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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她打扮得特别华丽,长长的儒裙拖在地上,优雅的她满身都不失矜贵和骄傲。
夜颜朝她望去,祁馨沅脸上带着微笑,可她也捕捉到了祁馨沅暗中朝她射来的恨意。
慕凌苍都不等她走近,抬脚就走。
夜颜见状,赶紧像跟班一样跟了上去。
他甚至不屑与祁馨沅照面,故意绕了几步带着夜颜离开了御书房。
而祁馨沅在他绕道时尴尬的停住脚步,美目不甘心的望着他又绝情又冷酷的背影。
“馨沅!”祁曜沉着脸厉声喝道,“给朕进来!”
祁馨沅这才收回不甘心又不舍的眸光,低着头朝他走了过去。
…
对祁曜找女儿谈话的事,夜颜不关心,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逃走的罗克。
靠着慕凌苍手臂,还没等回到魂殿就忍不住问他,“王爷,我猜那罗克不会再回宫里了。我都已经见过他容貌了,他没那么蠢,肯定不会回宫等着被我们抓。”
慕凌苍淡声回着她,“宫里有假阉人出现,皇上定会严加审查。郑绍和华武两位将军进宫,就是为了彻查此事。即便有人在此之前逃离宫中,但以后,他们也绝无机会再回宫里。”
夜颜抬头看着他,“如果我们告诉皇上,魏皇后很可疑,你说皇上他会信吗?”
慕凌苍摇了摇头,“不信。”
他回得果断,这也是夜颜没有当着祁曜提魏皇后的原因。
因为她没底,毕竟魏皇后是他的妻子,而她只不过是他故友的女儿。
再说了,要状告母仪天下的魏皇后,总得拿出证据吧?
她是在永华宫见过蛊虫出现,她和慕凌苍也同时见过那个穿太监服的男人,可这又能代表什么?
他们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那个假太监就是魏皇后的人,更加不能证明血盟庄跟魏皇后有关。
就目前的情况,他们就算怀疑魏皇后也只能压在心中,要是冒然告诉皇上,不但没理没据,还有可能被冠上诬陷的罪名。要知道,魏皇后的娘家势力也大,她这些年母仪天下也深深受人敬仰和爱戴。
本来就被血盟庄的人盯上了,要是再冒然得罪魏皇后那一派人,那他们等于里里外外都把人得罪完了。
就算魏皇后有猫腻,至少现在她还有顾忌,明面上是不敢对他们怎样的。
“王爷,我有个猜测。”想到什么,她突然坐直身。
“嗯?”慕凌苍扭头看着她。
“我猜想,‘诸葛颜’一定是被血盟庄的人劫走的。”夜颜认真分析道,“你想啊,我娘是夜芸这事已经被某些人知道了。而且那晚诸葛昌明亲口承认他和夜芸有两个女儿,这么重要的讯息血盟庄的人怎么可能忽视呢?我先在永华宫被虫子咬,‘诸葛颜’随后就被人劫走,这动机和目的一点都不难猜。”
慕凌苍敛紧了眸子。
夜颜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跟那人交过手了,也算是打草惊蛇了吧。本来我们就很难找到血盟庄的人,现在怕是更加不好找他们。就算魏皇后真的跟血盟庄的人有关系,皇上也已命人彻查深宫内院,她再有心机,这段时间也只能夹着尾巴。”
说完,她又不满的嗔了他一眼,“你也是的,眼看都要把那毒人抓到手了,为何要突然收手?”
她当时耳朵就跟被堵了似的,没有听到罗克耍诈的低吼声。
慕凌苍也不怨她,只是将她纤瘦的身子搂到怀里。
在她头顶,他眼波闪动,回想起她舍身护他的模样,他脸上的冷酷不再,取而代之的全是柔色,那是从心尖散发出来的温柔……
宫里彻查假太监的事一时半会也没结果,夜颜只能按捺着等消息。
两人回到魂殿,沈秀兰见他们衣裳脏乱且还有划破的痕迹,紧张的直问他们,“王爷,夜小姐,到底出了何事?你们为何会这般模样?可有哪里伤到,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小羿也是同样紧张,但听完沈秀兰的话,他又忍不住打趣,“沈姨,王爷自己就是神医,还请何御医啊?”
