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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是吝惜银子,只是,这么一来,咱们海贸的底子,怕是要被陛下摸透了。”
“有什么底子,无非就是得些银子罢了。陛下既亲自写信过来,你就给陛下回一封信,多诉诉苦,说一说咱们先时的艰难。正因艰难,才会先卖房样子。也要反这卖房样子的危险写进去,不然,那些个半懂不懂的跟着有样学样,这回,五大银号联手,方敢犯此险,衙门投入多少精力,就怕宅子出事情,百姓生出怨言。如果有人只学个大样,虽不在咱们南夷,可就是坑了别个地方的百姓,也不成啊!”
想一想,李镜继续道,“再者,泉州市舶司那里是海贸商税的税银,咱们给陛下的,却是织造局的三成纯利,何况,第一织造局去岁建起来,第二织造局,今年刚建,抛除建织造局的成本,抛除人工的成本,利也没多少。但当初咱们既说了三成红利,便是没多少,也得按当初说的来。你再说一说咱们这里的难处,山蛮时不时的过来侵扰,虽则南夷城跟咱们凤凰城现下是不错的,但其他州县仍有许多贫困的需要大加治理的地方,咱们这里的陆路水路都要修,现下咱们这里人多了,可路上有路匪,水上有水匪,缫匪也是一件大事啊。这些事,都要与陛下说一说,再者,咱们这里虽则比以往好了,但,有学识的大儒还是少,文教上也得投入,关键,还没人哪。有个全须全影儿有些个本事的,都召来当差了,官学里先生都只是秀才功名……”
李镜道,“陛下不是没远见之人,往大里说,后头还有平判山蛮之事,往小里说,咱们这里需要治理的地方还有很多。何况,朝廷想从咱们这里收海税,拿什么收,咱们这里没港,朝廷想派市舶司,得先建港。可现在,短期内,朝廷拿不出这许多银子,想来,就是朝廷要建港,闽王得是第一个极力反对的。陛下每年还能从咱们的纺织局得三成红利,陛下知道的,不过是海贸的规模,可并不是规模多大,咱们就能得多少银子的。抛去成本,能有多少?这底,叫陛下知道一些也无妨,我看,他也就猜测个大概,具体多少并不能知。何况,咱建新城,这是多大的开销。纵有几家银号,咱们要不是去年干了一年,真要把爹娘的老底都要填进去了。而且,后头多少事啊,我一想,没一样不要银子的。你想想,朝廷又不能给咱们拨钱,我看,陛下多半依旧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秦凤仪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李镜道,“你好生斟酌,这回给陛下的信,最好你亲自写。”
“织造局的年利,也得年底才出来呢,这也不必急吧。”
“京城都觉着咱们在卖房样子骗钱了,你正好写信卖卖惨。”李镜见他不说话,推他一记。秦凤仪道,“知道了。”
然后,转头写了一封:致京城土鳖书
第310章 热情的亲王殿下
高手其实是很寂寞的。
就像李镜。
李镜智慧、冷静; 连秦凤仪这样自信到自大的家伙; 遇着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第一反应不是召来近臣智囊来商量,而是找他媳妇帮他拿主意。要说李镜唯一的不足,那就是可惜身为女儿身啦。毕竟有伦理世俗的限制,纵秦凤仪都说他媳妇是世间第二聪明之人,李镜也只能处于辅佐秦凤仪的位置。
李镜并不在意这个; 夫妻俩这些年的感情; 虽则李镜以前还怀疑过秦凤仪在“梦中”时,是不是对自己不大忠诚,但自与秦凤仪认识以来,夫妻俩就好的不得了,久而久之,后来又有了大阳; 李镜也便不计较这些了。如今虽则丈夫的身世有些尴尬; 但; 似乎秦凤仪这样尴尬的处境愈发的刺激了李镜非同寻常的政治天资。
想想当年秦凤仪想娶李镜; 那简直是九九八十一难啊。景川侯三个闺女,不论感情还是精力,在长女身上投入的最多。别个不说,儿子们都不适合习武; 只能略习些粗浅功夫强身健体; 景川侯还不顾世俗的看法; 把家族枪法传给了长女。当然; 景川侯也说了,以后待李家有了适宜儿孙,也要闺女再传回来的。不过,也可见景川侯对此女的珍爱了。
