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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人质。”陈天越惊喜非常,探头大吼道:“公主的未婚夫婿柴绍公子现在是生是死就在公主一句话之中,请公主三思!”
飞马牧场之外的祖君彦现在却没有什么时间三思而后行,他几乎是凭着自己的反应,马上发出几道命令下去,可是仍觉得太慢。一直在他身边的骑兵们催动座骑,迎击向越来越近的敌人,他们人数看上去足有数千之众,人人策骑飞奔而来,如果让他们杀入阵中,那么孙武再世也无力回天。
瓦岗军更优胜的是重兵,马下近战,还有弓箭手,远程射击。
可是现在弓箭手已经让突然打开大门不顾一切地冲出来的飞马牧场的子弟兵近战相接,一片混乱,回撤不得。自城楼冲出来的骑兵虽然少,可是前线几乎没有可以跟得上他们脚步的兵种,骑兵都在后头。祖君彦看着那一千多人策马四处冲击,心中直是叫骂。
如果没有远处那数千骑兵的远程奔袭夹击,自城楼出来的那一千多骑根本起不了多大的风浪,可是现在他要是把弓箭手撤回,那么会让他们轻易地追尾杀来,毫无近身保护能力的弓箭手绝对会全军覆没的。前阵的刀盾兵拼死在保护着弓箭手,少量的长枪兵将一匹匹冲击的战马合力刺倒,再将堕马的战士乱刀砍成肉泥。
不过牧场里的战士随后蜂涌而出,杀入敌阵,因为人数众多,士气又盛,竟然渐渐将劣势逆转。
城楼下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潭,没有人能在陷了进去之后还能抽身而出,在这里,只有死亡的沼泽,血花在这里滋长。整一片前阵,陷入一片混战乱战和苦战。
祖君彦手中还有后阵的重兵,可是他不能派上出支援,因为只要手中最后的这支重兵一动,那么正远远奔来的飞马大军会将整一个瓦岗军都碾成齑粉。以瓦岗军的千人骑军,根本不足与数千骑的飞马大军作正面相憾。他们唯一办法,就是缠斗,像蛇一般缠住敌人,让敌人施展不开脚步,然后重步上前,近身博杀。
只要对方疾驰而来的脚步一停竭下来,那么再多的人,也会倒在瓦岗的精锐重步的刀枪之下。
困为这一支瓦岗军,是无敌的常胜之军。
经过简短的沟通,双方决定阵前交换人质。
每一方只派出两人,押着人质,然后一手一人地交换,各归本阵,其间谁也不得暗放冷箭。当然,两方都默契地不提及交换完成之后会怎么样,因为那不用说,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战。
李纲代替李家这边,陈天越则代替瓦岗军,双双发了一个毒得连子孙后代也吓得面无人色的咒誓。两边的人为了防止人质有反抗的能力,都默契地将他们的关节卸下,顺便再打成一个猪头,反正不干白不干,自己不干对方也不会仁慈。
徐子陵也凑在混乱的人群之中狠揍了李天凡几拳,心中大叫过瘾。
甚至,在李纲提出谁要代替公主押送李天凡去作交换人质的时候,抹得一脸是泥灰和血迹的徐子陵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也许是他身上受的‘伤’够多,拥有足够的英勇,也许是他一脸真诚的视死如归打动了大家。反正不管怎么样,李纲都很感动地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让他去‘送死’,啊不,让他和另一个窦威指派的士兵去押送李天凡。
徐子陵激动得差一点没有落下泪来,他平生第一次发现李纲也有可爱之处。
如果说交换人质之后不准下毒手,那说出来连傻子也不相信的,那么重要的人,如何能让他活着回去?
可是又如何保证自己一方人质的安全呢?
