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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中间是一辆又小又简陋的马车。看了对方的座驾如此的破烂。那喽啰暗想这次搞得好可以把货吞了大赚一笔,心里有了轻视,举动上自然更飞扬跋扈起来:他用脚猛力踹着车厢,嘴里叫道:“最近灾荒,不准运粮你知道吗?妈的,滚出来!奸商!”
听身为剪径抢匪的他大骂奸商,几个同伴都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嘎然而止。因为车厢窗帘一掀。露出一张白糁糁的脸来。
看见这张脸,几个山贼好像被雷劈了顶门,一个个瞠目结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因为那人正是山贼头目马乾坤。
“叫什么叫?!滚回去叫他们让开路!”马乾坤冲手下吼着,吼的如此大声,以致声嘶力竭地青筋暴露。
“寨主,您……您……您怎么会在这?”一个喽啰战战兢兢的问道。
“这商队是我好朋友的!我送送他们!还不快去!”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马乾坤的脑门往下流。
几个喽啰好像屎尿都要被吓出来,扭头就往回跑。隘口让开了,商队再次启动,轰轰的车队在山贼的刀林枪道中穿了过去。
马乾坤把头从车窗里缩回来的时候,脸已经变成绿色的,满头冷汗地他讨好的强笑望向身后那年轻人,那年轻人脸上的刀疤抖了一下,那是他轻轻一笑。
随着他一笑,马乾坤只觉的腰里顶着肉的硬物离了开去,冷冰冰的坚硬感觉刚消失,马上腰里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撩起衣衫朝下一看,腰里白净净的肉上已经流下了一串血珠。
“对不起,马先生。不小心刺伤了你。”坐在椅子上的王天逸幽幽的说道,一边掏出一块丝巾好整以暇的擦拭起手里的匕首来。
马乾坤又疼又恼又怕,刚才他遇到部下设卡的时候,王天逸掀开了他的衣服,用一把寒冷刺骨的匕首生生顶在了他的腰上的赘肉上,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马乾坤冷汗直流,因为他知道腰上这个部位一旦一刀进去,人是立毙,比割吼死得都快。
所以现在对着王天逸假模惺惺道歉的时候,他只能面目扭曲的强自陪笑:“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小伤口。”
说着小心翼翼的躬身坐在车厢中间的马扎上,肩膀碰了旁边人的膝盖。
马乾坤之所以要坐马扎是因为这马车很小,两边的椅子中人能坐四个人,但现在却有五个人挤在这里,所以倒霉的马老爷只能苦着脸屈尊坐在车厢中间的马扎上了,车一颠簸,身体就碰到周围的膝盖。
但苦着脸的不止他一个:洪筱寒少爷被王天逸拉了过去,靠着他坐在一条凳上,对面的是一脸苦大愁深的叶管事,他和丁玉展并肩坐着。
他们两个根本不想来,马乾坤也不想他们来,他们在外边起码能给自己手下报个信不是吗?但这个王天逸摆明了是个极端难缠的人物,不出手看起来像个武林中四处可见的废物,但一出手却制他们制的死死的。
叶杨管事本来拉丁玉展出去是想给马乾坤他们腾出手来,让他们教训教训这个曾一净,没想到两个高手竟然不是曾一净的一合之将,在这刀疤脸的突袭之下,转眼间就被杀了个精光。
等叶扬和丁玉展回来,还没等他们合上张大的嘴,这家伙就拉过了叶管事,冷笑着说:一起陪我们走一趟。叶管事还想推脱,说不关洪家的事,但曾一净这人摆明了就是亡命之徒,他笑道:还是去吧,既然你们都来陪酒,陪我们走一遭又何妨?不给我面子?
在有三个死人屋子里,这是令人寒毛倒竖的微笑,叶管事只能打着哆嗦点头,他肯定感到不点头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屋子!
马乾坤其实看不起大侠。因为他觉得大侠好说话,或者说白了就是好骗!
但遗憾的是,这样认为的明显不是他一个人,曾一净明显的和丁玉展很有交情。加上他一番苦大仇深地不过关就没法活的表演,让丁玉展叹了口气。叫了他地人把尸体运出去了。然后曾一净就胁迫他们三个马上跟他启程过关,藏在他袖子里地匕首就一直顶在自己腰门上!
