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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家村范围内,我又不会丢了,”谢笙道,“难得今日早晨无事,再叫我回去睡着,我也睡不着,不如出门走走,娘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会儿可不早了,若放到平日,都到了该用早饭的时候了。”
李氏说完又道:“只在村子里逛逛有什么意思,我日前便听说小河边上梨花开了,今日天气好,不如今日便去赏花。”
小河边上的梨树,谢笙是知道的。那树生得高大,每到这时节,便有片片梨花雪落了一地,就像是还没化尽的残雪。
“娘既然想去,儿子自然是要陪着的,”谢笙说完,眼珠子一转,又道,“只赏花有什么意思,便该带上些颜料去作画才是。”
还不等谢笙铺垫完,李氏便先拆穿了谢笙:“你是想请个与你一同作画的人。”
谢笙被李氏猜中了心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凑到李氏身边道:“还是娘最懂我。”
“你呀,”李氏分明十分享受谢笙的亲近,面上却表现得像是被谢笙磨得受不了一样,道,“叫人先去传话,请温家伯父伯母同去。”
“多谢娘,”谢笙笑弯了眉眼。
李氏见谢笙高兴,也没再说什么,只道:“过会儿用过早饭,你亲去温家接人。”
对于这样的安排,谢笙当然不会拒绝。
而温家接到了信之后,温相和温老夫人都寻了理由不去,谢笙到了温家之后,接到的自然只有一个温瑄。
因是在乡下,谢笙便没骑马,只和捧墨一起坐在车辕上,隔着车帘子和温瑄说话。
“乡间小路,再如何也比不得京城里的平整,若你觉得难受,便同我说就是,小河不算太远,咱们就算是走着去,也不耽搁什么。”
听谢笙这样说,温瑄不免有些许动心,但很快又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
“我体质不算好,若走得多了,到了地方却没什么赏花的心思,一心只想着要睡觉,又有什么意义。”
谢笙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只能叫捧墨再小心些,只挑那更平整些的路来走,即便是绕了远路,也觉得无妨。
走得久了,温瑄便也掀开帘子,隐在谢笙身后,瞧着外头的景致。
“我一向以为,竹外桃花三两枝的景色,多在南方,没想到这里也有。”
“这可得多谢竹子生命力顽强,”谢笙道,“这竹子旧年想来也是有人特意种在此处的。这一带多是杨树柳树,便是松树也有不少,偏生这竹,不是特意寻了来,很少会见到。”
“当初爹叫我收拾你那院子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们要来,还动过用皂荚树围成篱笆的心思。”
“皂荚树做篱笆?”温瑄想了想道,“我却还不曾见过这样的。”
谢笙道:“我也是在别处见了,觉得实用,才起了这心思,不过后头因要起院墙,我便叫人从别处移了一颗长成了的皂荚树来,等到皂荚果成熟半干,你便将它摘了,再晒一晒。听说用皂荚熬水洗头,能叫头发变得更漂亮些。”
“那我可要试试了,”温瑄心里盘算着,只等到了时候定要试试,谢笙就已经嘱咐了捧墨,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拿上一些给她。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得便慢了不少,等他们到时,李氏几个已经叫铺好了垫子,摆上了带来的食物,只差谢笙两个了。
这日谢家一行人,直到下午太阳西斜,才回了家中,这时候他们才被告知,今日六太叔公又过来了一回,只是他们都不在家,六太叔公又等了一阵,才离开了。
温瑄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茫然,谢笙便把日前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她听。
等听完这一通事情,温瑄才晓得,这是和那个所谓刘氏是有关系的,当即便道:“都说要尊重长者,可要是换了我异地处之,只怕我会做得更过分些。”
温瑄说这话时,总是带了几分主观情绪。若当真是易地而处,她自然也会如谢笙一样,不落话柄。