那就是肉盾。
随时掩护自己一方人质而死的肉盾,这就是徐子陵现在背负的光荣使命。徐子陵不像另一个士兵,他断然拒绝了李纲给他的护甲,虽然那也是宝物,不过剥身李天凡那个猪头的身上,徐子陵才不稀罕,不过他倒不反对李天凡那对锋利的双刃。
他这一举动让和他一起去押送一起去做肉盾的士兵感激涕零,他可是愿意多披一层重甲的,因为那样小命多少也会多一点保障。
第238章 小鸟中箭
李秀宁看了徐子陵和另一个士兵一眼,美眸有亮光一闪,刚想开口,不过马上让李纲和窦威拦住了。
“公主。”李纲着急地道:“此事变故很多,日后麻烦极多,后果未测,公主不宜置身事中,这救人一事自有属下与窦兄做主,公主放心。”
“是啊,公主此时正在与敌交战正酣,应该无暇分身来救援柴绍公子的。”窦威更是睁眼说大话道:“这事是属下与李兄一手操办,完全与公主无关,如有任何变故,个中自有我等担承,公主此时不宜出面。”他与李纲两个人挑通眉眼,早知道这种事极不讨好,万事交换失败,或者出了什么事故,李家和柴家势必交恶,所以李秀宁万万是不能置身其中的。
主子不能出面,他们两个做属下的,自然就要硬着头皮顶上了。
徐子陵一看李秀宁那眼光够辣,虽然自己戴了面具又抹了一脸的血污和泥灰,可是她似乎还要怀疑自己,心中暗叫不妙,马上急急扯起李天凡,与另一个士兵挟着软脚蟹一般的李天凡,向双方的阵中心起行。
“让我跟他们说两句私话。”李秀宁摆摆手,又对李纲窦威点点头,然后追上两步,站在徐子陵的身边轻道:“等一下。”
徐子陵心中暗暗叫苦,如果现在让她拆穿,那这戏就得砸!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转过身来,他装着恭敬地低下着,让那个士兵一人扛着李天凡,自己拱手行礼,半遮住脸面,低哑着喉咙道:“公主有何吩咐?”
李秀宁上下看了徐子陵一眼,目中亮光大盛,不过却不跟他搭话,只是转向问另一个士兵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的问话让那个身材高大强蛮的士兵激动之极,他那厚嘴唇哆嗦了一下,才憨憨地道:“俺……俺……叫张大牛!”
“张大牛,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李秀宁点动螓首,朝那个激动得差一点就爆血管的张大牛微笑一下,转向问徐子陵道:“你呢?”
“啊哈,那个实在是太巧了。我……”徐子陵刚准备打一个哈哈,胡扯一个低贱的名字混过去时,李秀忽然用一双明眸深深地注视着他,唬得他马上低下头不敢去看她,只听李秀宁轻笑地问道:“你不是想告诉秀宁你的名字也叫张大牛吧?”
“那倒不是。”徐子陵背后冒汗,他不敢再胡扯一个低贱的名字了,不过这个小小的刁难还难他不倒,他偷偷地看了一李秀宁,压低喉咙道:“我只是想说我们那里有很多大牛,有李大牛,有王大牛,当然,也有张大牛,总之什么大牛都有……咳,小人的名字倒不叫张大牛,小人叫傅宁。”
李秀宁听了,美目中又有一阵亮光闪动,檀口中还喃喃几下,徐子陵听得简直头皮发麻。
“你住哪里啊?怎么有那么多人叫大牛的?”那个张大牛好奇地问。
徐子陵差一点没有让他气死,他多嘴什么啊?他老老实实做他的张大牛不就得了吗?那么多事,难怪会让人挑出来做肉盾做炮灰!更让徐子陵恼怒的是,那个李秀宁一听,马上同意地关心道:“对,秀宁也想听听你那个很多人都叫大牛的家乡是什么地方。”
徐子陵一听,差一点没有投河自尽,不过心中暗中咒骂那个多嘴的张大牛的同时,脑袋却更低下,声音也再压低些,道:“小人住在洞庭湖草头乡!”
徐子陵心想李秀宁常年居于太原,她会知道洞庭湖周边会是什么环境才怪呢!她的亲卫士兵绝大多数是北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才有各地口音。徐子陵知道自己口音没有北方太原人那种习惯语气,所以干脆装成是一个外地人,这样也正好能解释李秀宁看得他眼生的理由。
虽然有点牵强,不过只要哄得她一时,不让她深究下去就好了。
“哎,俺也是啊!”谁不想那个张大牛一听,就惊喜地道:“俺怎么看你亲切,原来是老乡啊?”
徐子陵恨不得生撕了这个家伙,他简直怀疑这一个张大牛是不是装傻,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徐子陵看了一眼这个张大牛,如果他看到有一丝不对,马上就擎出井中月砍了他,这一个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
可是那个憨憨的张大牛似乎很真诚,徐子陵没有发现什么破绽,直让他心中抓狂不止。
“原来你们还是老乡。”李秀宁点点头,忽然追问不止道:“这么说来,那你们可能是同村呢,你那村叫什么?”她小手一点徐子陵,示意他先答。徐子陵此时简直晕死了,他想翻脸,可是李秀宁却没有识破他的那种表情,似乎只是好奇,他不舍得后面的好戏,只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