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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她咬住唇,只觉得眼中微微湿润,原本到嘴边的不依不饶统统咽了下去,暗忖,“果然平时再怎么吵闹奚落我,关键时刻终归是护着我的——只是你对我好,我又怎么能自私的不为你考虑?春闱那么重要,你这眼接骨上哪里能挨冻?”
于是半晌后,装睡的盛惟乔揣测盛睡鹤已经睡着了,立刻爬起身,抱起被褥,蹑手蹑脚的走向山洞口,打算给他盖上!
但!
才走了一步,原本趴在盛睡鹤身旁的初五,立刻警觉的爬坐起身,白昼的金瞳在黑夜里望去碧色幽幽,犹如妖鬼,满含煞气的看过来!
盛惟乔:“………”
怎么把这煞星给忘记了?!
她感觉自己抱被褥的手有点抖……
天啊光顾担心兄长会不会被冻到,现在才醒悟过来,自己会不会被这头豹子吃掉啊啊啊!!!
一人一豹僵持片刻,头皮发麻的盛惟乔实在受不了初五那越来越不友好的视线,尤其这头豹子换了个姿势之后,很有下一刻就扑上来开饭的架势——她哆哆嗦嗦的小声喊:“哥哥?哥哥?”
其实自从盛睡鹤正式入了宗谱,序了年齿之后,盛惟乔该喊他“大哥”的,但一来盛睡鹤进盛家门后过了大半年才序齿,盛惟乔已经有点喊习惯不带排行的“哥哥”了;二来盛睡鹤回去前,盛惟乔喊堂哥盛惟德“大哥”已经喊了十几年,忽然要把这称呼换个人喊,多少有点别扭。
她因为老是跟盛睡鹤闹翻,本来喊这哥哥的次数也不多,是以除非正式场合,她现在喊盛睡鹤,总是以“哥哥”居多——以她在盛家的地位,盛睡鹤本人也没表示有意见,这么个小小的错误,自然也就被众人默契的忽略了。
“怎么了?”好在盛睡鹤似乎睡的浅,盛惟乔声音不高,他却还是一喊就醒,转头看到初五的动作,在它脑袋上拍了拍,示意它重新趴回去,再看盛惟乔坐了起来,温和道,“可是想更衣?为兄陪你出去?”
这山洞之前都是盛睡鹤一个人住,他一介男子,浴盆都没一个,自然也没有更衣之所。不过因为来的次数多,为了保持谷中清洁,在离山洞有段距离的地方,却是做了个简单的茅厕的。
盛睡鹤说陪盛惟乔出去,指的就是去那儿。
“……不!”盛惟乔默默吐了口血,抱着被子坐了一会才道,“哥哥,你冷么?”
“不冷,你睡吧!”盛睡鹤明白过来她忽然起身的缘故了,以盛惟乔的目力,自然看不见他嘴角弯了又弯,只觉得他纯粹是在硬撑,越发感动和内疚了——见她一直坐在那里不肯躺下,盛睡鹤心知肚明,思忖了会,摸了摸下巴,起身走过去,伸手捏捏她面颊,笑道,“你看为兄的手是热的,怎么样?为兄确实不冷吧?”
话音才落,盛惟乔忽然抬手,也摸向他面颊,跟着就带着哭腔道:“你脸上这么凉,还说不冷!”
盛睡鹤哭笑不得道:“洞口风吹着,脸上自然凉,不过也就是凉而已,这种情况为兄根本不在乎的!”
然而盛惟乔不相信,她低下头,似乎克制了下情绪,随即起身,哽咽道:“什么都别说了,你睡这儿吧!”
怕他推辞,她紧接着出语要挟,“你要是不听我的,那我今晚也不睡这里,跟你一块去洞口吹冷风!”
“不听话了是不是?”但盛睡鹤对她的威胁只是一笑了之,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乖,你是自己睡,还是为兄帮你入睡?”
“你敢这么做,那我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了!!!”盛惟乔闻言,沉默片刻,骤然爆发似的高声喊道,“你试试看!!!”
洞口的初五被吓了一跳,警觉的张目望过来!