随后六太叔公第三次上门时,到底是见着了谢笙。谢笙拒绝了六太叔公说叫他们过来道歉的提议,只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上纲上线,倒把六太叔公给堵了几句回去。
当然,若六太叔公真什么也不做,谢笙扭头就能寻个由头,先去安城的宅子里住几日去。
说到最后,谢笙也没恢复当初每日授课的规矩,只是说五日一次,若有要外出的时候,再另行调课。
六太叔公虽不满意,到底是回去了。
谢九在村子里一向备受宠爱,如今最疼爱她的大靠山亲自发话为她寻夫家,她便是想闹,也闹不起来。
她才惹了事情,家人不敢放她出去,只把她拘在屋里。至于刘氏那头,是谢九的娘亲自给送回去的。她可不信自己女儿平白无故会帮着牵线搭桥,若刘氏真像面上这样无辜,谢九会起这样的心思?听听那都叫什么话,什么叫即便是做妾,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谢氏一族,自打有了起色之后,在定边侯府的看顾下,可再没出过一个做妾的女娃娃。
谢刘氏心气不顺,指着娘家弟媳狠狠骂了一通才回,却也改不了女儿即将出嫁的命运,只能在哭过一场之后,费尽心思为女儿选个好些的夫婿。
好在谢九到底姓谢,即便凭着这个,也有不少人愿意娶她,倒不算太愁。
谢笙自然是不会去关心这件事的其他后续的,但温瑄却总若有似无的文气,捧墨便索性去将事情原原本本打听了回来告诉英娘,再由英娘转告温瑄。
温瑄只做出不在意的模样,手上的针线却是半晌没动,等这事儿到了结局,温瑄才算是松了口气,叫英娘帮着开了匣子,挑了几件谢笙能用的小东西送去了,才算是将这件事彻底丢开。
谢笙接到东西,只道是温瑄相送,并没深究其意,当即便换在了身上。
他自打赏花回来之后,便斟酌着自己要送进京的东西,这几日已经将里头的部分东西挑拣着又换了一遍,才分作两个匣子装了。
一份是作为定边侯府嫡次子送的礼,礼物规整,半点不越矩。
一份是作为谢笙花了十二分心意准备起来的。尤其是赏花那日之后,谢笙用来代替信件的一本小连环画,从看到独自下棋的二郎开始,一直到谢笙想象之中,穿着太子吉服,站在皇帝身后,却还在扮鬼脸的活泼二郎。谢笙什么都没有写,却什么都在画中了。
等这两匣子东西送到二郎手中,二郎一眼便挑了这连环画出来,还特意拿到了朱皇后面前显摆。
“娘你快瞧瞧这个,是小满特意叫人送回来的。”
朱皇后打开画册,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她越往后翻看,脸上神色也越发柔和,等到翻看完,她竟有些爱不释手,不太愿意将东西还给自家儿子了。
“娘,这册子我就是给你看看,你可不能不还我啊!我瞧着还挺有意思的,”二郎说完又有些不满意道,“小满说这是他临时想起来的做法,时间不够,便只选了些比较典型的事情来画,甚至连这些,都还有所删减。”
等到说完,二郎才道:“等他回来,我非得抓着他把这册子补完不可。不过这画册上的眉眼却有些不像我了。”
“自然要画的不像你才好,”二郎即将成为太子,正经的画像,当然要画师来画。不过……
朱皇后婆娑着画册上小脸圆嘟嘟的小人儿,却能轻易认出那属于自己儿子的神韵。
“这一张,定然是小满初次进宫,拉着你去小花园摘花采叶的那次,”朱皇后转眼又指着另一张,一点点的说起来。
二郎本还说上几句,可听到后来,发现自己母亲对自己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心有感触,便只将头靠在朱皇后肩上,与她一同看了起来。
二郎兴冲冲的来寻朱皇后,皇帝自然一早就得了消息,不过今儿他是特意迟了些才来。
“都多大的人了,还靠在母亲身上,”皇帝一见这模样,便皱起了眉头。
二郎当即起身,行了个礼,有些欲言又止,却只好低了头。
朱皇后知道皇帝这是要立太子,心里别扭,眼底飞快略过几分暗芒,才有些茫然的道:“是皇上来了,皇上和二郎又计较什么,你瞧瞧,他这几日被您吓得连话都不敢和您说了。”
朱皇后一动,手上的画册便显了出来。
皇帝走到朱皇后身边坐下,拿起画册:“方才你们就是在看这个?”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子和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朱皇后顿了顿又道,“若非这是子和特意画给二郎的礼物,我都想抢来自己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