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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于冯氏道:“那也没有什么,左右就是一个名头,还有一点见面礼而已。权当是看戏赏的了,别说她本来跟咱们非亲非故,就是家伎逢年过节的出来献艺,回头少不得也要打赏些的。难为你心疼你方才给出去的双耳活环金瓶松树花卉瓶景了?”
盛惟乔道:“一点东西谁在乎?只不过姨母前两天还拿宣于涉的事情提点我呢,您自己可别着了道儿才是。”
宣于冯氏笑着道:“放心吧,你姨母手底下什么样的贱妇没过过手?想扮贤惠孝顺坑我,真当我是寻常乡野妇人愚笨好哄么?”
她自信满满的,盛惟乔虽然觉得不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今儿个席上诸人都承诺捐钱,想必接下来就会送银子过来了。那么灾民那边,也该派人去查看情况,拟出救灾的章程来了?”
【注】来自百度。
第一百零一章 一波三折的救灾
宣于冯氏存心锻炼外甥女,闻言并不肯帮忙,只说:“这事儿是你当众接下来的,要怎么办你自己想,不要来问我!”
盛惟乔撒娇的抱住她手臂:“这可是我头一次处置这么大的事情,您不给我搭把手啊?明明您对那倪雁影都愿意帮忙呢!”
“你还指望我陪你在这西疆过上几年啊?”宣于冯氏敲了敲她脑袋,“趁我还在这里,你赶紧的自己练练手吧!不然回头我走了,你自己没经验,遇事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找不到,到时候再哭啊也已经晚了!”
盛惟乔想想也对,这才不纠缠了,又叮嘱了一番让宣于冯氏防着点倪雁影,千万别阴沟里翻船,这才不太情愿的被不耐烦的姨母赶走。
她回到自己屋子里,匆匆卸了妆,就喊了槿篱、菊篱等心腹到跟前,商议救灾之事。
槿篱说:“咱们才抵达的那日,娘娘已经派人去灾民这会儿安置的地方看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所以具体的情况,咱们这会儿还不知道。不过这种流离失所的情况,如粮食啊被褥啊药材啊之类的终归是缺的,不如咱们先把这些预备起来?”
盛惟乔道:“这些东西自然是要预备的,不过我没打算平白养着他们,干活要的器具也该预备着。不然就是中了倪寄道等人的计,凭空多出一班累赘来了。回头还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灾民等着咱们。”
如此主仆合计了一番,列下要预备的单子后,盛惟乔就对菊篱说,“你去给我找找衣箱里可有耐脏朴素又方便行动的衣裙?如果没有,就找找类似的衣料,给我赶紧的做上几身。”
菊篱闻言答应一声就要去办,槿篱却听出不对来,忙道:“娘娘,您要那样的衣裙做什么?”
“自然是去灾民那儿,人家家园尽毁衣不蔽体的,我总不能穿金戴银打扮的光鲜亮丽过去吧?”盛惟乔道,“这也太招人恨了。”
“这怎么能行呢?”槿篱立刻反对,菊篱也说,“娘娘,这些事情交给底下人做就成了,您才赶过路,何必亲自劳累?再说这西疆荒僻,自来民风剽悍,万一倪寄道他们在灾民里混杂了奸细,趁机谋害您可怎么办?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但盛惟乔说:“倪寄道几个既然连这么丧心病狂的计策都想的出来,我要是不亲自去露个脸,谁知道这次的名声会给谁拿走?没准他们会说,都是因为他们挤兑了我跟密贞,所以灾民才会得到安置呢?毕竟他们几个是这儿的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的,这拌起嘴来,可未必能赢。到那时候,岂不是花钱成全了别人的好声名?”
现在他们夫妇急需在西疆站住脚,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时候。
又说,“我又不可能一个人去,终归是把护卫带齐全的。而且男女有别,到时候能够靠近我的,八成都是妇孺,这样都保证不了我的安全,真当咱们家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吗?”
槿篱跟菊篱劝不住她,只好转而去求宣于冯氏出马:“老夫人劝劝娘娘吧,娘娘身娇体贵,安置灾民的地方离益州城既远,数千人挤在一起,想也腌臜的紧,哪儿是娘娘能去的地方?”