想到这里,马乾坤就恨不得咬丁玉展两口:你不是大侠吗?不是扶弱助困吗?我的人现在突然被杀害,我们几个都受到曾一净的威胁和绑架,你怎么不出手相助,还和他一起绑架了自己和洪家主仆!我们虽然是受人歧视的黑道,可也是守江湖规矩的,你这大侠怎么能认人不认理?熟人就能不讲侠义吗?妈的。你这两面三刀的骗子!
马乾坤又抬头瞅了瞅叶管事,他正满眼焦灼着盯着对面的少爷和曾一净,曾一净很狡猾,他故意和洪筱寒并肩坐着。就是看洪筱寒这种江湖雏儿根本不能起屁用,根本不担心他敢对自己暴起偷袭,而叶管事和他对面坐着,这样地布局下,根本不能偷袭。若是叶管事非要生事,只能是和他比武功,而他眨眼间就能把叶管事变成一具死尸,哪怕对面坐着的是章高蝉,曾一净也不怕,因为他又能把身侧洪筱寒当人质。
马乾坤肚里一股气上来,又暗暗的对叶管事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不长眼的混蛋,安心地做你我的粮食生意不好?非得带一个好看不中用的雏儿来捣蛋,也不把对方的水打听清楚,看看遭报应了吧?惹了一个亡命之徒!还把我绕进来了!俗话说擒贼擒王,离了我,我那些高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甚至连众都算不上,一眨么眼的功夫就他娘地猢狲散了!现在我被逮了,你和那小崽子没了我的刀只是个屁!
其实不止马乾坤的山贼,江湖上的帮派都是怕擒贼擒王这一招的,一旦首脑被摧毁,靠首脑个人声望和恩威动作的组织瞬间就会烟消云散,就算侥幸不死,要长出新的脑袋来也是需要机遇和时间的,而斩你首的敌人恐怕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但要斩首却是极其不容易,试想就算是战场指挥官身边也有护卫,更别说那些江湖大人物了,他们身边往往保镖如雨护卫如云,别说杀他们,就算能靠近他们百步之内也是不易了。
但正因为这样,昆仑只有微小的地盘、财力和战略却被江湖敬畏,只是因为他们有个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章高蝉,在此人面前,万金雇佣的高手组成的防卫线只如泥捏的一般,而且他能一击得手、得手后还能翩然远遁,试想这样的人谁能不怕。
马乾坤正胡思乱想着,一直没有开口的丁玉展说话了:“你……为何……虽然他们是……但……你……”
看着丁玉展看自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王天逸噗哧一笑:“你问不出来是吧?我替你回答。我为何要突施杀手?虽然他们是黑道,但也是江湖中的帮派,我们也要守江湖规矩。对吧?”
丁玉展点了点头。
王天逸没有马上回答,他低头朝马乾坤看去,脸上看丁玉展的温暖笑容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冷笑:“丁三,我不是你,你衣食无忧。而我不同,这批货要是运不过去,我就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
说着他伸手出去捏住了马乾坤的下巴,把他的脸扭了过来让他和自己四目相对,这是无礼到极致的举动,但现在马乾坤只能流着冷汗陪笑。
“我就算家破人亡,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不是?”王天逸冷笑着似问非问的说道。
听完这杀气腾腾的话,马乾坤和洪家主仆三人一起哆嗦了一下。
“有罪说罪,但不可滥杀无辜!”丁玉展却有些恼了,他倾过身体,和王天逸面对面,食指指在了他的鼻子上。
王天逸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着,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双方目光不仅如刀枪一般交错着,而且都想从眼里看出对方的心来。
但丁玉展看不透王天逸。而鼻腔里又鼓涌开了血腥气地王天逸看透了,却不相信。
王天逸的目光慢慢的变软了,他从交锋中撤了回来,收回身去。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听兄弟你的。”
看王天逸对丁玉展有顾忌,马乾坤一把抓住面前丁玉展地大腿。哀求道:“丁大侠。今个我有眼无珠冒犯了高人,我送你们过去,算将功补罪,念关我在地盘上和武林上名声不坏,丁大侠可要饶我一死啊!”
丁玉展朝王天逸看去,对方却笑道:“马先生这是哪一出啊?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走到前面就请马先生回去。”
马乾坤却仍然不放手,恍如没听见一般直直望向丁玉展的脸,满眼都是哀求。他实在没想到:现在能给他安全地却是他以前最看不起地傻子——一个大侠。
“他是我兄弟。”丁玉展终于发话了:“而且言出必践是做人的起码道理。”
王天逸却躲开了丁玉展的目光。依旧笑道:“马先生信不过我这个小人物?好好好,丁大侠做个证,到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