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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我是按你的命令行事的。但我是怕弄脏了地,想在外边找个河扔里面……”桂凤垂头丧气的答道。
“你!”林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师傅!”那边左飞瞪大了眼睛,他站直了身体,大吼着问:“您要杀他?不是掌门都说要放他吗?那天您不是同意了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徒弟不仅如此无礼的质疑自己地命令。说的话更显得自己对章高蝉阳奉阴违,林羽气得胡子翘了起来。但他一向了解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所以他只是大吼一声:“闭嘴!反了你了!”
面对亦师亦父恩师的训斥,左飞就像他曾经千百次做过的一样,宛如被胃部被痛揍一拳,涨红着脸低头弯腰,但那边流血地兄弟却让这次弯腰低头闭嘴显得如此艰难。
“护法。那我们继续…”桂凤指着王天逸试探着问林羽。
“快去快回!”林羽本想痛骂他们一顿,但看了看远远的探头探脑的昆仑弟子越来越多,只是一跺脚。咬牙扭头就要回去。
“是。”桂凤景孟勇赶紧把王天逸塞进车厢。
但那边左飞一声大吼:“师傅!你不能杀王天逸!”
“你说什么?”林羽气得浑身发抖的又转回身来,其实他想说的:“你怎么能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回过头地他看见的是红地像虾米一样地徒弟,他好像吃了什么毒药一样,浑身在颤抖着,一双眼里全是醉酒后才有的疯狂。
左飞颤着身体迎着林羽走了过来,他手指指着那个车厢吼道:“那是我的兄弟!您不是教导我一直要以侠义为重吗?我和王天逸很早就倾盖相交,比兄弟还亲!他一直帮我这帮我那,我为他做过什么了?我他妈的还参加了对他的婚礼地突袭,我对得起兄弟吗?我这叫义气吗?现在您能为我放了他吗?我求您了!师傅啊!”
说着左飞对着林羽一跪到地。
大家都愣住了,但景孟勇却悄声冷笑着对身边桂凤道:“这傻蛋这样干,林羽就是能放也不能放了。”
林羽张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他是气的,好&书&网}久他才怒吼道:“给我马上滚回去!这是公事!不是谈你什么的狐朋狗友!”
说罢对桂凤他们一挥手,就像对瘟神挥手那样着急,叫道:“还不走?!”
左飞此刻已经投身拯救兄弟地行动之中,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激动和完全投入的人。
左飞一把扯住老师下摆,大叫道:“师傅,掌门出门前已经嘱咐过要放人了!夫人也说了一定要保证天逸安全,他是我们昆仑的女婿啊,您怎么能这样?”
“狗屁女婿。”景孟勇轻蔑的小声说道。
没料想差点异口同声了,那边怒不可遏的林羽口不择言也吼出了:“狗屁女…!”幸好他悬崖勒马收住了最后一个字,脸皮也怒的和他徒弟一样红了,但他只能扯开下摆,愤怒的对徒弟吼道:“你今天傻了吗?!桂凤,赶紧做完!”
“是!”看着跪地求情的左飞,桂凤嘲讽的笑着,对林羽一个躬身行礼就要启动马车。
这终于彻底激怒了左飞,激怒王天逸的后果换来的是他更加谨慎的策划如何日后报复,但激怒他朋友左飞的后果,却是换来一个完全不计后果的愤怒少年。
左飞猛地跳了起来,他指着林羽大吼起来:“老师,掌门都说要放人了,你还要杀人?!你把掌门和夫人放在哪里?你说秦明月那狗贼欺上瞒下、弄权作恶,我替你去杀了他,现在掌门说的都不算数?那你为什么答应掌门放人?你这样做和那秦明月有什么分别?!老师,您变了,我一直都觉的您越来越不对劲,以前您光明磊落,从来不从背后捅刀,可现在呢?为了您和掌门我什么都去做,我也参与背后下套杀人,我也说秦明月想毒杀夫人,可是您根本就知道他根本就没做那事………”
“啪!”眼睛发红滔滔不绝的左飞被一击耳光狠狠抽到了脸上。
他愕然的捂着脸抬头看去,却看到了林羽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他满眼都是伤痛,颤声骂道:“你这…个畜生…”
这耳光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仿佛天地的中心就剩下林羽和左飞这两个师徒。
王天逸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忍着胸口的巨疼,猛地翻身下车,打了滚站起来,背缚双手的他跑到林羽面前,啪的一声直直跪下。
“林老师,我的大仇人是秦明月,您能手刃他,是我的大恩人!我王天逸实在没有理由对现在的昆仑有任何不利之举!这也是亡妻的遗愿!请您留我一条狗命吧!”说罢,头直直的朝下落去,咚的一声砸在林羽靴子边的地上。
咚咚咚……
双手被捆,没有手的支撑,所以王天逸每次磕头都好像锤子一样直上直下,额头上的血砸得石板上一片血红。,
“兄弟对不起你啊!”左飞看着王天逸的求饶惨象突然泪水滚滚而下,也跟着重新跪下,陪着王天逸一起朝林羽磕起头来。
“唉!”林羽一声长叹,终于弯下腰来,先扶住了王天逸,又扶住了左飞,他摸着左飞的头叹气道:“你是个好孩子啊。人在江湖,唉…为师有些事也…也没法子啊。”
说罢一指大门,对王天逸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我相信你的话,不要让我失望,替我向你的霍帮主问好!你走吧!”