不过宣于冯氏对此根本没放在心上:“当初盛家老太爷北击茹茹,多少次险死还生也不曾皱过眉头;盛馨章年轻时候为了壮大祖业,也曾东奔西走餐风露宿,更数次冒险亲上玳瑁岛与公孙老海主照面,方有盛家今日……乔儿如今不过是带着一大群人去看看灾民,要这样大惊小怪做什么?”
“但娘娘是女子啊!”槿篱跟菊篱硬着头皮辩解,“娘娘素来娇生惯养,什么时候见过那样的场面?”
宣于冯氏道:“女子又怎么了?当初我那丈夫去了之后,我还不是照样撑起了宣于家?你们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就瞧不起女子!看人家吴大当家,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就在匪窝里当家作主了。灾民再可怕,能有一窝匪徒可怕?难道乔儿一定不如吴大当家不成?!”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槿篱跟菊篱也不敢说什么了,只好抱着最后的指望,私下去同容睡鹤禀明。
容睡鹤闻言不是很赞成,他倒不是怕灾民对盛惟乔做什么,那里头混几个奸细,侍卫足以打发。
主要是担心孟家乾会利用妻子出城的机会做手脚:“虽然当初联合吉山盗偷袭,将孟家乾的三千精骑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北疆军到底悍勇,这会儿孟家乾手里并非无人可用。我这几日要整理刺史府积存的文书,为解决倪寄道等人做安排,不可能将吉山盗倾巢派出去给你做侍卫,就算全部派出去,正面交战,吉山盗也未必是北疆军的对手。所以你要是亲自出城……我是实在不能放心的。”
盛惟乔想了想,就说:“我一个人去不好大动干戈,但要是一群人去呢?”
“你想把捐钱的女眷们都拉过去?”容睡鹤沉吟道,“只是孟家乾没有紧要女眷在西疆,他可未必会因为倪寄道几个投靠了孟氏而对他们的家眷手下留情。”
“他不会手下留情,却敢手下不留情么?”盛惟乔说道,“北疆军确实骁勇,但在丢失了全部辎重、主将还重伤的情况下,再把倪寄道几个朝死里得罪,他们是想全部埋骨西疆不成?!就算孟家乾想这么做,他左右总不至于也全部没脑子。”
容睡鹤到底不放心:“其实要让灾民知道是咱们在牵头出力,你派个心腹侍女过去露个脸也就是了。真没必要亲自出马的。”
但宣于冯氏知道他的想法后,倒是过来劝他了:“乔儿一向被保护的风雨不透,难得她如今为了你的缘故,愿意磨砺自己,你何必要拦着?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该她倒霉,你就是成天锁她屋子里她也说不定要遭殃;不该她倒霉,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绝处逢生。”
容睡鹤道:“姨母,我是不介意乖囡囡一直天真懵懂的,她过的开心就好。”
“但我们介意。”宣于冯氏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前途远大,将来打你后院主意的人也多!往后你真正日理万机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万一哪天一个疏忽,叫人钻空子害了乔儿跟她往后的孩子,却教我们这些看着乔儿长大的长辈怎么哭?”
容睡鹤无奈,只好道:“那我让阿喜陪她走一趟吧。”
在自己无暇亲自出马的情况下,不管是忠心还是武力,也就公孙喜最让他放心了。
他这边松了口,盛惟乔也正好接到之前派出去探访灾民情况的手下的回禀,那些人目前几乎什么都缺,当然是非常糟糕的。
最要命的是,因为天热,数千人聚集在一起,也没什么像样的接济,已经有疫病发生的征兆了。
下人说:“小的因为起初不防,跟几个疑似有疫病的人靠近过。故此昨儿个抵达城外后,没敢进城,在城外远远的托了路人进城来通知了管事,弄了药吃了,又沐浴更衣,请大夫看过,确认无事,这才敢来禀告娘娘。”
这下宣于冯氏顿时改口了:“乔儿,既然疫病都发生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让管事走一趟算了,自己就别去了!”
疫病这种事情可不跟盗匪似的摸得着看的见,可以防备可以驱散;也不管你是否出身富家身份高贵,盛惟乔作为一贯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自来娇弱,若是去了谁也没法保证会不被传染上。
宣于冯氏只是希望这外甥女成长起来,可不是要她去拿命拼前程,此刻当然要阻拦了。
盛惟乔难得亲自主持一件大事,正是雄心勃勃、无畏任何艰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