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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大师一脸惶恐,慌忙合十躬身道:“弟子一时不察,致受好人蒙蔽,惊动师怕,为了本门尊严,弟子认为该把他们立时逐出寺门,不知师伯意下如何?”
一善大师还未开口,坐在右首第一位的老僧道:“他假冒官吏,求见师兄,其中必有内情,咱们该问问清楚才是。”
一善大师缓缓他说道:“据他自称,冒名求见愚兄,是为了咱们少林寺将要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巨变……”
八位长老全都面露惊奇,十几道目光,不禁全向冒充南阳知府的赛诸葛投来。
大智大师站在下首,身躯微微一震,躬身道:“大师伯垂察,咱们少林寺二十年来,平静如昔,那有什么巨变?此人满口胡说,故作惊人之言,惑人耳目,必然别具用心,本寺规律素严,此等人实是容他不得,还望大师伯……”
一善大师摆了摆手,道:“老衲自有道理。”
监寺大通大师躬身道:“弟子认为他们冒名而来,应按本寺律条:《江湖中人潜入本寺者,一体擒交持戒院》处理。”
右首第一位长老道:“小弟之意,认为监寺师侄说的甚当。这几个人来意如何,该交持戒院处理才是。”
赛诸葛端坐在蒲团上,任由他们争论,面含笑容,神色自若。
只见一善大师涌了一声佛号,摇头道:“如果真如这位施主所说,本寺发生了变故,而这一变故,又是咱们立寺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那么持戒院只怕也未必处理得了。”
左首第一位长老道:“大师兄可曾问过他本寺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一善大师道:“没有,这就是愚兄要把大家召来,听听他的意见,少林寺如何发生了巨变”’
右首第一位老僧道:“大师兄认为这位施主的话,可以相信么?”
一善大道:“这位施主为了本寺之事,赶来少林,求见愚兄,不论他所说的对与不对,总是一片好意……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信口雌黄,无中生有之事,他敢到少林寺来么?”
他这一番话,不啻表示赛诸葛说的巨变,他已有几分相信。
八位长老不觉齐齐一怔!
他们谁也弄不清大师兄昔年襄赞前任方丈——二师兄,处理寺中事务,素以谨慎出名,何以今日会对赛诸葛深信不疑,且有偏袒之意,大家全都感到意外。
右首第一位长老听大师兄这般说法,只得合十道:“大师兄说的极是。”
大智、大通两人,站在下首,只是互望了一眼,并没开口。
一善大师目光徐徐回到赛诸葛身上,脸色凝重,缓声道:“大乘禅院九名长老,业已全在这里,施主可以说了。”
赛诸葛目光抡动,朝厅上打量了一眼,拱手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一善大师道:“施主心中有什么话,尽请直言。”
这话已等于说,一切均有他负责了。
赛诸葛道:“老禅师亮察,在下要说之事,不仅关系贵派,抑且关系整个武林,在下说出来了,老禅师能否保证毫无泄漏之处?”
一善大师道:“施主在少林大乘禅院的话,老衲可以保证,决没有人敢向外泄漏。”
赛诸葛道:“老禅师说的极是,贵寺大乘禅院各位长老都是年高德劭的高僧,在下自然相信得过,只是此时在场的,还有不是长老的人。”
这话自然是指少林方丈大智、监寺大通!
损及少林方丈等于是辱及少林寺,八位长老听的一齐变了脸色。
大智大师勃然作色道:“施主那是指的贫僧师兄弟了,施主潜入少林,又在诸位长老面前极尽离间挑拨,究竟是何用心?”
赛诸葛微笑道:“两位毋须多心,此地除了两位,还有和在下同来的两个敝友,更何况在下此话,只是譬如罢了,方丈自问若是心中无鬼,大可但然。”
一善大师道:“依施主之见,要老衲如何保证?”
赛诸葛道:“老禅师言重,在下之意只是想请老禅下令,在下未把内情说清以前,在场之人,不准任何人擅自离开此地。”
一善大师憬然若有所悟,点点头道:“老衲依你就是了。”说完,回头朝坐在左首第四位,和右首第四位的两个长老说道:“九师弟、十师弟,听着,没有愚兄允许,不论何人,若想擅自离此地者,一概给愚兄擒下。”
这话又听的其他八位长老齐齐一怔!
左首第四位老僧迟疑了下;问道:“大师兄说的,是否包括大智师侄在内?”