被林羽放生的第二天夜里,王天逸就带着手下连续突袭五家店铺、杀入六个院子,斩了十三个貌似普通的平常人——这是他所知道的秦明月布下的眼线,这几乎捣瞎了昆仑在建康的眼睛。
卷九烈火大江第十一节半步不退(上)
太阳都升到正中了,建康一个低矮破落的院落的窗户中沉闷的梦呓,一个满脸慵懒的男人推开黑腻发亮的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他二十多岁模样,浑身肌肉虬结,显得健壮有力,手臂微一曲起就满是一块块耗子般的凸起,但他正用这强健的手臂来搓脸,好像揉面团一样揉搓了好&书&网}久,这才睁开了血红的眼睛,第一件事却是扭头去桌子上寻覓什么,等看到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的那酒壶,眼睛才一亮,伸手抄来对嘴就喝,却一滴也倒不出来了,早就空了。
男子晃着那轻飘飘的酒壶发了一会怔,突然骂骂咧咧起来,一把把酒壶朝屋角摔去,咔嚓一声脆响,地上的酒壶碎片又厚了一层。
“不行,不行,”男子摇着头:“今天有大事要做,不能再去賖酒了。”
说罢他慢吞吞的起床,踩着满地的垃圾,推开屋里悬吊着的半片猪肉,去外边井里打了一桶凉水兜头就浇,然后用一块抹布一样的物件抹干身体,黑水顺着身子往下流,不知道是他身上的泥多还是那“毛巾”上的颜色不禁泡。
等浇到第五桶的时候,连“抹布”都从黑色变成灰色了,再没有黑水了,男子这才满意的一笑,返身进屋,坐在桌子前,用“抹布”抹了抹屋里唯一的一件贵重物品——一个铜镜,然后去桌腿下的地上“捡”出一把缺齿的木梳子开始仔细的梳起头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没法不小心,因为那门已经一副时刻都会从门框上一头栽下来死掉的模样。
进来的是个少年,他笑道:“一刀切哥,今天怎么没去摆摊啊?我白去市场一趟。”
但被称作一刀切哥的那男子看见这少年却吃了一惊,转而才有些尴尬的笑道:“是小光啊,我今天有事,所以……”
“你肯定又喝高了吧?”瞧见了屋角那边又多了新碎片。少年摆了个鄙夷的脸色,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说你这人啊,有钱喝酒,没钱交租,你都拖了一个月了。给你说吧。今天我妈让我来,告诉我你要是没钱交租就马上搬走!”
一刀切哥马上陪笑,扔了木梳子作揖鞠躬:“小哥,我这不马上就去找钱了吗?再宽限几日,前几天手气背输了一些……”
少年怒极反笑。居然说出了一番大人口吻地话:“我说大哥你啊,长的这么健壮有力。却连这点钱都赚不到?人家街角卖豆腐的王瘸子起早贪黑干了五年。别说宅子,连媳妇都娶上了。再看看你,你连一个瘸子都比不上了吗?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面对少年的怒斥,一刀切却满脸堆笑。拉着他的手说道:“这不是我运气不好吗?回去给你妈说说,再宽限几天好不好?要不我再教你几招,让你打惨西街地小张这小兔崽子。你不是早就看不顺眼他了吗?”
“免谈!”少年面对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他很有气度的一挥手:“我今天来不是学武的,是要租地。要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