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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姑姑那边,陆思秋不定已经恶人先告状了。”焦振英说着便要出门,苏婉如和他们一起往外走,“她此刻不敢去的,毕竟她让吴姐姐做的事也不光彩。不细细琢磨一番,她不会冒失的去找邱姑姑。”
“嗯,你说的有道理。”焦振英拉着吴平,凝眉道:“去了后姑姑说什么你就听着。锦绣坊你定然是留不得了,只望你成亲后能长点脑子,别再做傻事了。”
吴平想到会被赶走,顿时红着眼睛。
三个人分头做事,焦振英和邱姑姑保证五日内杨长贡会来提亲,她怕苏婉如办不妥当,多留了两日时间,可没有想到,第二日下午,杨长贡就去和邱姑姑提亲了。
吴平被家里人接走,杨长贡留了文书也离了锦绣坊,他们一走邱姑姑就将陆思秋喊去。
“跪下!”邱姑姑喝道。
“姑姑。”陆思秋红着眼跪了下来,邱姑姑冷声道:“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陆思秋昂着头,辩解道:“姑姑,我什么都没有做,您要替我做主。振英她还打了我。他们三个人分明就是联手起来欺负我。”
“欺负你?”邱姑姑问道:“你得知吴平有孕,却不来告诉我,反而是想胁迫她帮你陷害姐妹,这也叫她们欺负你。”
陆思秋摇着头,想到那天在楼下苏瑾和吴平的聊天,若非那天,她根本不可能想得到吴平有孕的事,心头突然一跳,想到了一种可能。
苏瑾很有可能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吴平的事,也算准了她知道事情后,一定会做什么。
心头发寒,她手脚冰凉。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姑姑。”陆思秋迫不及待的将那天的事告诉邱姑姑,“……苏瑾有意让我知道,利用我将吴平的事捅出来,她好顶替吴平的名额。一定是这样。”
邱姑姑凝眉,“这么说,你也承认你威胁吴平来毁掉振英她们的绣品?”
“没有,我没有。”陆思秋摇着头,“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我只是让吴平退出评比,因为振英的组里,就属她的绣技最好。这是我的私心,我不敢欺瞒姑姑。可毁掉振英组里的绣品这话,我绝对没有和吴平说,我他们诬陷我。”
邱姑姑没有说话,盯着陆思秋叹了口气。
“姑姑。”陆思秋解释道:“我七岁进馆,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我与我娘的都不如和您亲近。我是什么性子您也知道,有时候虽任性了些,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姐妹的事,姑姑,求您明察。”
“不要说了。”邱姑姑很失望,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这次评比你这个组的名额悉数取消。”
陆思秋脸色大变,急速的膝行跪在邱姑姑面前,“姑姑,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姑姑,是有苏瑾和吴平陷害我。”这次评比太重要了,她不能不参加,她还要去京城还要进宫,总有一天她会超过刘三娘,成为山水馆最得力的绣娘。
“你还狡辩。”邱姑姑喝道:“若非这次的事不宜闹大,若非我看在你在山水馆这些年的份上,我岂还能留你在这里。”吴平有孕是丑事,按她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可是杨长贡担了责任许诺他们这个月就会成亲,她就当放一个绣娘出去。
壮士断腕,先保住锦绣坊,保住山水馆的名声再说。
“你口口声声说苏瑾陷害你,你们无冤无仇她为何要陷害你。更何况,你可有证据!”邱姑姑转身,道:“你走吧,好好反思自己。”
陆思秋脸色发白,她了解邱姑姑的性格,做的决定断不会再反复。
她混混沌沌的起身行了礼,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姑姑……杨长贡他,真的来提亲了?”