面对南夷复杂的政治局面,李镜其实有着比秦凤仪更清醒的认识,更稳健的操控能力,以及诸多应对朝廷而谋利的手段。
其实,从性格上来说,李镜这样强势的女人,鲜少男人能驾驭。而雄性是一种嫉妒心极重的生物,非但是在配偶上,更是在才干上。譬如,女人更容易接受比自己强势的男人,而男人对于比自己强势的女人往往退避三舍,这便是不够包容的证明。更有些无能男人,对于女人的出众,百般诋毁,什么牝鸡司晨,无非是自己没本事,还眼气女人比他强罢了。所以,雄性这种在血统里便存在着诸多不足的种族,对于李镜这种聪明强势能干的女人,多是畏惧且厌恶的。
并不是李镜有所不足,而是李镜太能干了。
好在,凡事都有例外,秦凤仪觉着,自己的才干就不如媳妇,但,秦凤仪是罕见的富有极宽广心胸的男人。不要觉着他常办些小心眼儿的事就是没心胸了,小事无干大节。秦凤仪要不是能想出把新城利润分给商贾的法子,这南夷州就不会有今日,新城也不能建得起来。连李镜这样聪明强势的女人,都觉着,丈夫虽则常夸自己是天下第二聪明之人,但在李镜心里,秦凤仪虽则在一些长远目光上还有些欠缺,这是因为丈夫少时在民间长大所致,论才干,丈夫要比自己还强些的。
要知道,李镜的眼光,当初在宫里,大家争大皇子妃之位,虽则李镜很快的出宫了,好像是自大皇子妃一位上失利,其实,依李镜的傲气,大皇子妃的地位自然是诱人的,但,大皇子本人的才干,实在有些不入李镜的眼。
而后,李镜与兄长去扬州游玩,亲自挑了秦凤仪。
当然,那会儿李镜可能的些色令智昏,犯了历史上诸多昏君的毛病。可从现在往回看,这俩人简直天生一对。
因为丈夫实堪辅助,李镜也爱给丈夫出出主意什么的。
但,秦凤仪真不愧是能娶到李镜的男人,李镜的主意虽则很好啦,秦凤仪也知道,这个时候卖卖惨,估计能得不少好处。但,秦凤仪是啥人啊,这是个有犟头病的货,而且,秦凤仪虽则现在称景安帝为陛下,而不是“那人”“那个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秦凤仪愿意跟景安帝卖惨。秦凤仪就不是个卖惨的人,他喜欢的事是跟人臭显摆啥的啦。
所以,虽则知道妻子的话是对的,秦凤仪嘴上答应了,他硬是拗着小脾气没听。他才不要去卖惨哪,他也不用人可怜,早晚有一天,他定叫所有人刮目相看!
秦凤仪想了想,写了封致京城土鳖书。
那简直是,文思泉涌啊!
秦凤仪用功了好几宿,写得一本书似的那么厚,李镜看他又犯了犟头病,道,“白跟你费吐沫,知道你犯病,什么都不与你说。”别人说半日,一句不听。
秦凤仪哄媳妇,“咱们这就要开画展了,我正想叫谭典仪去江南、京城的吸引些个有学识的人过来。这时候卖惨也不合适啊,这惨先放着,有空再卖。我先嘲笑一回京城这些土鳖,真是笨,就是先时看不清我的奇思妙计,咱们这城都建好了,竟然还没明白过来。唉哟,这脑子怎么长的哟。”
听这自大狂的话,李镜直想翻白眼。
李镜问秦凤仪,“你办画展这事,成不?”
“这有什么不成的,我叫老赵、老章拿出不少存货,大哥阿悦也都是有才学的,书画亦是通的,咱们这里,也有不少好画。一路巡展,江南西道这种穷僻地方就罢了,两湖啊、江浙啊、京城啊,都走一走,眼下风季来了,海上也没生意了。正好荔枝快熟了,六月办荔枝节。”秦凤仪道,“这地方上啊,富是好富,只要商贾多了,还怕百姓们过不好日子么?只是,光富没用啊,咱们来的那年是春闱,今年是秋闱之年,明年又是春闱了。唉哟,瞧瞧官学里那几颗葱,当初在扬州时,我那届举人就选了一百多,咱们南夷,上科只选了二十来个举人,这还是矬子里拔高粱,瞧瞧现下官学里那几个举人的水准,还不如阿灏呢。他们明年要是能中个一两个,我就去凤凰大神的庙里给他们烧高香了。真是愁死个人,现下学里小学生倒是不少,好先生太少了。出钱,出银子,只要是过来任教的,给房子给地!你说,以前人们提起南夷来,就是土、穷、偏,现下人们提起来,都说,有钱了,百姓们日子还可以了。我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