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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暗暗松了口气。
“冒昧问一句。”苏婉如道:“您和卢氏,是什么关系?”
苏婉如觉得她们可能是姐妹或者族人,可若是族人,萧山又为什么去灭姜族,而萧夫人又为什么说他们作恶多端。
萧夫人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萧山,又看着沈湛,怅然一笑,道:“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当年我大伯进山砍柴,在山里失踪了,过了几天后,他忽然回来回来拿着柴刀,将一家老小都杀了,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的祖父母当时正好在他家住,也遭了难。我父亲因此事一病未起,没有几年就过世了。外面的人都说,他是被姜族里的妖怪勾了魂,所以抛妻弃子入了姜族。”
“我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想要找到姜族。而姜族人不断勾着进山人的事也传了出来。他们的族规很霸道,只要进了他们的族里,就是他们的人,生生世世不能脱离。他们还有一种很诡异的法术,能让人忘记旧情,无论是什么情都能的一干二净。”
“那些外族人,不是进去后再不会出来,就是出来后杀了自己的爱人,家人,再回去。”萧夫人道:“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他们的寨子,也就在那天我认识了卢烟清,甚至见到了我的大伯。我大伯进了寨子后,和一个女人成了亲,生了三个子女,随了母族的姓氏,卢烟清就是最小的那个女儿。”
“我非但没有劝动我大伯,甚至差点命丧在那里。我拼命逃出来,在山里被我们老爷救了。”萧夫人说着语气里透着厌恶,那种从深入骨血的厌恶,“后来我和老爷成亲,家国乱了我们成都府的事情也不少,连着好些年我们都没有时间去管他们。”
“直到元人被赶走后,成都府略安定下来,我们才注意到姜族,却没有想到,这几年他们已经发展成一个极大的寨子,而由他们间接发生的命案,在衙门的书桌上,垒了半尺高。”
“一桩桩灭门案,令人发指。”萧夫人道:“我和老爷带兵去了姜族的寨子,此时他们的寨子已经占据了半座山。此事没什么好谈的,只让他们交出杀人凶手,然后保证再不会作乱。可没说几句,他们就动手了。姜族人几乎人人习武,虽不一定是绝世高手,但男女老幼拿了兵器就能杀人。”
“他们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既是匪徒自是不能留。”萧夫人道:“那一战颇为惨烈,他们抵死反抗死伤无数,我们伤亡也不着,看着苏婉如,“杀了那些人,我们不后悔,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也不后悔。因为就算是个孩子,那也是个妖怪。”
苏婉如愕然,听萧夫人所言,对方真的像是个妖怪群体。
怎么会有这样的族人存在。
“那卢氏为何和你有私仇?”苏婉如认为,灭族应该是个大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恨,以卢氏的性格,既然能混进产房,那就应该是杀了萧夫人和孩子,这才叫报仇。
她抓了孩子,再让他们父子亲人相残,还整整用去了二十多年,这样的做法太令人费解了。
“但是,他们败了。卢烟清带着孩子跟着我大伯来认亲,要认我这个堂姐。”萧夫人一笑,道:“我和老爷都觉得,这认亲是个表率也是个态度,只要他们能安分,我们就能既往不咎。所以留了他们在家里住。”
“有一次他们跟着我们一起上街,那么小的孩子,才才两岁吧?”萧夫人看着萧山,萧山接话道:“蹒跚走路。”
萧夫人点头,“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她认为是我将她的孩子丢掉的,她疯了似的和我大吵了一架,到处去找,再后来我听说她坠崖死了。”
“我大伯也去世了,这件事我就没有再多想。谁知道谁知道她不但没死,还怀恨在心,趁我生孩子晕过去时,偷了我的孩子。”
萧夫人说着,捂着脸又哭了起来,每每想起这二十多年的日子,犹如地狱,痛不欲生。
“是我害了我的孩子。”萧夫人哭着,怜爱的看着沈湛:“我做事从不后悔,但此时此刻我异常后悔,当年不该收留他们。”
“夫人,身体要紧。”苏婉如抚着萧夫人的后背,“她为人狭隘,认定了是您故意将她的孩子丢了,三言两语是难改变的。都过去了,您也放宽心。”
萧夫人点了点头,和苏婉如笑了笑,“谢谢苏小姐,我没事,就是太开心了,一时觉得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先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萧山看着卢氏和肖翰卿的尸体,眉头微蹙问沈湛,“这二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湛道:“卢氏的,我打算送回山里安葬,至于肖翰卿”他顿了顿看着苏婉如。
苏婉如朝那边房间看了一眼,低声道:“赵仲元快要醒了,问他的意思吧。”
“也好。”萧山道:“那就先将尸体移去外院停放,大家先去休息,等天亮以后再说。”
大家都没有异议。
萧家的几个侍卫抬着担架来,将两具尸体抬走,苏婉如看着沈湛低声道:“先去休息一会儿?”