杨长贡的为人馆里的人都知道,他心比天高,可又风流浪荡。
让他处处留情还差不多,断不可能低头来娶一个绣娘。
“不然呢。”邱姑姑喝道:“若非他来提亲,了解了此事。你和吴平我一个都不能再留。”
陆思秋惊愕的后退着,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苏瑾。
她有什么办法说服杨长贡的。
陆思秋魂不守舍的出了门。
不一会儿,一楼就炸开了锅,她们组的评比资格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众人都将陆思秋围住,而她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十几双怨怼的眼神,让陆思秋落荒而逃。
一楼水深火热,二楼却是一派平静,焦振英和刘三娘以及苏婉如围坐在桌边,她开门见山的问道:“杨长贡居然来提亲,你是怎么办到的。”
苏婉如也很意外这么快,便笑了起来,松了口气道:“我没做什么。只是写了封匿名信将他的老师骂了一顿罢了。”
焦振英楞了一下,和刘三娘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骂他的先生?”焦振英忍着笑,“怎么骂的?”
苏婉如轻笑,解释道:“他们自诩文人士子的,风流是雅趣并不觉得耻辱。所以我不骂他,就骂他先生徒有虚名,误人子弟,败坏士林风气……”
“不是因为自己的事被骂,却因为自己的学生而受牵连,他先生得多生气。”焦振英笑了起来,指着苏婉如颔首道:“你这个主意好,比骂杨长贡要好多了。”
“嗯。我说他若不把学生管好了,明日我就将信贴在衙门口的八字墙上去。”苏婉如道。
焦振英一副出了口恶气的样子,爽快道:“真恨不得贴八字墙上好好骂他们一顿。”
“最后受累的还是吴平。”刘三娘摇了摇头,看着苏婉如,道:“你也算作了一件好事,成全了吴平,不让她受人唾骂,半生流离。”
苏婉如尴尬的笑了笑。
“你老实告诉我,陆思秋是怎么知道的?”焦振英拉着她坐下来,问的很直接,她觉得她和刘三娘既然想让苏婉如成为自己人,就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也顺便试探苏婉如到底对她们有没有戒备心。
苏婉如心头惊讶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焦振英的含义,看来他们也猜到了七八分,便不再隐瞒,“是我暗示的。”
她在院子里看到杨长贡时还不曾多想,待天亮时又巧的看到一男一女在登月塔下说话,因为离的远又是晚上,她除了分辨男女外,没有看清对方。
但是天亮后她见到吴平,又听说她身体不好后,她就将几件事连在了一起,试探的和周槐娟讨论画师的事。
果然,吴平的反应验证了她的想法。
她遮遮掩掩不肯请大夫,根本不是生病,而应该是有孕了。
所以,她下楼时扶着吴平,老远看见陆思秋后,就聊起了画师来。
女人的心思,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细腻,尤其是陆思秋这样存着害人心,正苦愁无机会的人。
“你递了刀给陆思秋,最后得利的却是你自己。”刘三娘赞赏的道:“故意将振英请去抓陆思秋,一来让两位绣长反了脸,二来,振英当着你的面,根本无法拒绝吴平要将名额让给你的话。”
苏婉如有些脸红,这事她无愧,可到底不光彩。
“没什么。你能利用我,是你的本事。”焦振英无所谓,“不过得利的也不是她一人。吴平若没有她帮忙,这会儿恐怕已经被撵出去了。”
现在姑姑愿意将这件事压下去保住了她的名声,她又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吴平看似最无辜,却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们也有机会和一楼划清界限,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让着她了。”焦振英笑着,给苏婉如倒了茶,“你算做了好事。”
刘三娘也好,焦振英也好,对她的态度都很有趣,苏婉如端着茶笑着道:“好事不好事,端看人心怎么想的罢了。”
“你说的有道理。”刘三娘问道:“不过,你现在也要参加评比了,你打算绣什么。”
苏婉如其实并未细想,刘三娘这么一问,她脑中便浮现出一个想法,道:“既是评比,自然比的是手艺。可双面绣太费时间了,所以我想绣个半尺长的条屏。”
画幅小,所用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一些。
“这个主意不错。”刘三娘颔首,道:“绣花鸟还是山水?”
苏婉如大概说了一遍想法:“……时间紧,我又想赢,所以便要取巧。只希望两位姐姐不要嫌弃我急功近利。”
苏婉如的急躁刘三娘看出来了,否则她的绣品只会更好,“我们晓得了。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又道:“人都有私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