盛睡鹤朝初五摆了摆手,安抚完黑豹后,他低头注视着昏暗中的女孩儿:山洞里本来就昏暗,今晚月黑风高,洞中在盛惟乔看来甚至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隐约的白。
是女孩儿初雪般无暇剔透的肌肤。
但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却清清亮亮的仰望着他,眸子里盛满了清清楚楚的担忧与怒气。
让城府颇深的盛睡鹤,也不禁有片刻失神。
以至于他没有继续采用强压或威胁的手段,而是放缓了语气:“来年春闱,是为兄再三坚持,爹爹才答应的。为兄又怎么会不知轻重的让自己病倒,以至于无法参与?如今这季节,这么点凉意,为兄确确实实撑的住,所以乖囡囡,你不必担心,为兄不是迂腐之人,当真受不了的话,横竖这儿没旁人在,你我兄妹,暂时同盖一被又如何?”
他想了想,又举了个例子,“你忘记前年为兄待你去坟场练胆的事情了?那次为兄还亲自给你更衣呢——为兄是那种因为不好意思折腾自己的人吗?”
这番话有理有据,盛惟乔听罢,沉思片刻,勉勉强强的接受了。
躺回被窝,她探头叮嘱:“你要是觉得受不了,一定摇醒我,我把被子给你!”
盛睡鹤含笑摸了摸她面颊,黑暗掩去了他眼中一抹罕见的柔软,温言道:“乖囡囡,放心吧,为兄才不会跟你客气!”
然而盛惟乔终于不放心的睡了过去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滚滚雷霆以及如注暴雨惊醒,张眼正逢紫电掠空,迅速勾勒出一人一豹的轮廓,那样安稳如山的盘踞在洞口,与垂挂下来的薜荔,一块为她挡住了洞外呼啸而过的狂风骤雨!
第十章 往事(上)
盛惟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这人怎么这样?!
口口声声答应的事情,转头就抛到脑后?!
还是根本就把自己当成小孩子,随口敷衍?!
他到底把不把春闱当回事?!
把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本能的想爬起来大骂盛睡鹤说话不算话——但想到两人之间巨大的武力差距,她还是生生按捺住了,深吸口气,狠掐了把掌心,酝酿片刻情绪之后,弱弱开口:“哥哥?”
“嗯?”原本垂首盘坐的盛睡鹤,立刻转头望过来。
不断划破夜幕的紫电,照出他平静的面容也照出他毫无惺忪之意的双眸——盛惟乔看的心头又酸又涩:是啊,这么大的风雨,这么响的雷霆,连自己这个睡的好好的人都被吵醒了,连被子都没有、还坐在山洞口给她挡风的盛睡鹤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忍住眼中的潮湿,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惶恐与无助:“哥哥,你能过来陪我会么?我……我怕打雷!”
盛睡鹤很明显的怔住,片刻后,山洞中的气氛已经有点古怪、盛惟乔在黑暗中的面颊已经红的发烫了,他才轻笑出声:“乖囡囡平时厉害的不行,没想到连下雨打雷都怕?”
“……怕打雷的人多着呢!”盛惟乔心情复杂的反击了一句,觉得胸口堵的慌:还不是怕你顶风冒雨的守在门口冻出个三长两短来,为了哄你过来一块盖被子找的理由?!
“说的也是,为兄小时候也怕过打雷来着,那时候每次打雷了,为兄都会躲到……”盛睡鹤笑意盈盈的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没再继续,而是起身让初五换了个位置,到山洞角落去趴着,自己走到石榻畔,撩袍坐下,替盛惟乔掖了掖被角,含笑道,“好啦,为兄在这儿,乖囡囡不怕,睡罢!”
盛惟乔朝里让了让,掀起被角盖到他身上——生怕盛睡鹤不肯要,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应该赶紧找个话题说几句,好转移注意力,顺口追问:“你以前也怕打雷?多大的时候啊?现在怕不怕了?”
“多大的时候?不太记得了,那时候终归还很小吧。”盛睡鹤背对着山洞,面容完全掩在黑暗里,看不清神情,只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却没什么温度,语气是与眼神不符的温柔,“现在当然不怕了。”
盛惟乔悄悄伸手拉了拉他手,发现凉的沁骨,试探着朝被窝里拖了拖,见他没反抗,索性把他双手都拽到被子里取暖,口中则继续出言以掩饰紧张:“说起来,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被弄到玳瑁岛去的啊?这么多年了,爹娘一点口风都没露……总觉得你们联合起来瞒了我蛮多事情的!”
“是瞒了乖囡囡很多事情。”盛睡鹤似乎笑了一下,居然承认了,“而且乖囡囡问了为兄也不会告诉你的——所以别多想了,快睡吧!”
说着动了动手指,似乎想摸摸她面颊,但转念想到自己此刻十指冰凉,怕冻着了盛惟乔,到底没动,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