沈秀兰这才察觉自己太紧张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夜颜知道他们是担心他俩,赶紧出声安慰他们,“我们没事,只是弄得比较脏。沈姐,麻烦你让人帮我们烧点热水,我跟王爷先洗洗干净。”
“奴婢这就去。”
沈秀兰很快跑了过去。
小羿也准备跟上去,慕凌苍却突然对他吩咐,“去把药箱拿过来。”
小羿刚松气的小脸立马绷得紧紧的,不停的打量他们,“王爷,是谁受伤了?”
夜颜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惊呼着朝慕凌苍瞪去,“你受伤了?”
她可以保证自己完全没事,就是之前耳鸣太严重,但这会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是她受伤,那肯定就是他了!
想起什么,她不顾小羿在场,上去就开始解慕凌苍的腰带,嘴里怒道,“为什么不早说?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一定是石屋顶塌破的时候砸到他了!
当时她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中,而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震动了两下,只是当时的她暂时失去听觉,所以他就算喊痛她也听不见。
慕凌苍也没阻止她为自己宽衣,还很自觉的展开手臂。要不是小羿在旁边看着,估计他这会儿还会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当他健硕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别说夜颜了,就小羿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也不再迟疑,拔腿就往外跑,“王爷,小的这就去拿药箱来!”
夜颜站在他身后,要不是他后背受伤,绝对会给他几拳。
那古铜色的肌肤上有两处皮开肉腚,整个后背全是干涸的血迹……
如果不是她胆子大,看到这一幕,绝对吓晕过去。
可即便胆子大,她也是怒火狂烧,“为什么现在才说?你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吗?隐瞒伤势就算了,还急着去宫里,你是嫌命大不怕死吗?”
将他黑色的长袍狠狠的甩到地上,“以后别穿这种颜色的袍子,丑死了!再给我穿着这种黑里吧唧的东西,我立马跟你绝交!”
慕凌苍压根就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眼前的小女人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就像个发疯的母老虎般,看得他眼角不停的抽动。
见她越发激动,他不得不把她拉到身前,“这点皮肉伤不碍事。”
他面上波澜不惊,语气更是云淡风轻,犹如在说别人一般,夜颜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的怒道,“你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挥开他的手,她带着怒跑去了箱子那边,打开箱子呼啦呼啦的把里面一些黑色衣物给扔到了地上。
这些东西,穿着就跟鬼一样,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就是因为他一身黑,以至于她都没发现他受伤……
甩衣物的动作猛然僵住,她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才有些清醒过来。
瞧瞧她都在干什么呀?
他不就受个伤而已吗,她急什么?
那种情况下,他就是喊受伤了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她凭什么发脾气?
察觉到自己不正常的激动,她神色黯下,也没继续扔衣物了,而是慢慢的把深色衣物从箱子里挑选出来,嘴里还状似平静的道,“这些颜色不适合你,还是让人给你换几身亮眼的长袍吧?皇上不是让你明日去早朝吗?以后你外出做事也不要把自己打扮得太寒颤,浅色的衣裳不但能提神,而且自己心情也会好很多。”
她没有看到,身后男人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眸底流转的情愫更是潋滟迷人。
没过多久,沈秀兰带着侍卫送来了热水。
夜颜让他们下去,她自己给浴桶里兑着水。
沈秀兰因为没看到慕凌苍后背的伤,见夜颜如此主动,离开时,还忍不住偷笑。
把水兑好,夜颜见某人还立在屋中央,顿时拉长了脸,“还不赶紧过来!”
慕凌苍这才走向她。
他身上有伤,自然不能沾水,这是常识,两人都懂。夜颜也没让他进浴桶,而是跑去桌边提了一只凳子放在浴桶旁。
“坐下!”
今日的慕凌苍特别听话,她发怒,他也没皱一下眉头,对她施令般的态度,更是积极配合。
见他听话,夜颜也没再说什么,用布巾蘸了些热水,开始替他擦拭后背的血迹。
慕凌苍看不到她气呼呼的样子,但她的动作却让他扬高了唇角,就像身后的女人在给她挠痒一样,唇角怎么都收不回原位。
夜颜是没看到他此刻的样子,要是看到,估计得先吐一口老血。
对他皮开的伤口处,不敢沾湿,她也只能先替他清洗那些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