大智大师身为方丈,长老会议,虽有权解除他方丈职务,但那是必须方丈犯了极大过错,由会议通过,才能解除其方丈之职。在职务未解除前,方丈为一寺之主,岂能轻言擒下?
一善大师自然听的出九师弟言外之意,脸色凝重,肃穆的道:“大智师侄若是未经愚兄允准,擅离此地,那就是貌视长老会议,触犯本寺清规,自可把他擒下。”
九、十两名长老一齐欠身道:“小弟领法旨。”
一善大师回头道:“施主现在可以说了。”
赛诸葛道:“此事必须从头说起,才有脉络可寻。近两年来,江湖知名之士,陆续传出有人失踪,先前大家认为这些人也许是隐姓埋名,退出江湖了。那知到了去年,江湖上连续出事,诸如贵派俗家掌门胜家堡铁胆胜大侠、武当派流云剑客季大侠,以及衡山人云龙常大侠,一月之内,相继失踪。这才引起贵寺和武当,衡山三派的重视,当时由贵寺大通大师、武当玉真道友和衡山掌教南灵道长,连袂前往岳麓,叩见无极老人。”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语气微顿,问道:“这段经过,老禅师不知是否知道?”
一善大师点头道:“胜镇山失踪之事,老衲曾听大智师侄说过,据说当时江湖上似有一股神秘帮会在暗中扩展,但又毫无踪迹,使人无法捉摸,要他们前往岳麓谒见无极老人,还是老衲出的主意。”
赛诸葛道:“这就是了,老禅师可知岳麓之行,后果如何?”
一善大师道:“据说他们到达峰顶,才发现无极老人已经死了几日,此行自然毫无结果了。”
赛诸葛道:“此行的结果,竟使少林、武当、衡山三派,同时沦入了奸徒之手,数以千计的门人,亦将同沦浩劫,这结果实在是太怕人了!”
大智大师怒声道:“少林寺如何沦人奸徒之手,施主在大乘禅院说话要有分寸。”
赛诸葛连瞧也没有瞧他一眼,续道:“这话又得从浣花夫人说起,浣花宫在江湖上独树一帜,从来不和武林中人交往,也很少在江湖走动。大家原以神秘门派目之,但也无害于江湖,不料这一代的浣花夫人,妖异其心,险谋消灭异已,独霸武林……”
站在下首的大智、大通,已如芒刺在背,心神震动!只听赛诸葛续道:“她要消灭异已,第一步必须并吞各大门派,因此在贵寺大通大师和武当玉真子,衡山南灵道长,连袂前往岳麓挽请无极老人高徒一笔阴阳张果夫,同上峰顶参见老人……不料此一行动,已为浣花宫侦知,等南灵道长三位抵达之时,张果夫已为贼人所制,然后由贼党假扮张果夫,在茶中暗下迷药,上得峰顶,三人突告昏迷。此时贼党另行装扮成三人模样,相偕下山而去,眼前贵寺这位监寺大师,他就是浣花宫贼党冒名顶替的人了。”
在座八位长老听的齐齐一怔,不禁迎目朝一善大师望去。
一善大师却是双目微阖,不加可否。
大智大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道:“阿弥陀佛,施主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大通师弟和贫衲同门数十年,若是有人假冒,如何瞒得过贫衲这双眼睛?”
赛诸葛大笑道:“也许你真的不知,也许是有心包庇……”
大智大师脸色一沉,怒哼道:“施主既然一口咬定大通师弟是浣花宫的人假扮而来,除了他和大通师弟天生一般无二,否则江湖上易容之术,再高明,也是依仗药物,装扮而成,当着诸位长者,真假自可立辨。”
赛诸葛笑道:“普通易容之术,自可立辨真伪,但据在下所知,浣花宫有一位善于改换头脸的人,负责此事,由他手中假造出来的人,与天生无异,自然无法在顷刻之间,辨认真伪了。”口气一顿,又道:“在座诸位,大概都还记得,此人就是三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外科圣手公孙述!”
此言一出,座上九位长老果然听的勃然动容。大智大师冷哂道:“施主果然善于巧辩,随手放出一个早已去世多年的公孙述,就把贫僧请求诸位长老当面验看之言,轻轻推翻了,你这般无事生非,混淆黑白,也总该有个证据?”
赛诸葛道:“在下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