忽然悄悄靠过来,小声道:“做一个普通的士兵是不是很好玩?”
“你觉得呢?”徐子陵大笑而反问道:“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吗?你觉得好不好玩?”
“好玩。”王玄恕忽然沉默下来了,好久,才黯然道:“相比起做一个尚书大人的儿子,做一个大将,还是做普通人,做一个普通的士兵好玩得多!我心中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特别在刚才看见麻将军和宣将军两个那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