“你累了吧?”沈湛捂着她的手,七月底夜里本就有些凉,这边却要比燕京更凉些,所以蹲了一夜,这会儿已经是手脚冰凉,她点了点头,道:“我没事,不过我有话和你还有我哥说。”
“嗯,那我们先回客栈。”沈湛拉着她起来,萧夫人已经道:“不,不,你们就歇在家里,这么大的院子,只有我和老爷两个人住。你们留着不管多少人都住的下的,真的。”
她的语气,不是诚恳,而是恳求,眼巴巴的看着沈湛。
这里比客栈好,沈湛看着苏婉如,问道:“你觉得呢。”
“那就打扰萧大人和夫人了。”苏婉如晒然一笑,甜甜的道:“有事门外明天说,夫人快去休息,不然明天就没精神和我们说话了。”
萧夫人长长的松了口气,一边点着头,一边吩咐人,“彩英,彩英啊,快带着人去收拾院子,少爷少爷就住他的院子,收拾好了没有啊。”
“算了,我亲自去看看,我记得他床上的铺盖都是上个月换的,那颜色太鲜了,少爷肯定不喜欢。要换个深色的。”萧夫人念叨着,拉了她贴身妈妈的手,满脸的喜色。
“夫人,”刘妈妈道:“奴婢一看这架势,就忙带着人去收拾了。想着侯爷肯定不喜欢鲜亮的,就拿了您去年做的那床靛蓝的,铺的盖的都换了,干干净净的,连床底都是奴婢亲自抹的。”她笑着说着,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抹了又落下来,看着众人不好意思,就一直咧着嘴在笑。
萧夫人点头,用手抹了一把脸,回头期盼的看着沈湛和苏婉如,小心翼翼的道:“你们你们住那边好不好,都收拾过了,真的。”
“好啊,好啊。”苏婉如点头,“辛苦夫人,辛苦妈妈了。”
一主一仆都摇着头,说不会。
萧山始终静静看着,负着手没什么表情,“我们送你们去住的地方。”
“是,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萧夫人说着,又和刘妈妈道:“让人去煮夜宵,烧热水,再准备换洗的衣服。”
院子里一下子活了起来,满府的下人都没休息,匆匆忙碌了起来,这就好像死寂很久的水,突然放开了上游的闸口,水面一下子活了起来,翻腾着,热闹非凡,生气满满。
苏婉如攥着沈湛的手,扯了扯,“走了。”又喊苏季,“二哥,走了,我好饿。”
“好,去吃饭。”苏季笑了笑,“你们先去,我去看看梅子青。”
苏婉如点头,和沈湛跟着萧夫人去了他的院子。
庭院中,萧山依旧立着,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高大,宽厚,让人觉得很安全
这是他的儿子啊。
萧山转身大步走远,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推开书房的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小厮想要跟着进来点灯,却被他关在了门外。
黑漆的房里,萧山来回的走,一双手不受控制的抖着,二十二年了他做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安慰萧夫人的,他以为他们的孩子早就没有了。
可是现在,那个孩子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有想到,这是个惊喜,是他此生所获的最大的惊喜。
萧山来回的走,像个陀螺打着转,忽然捂住了朝着门,磕了三个头,道:“爹,娘。你们的孙子回来了!”
他的骨血回来了,萧山笑,闷闷的笑,撑着地跪笑着,笑的累了就躺在了地上,凉凉的地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