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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郑君跟这个重刑犯又是什么关系?
梁哲躺在沙发上,静静地思索着,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心理诊疗了,里面牵扯着一系列利害关系。
首先,是樊道明的推荐,如果因为自己的拒绝,让樊道明失去的信誉,算是叛师。
其次,是郑君的罪行,如果因为自己的拒绝,让郑君再蹲几年牢,算是叛友。
最后,是自己,当年自己也曾犯下罪行,算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污点,虽然后来被遮掩了过去,让郑君替自己背了锅,可真相一直都在那,说不定哪一天都被挖出来了。
这件事,于情于理,其实都应该去。
可……
梁哲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又太巧合,让自己都很难接受。
就在梁哲还在思索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喂——”
对面的声音沧桑浑厚,梁哲只听了这一个字,就听出来了是谁。
没错,这个人就是樊道明,也就是他曾经的心理学导师。
“导师……”梁哲咽了一口唾沫,脑中无意识地浮现出了一个戒尺的模样,嘴角随即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你身体还好吗?”
“哼——”对面带着笑意地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但梁哲能听出来,他的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欣喜,“臭小子,这不是你想问的问题吧,这么多年了,你都没问过,还是我主动打电话,你才问,不觉得太假了吗?”
“导师,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时隔多年之后,再次面对着这个严厉的导师,梁哲还是有一丝的慌张。
“我暂时还死不了。”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温怒。
对面的声音停住了。
梁哲握着手机,静静地听着对方传来的呼吸声,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想问导师,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但似乎有不太合适,他想试着缓和下气氛,找点话题,可又不知道该找什么,或者说,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没有过什么共同的话题。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呼吸声从双方的话筒中传到彼此的耳朵里。
这个过程是很难熬的,是很尴尬的。
两个人拿着手机,猜测着对方的心事,勾勒着对方的表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约过了十几秒之后,对面终于传来了声音,是一声咳嗽,这声咳嗽像是打破了一面墙壁一样,空气瞬间在两个人之间流通了起来。
“我老了,就算脑袋还跟得上,手脚也跟不上了,这件事,我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你能够替我去完成。”
“你是说那个重刑犯的事情?”
“重刑犯手中还有一个人质,那个人质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如果你去了,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对面的声音忽然间软了下来,语气中似乎隐藏着一丝疲惫。
梁哲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望了一眼墙角落里那个两米多高的衣柜,轻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道:“我去。”
这个字从梁哲的口中说出来的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全身舒畅了很多,同时他似乎感到自己和樊道明导师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其实,他们就算不再是师徒关系,还是依然能够以一种另外一种关系去交流相处的。
“你父亲的……”对面的声音忽然停下了,然后咳嗽了一声后才道,“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梁哲沉默了一会之后道:“还好。”
“替我向你父亲问好,说我很想念他。”
“嗯,我会的。”
挂断了电话之后,梁哲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额头,他发现自己竟然流汗了。
樊道明……
导师……
心理学教授……
自己的父亲……
‘替我向你父亲问好,说我很想念他’
樊道明认识自己的父亲?
自己怎么不知道……
一想起自己的父亲,梁哲的头就开始疼。
梁哲一只手敲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只手开始翻找香烟,不知道为什么,梁哲这几天特别想抽烟,难道说,他的潜意识里已经预感到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梁哲不想在诊疗室里抽烟,他拿着香烟走了出去,临走时,又望了一眼那个衣柜,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谭维还在筛选着病人,梁哲走到门口道:“先不用选了,全部留作备案。”
谭维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梁哲:“我们有新的病人了。”
谭维:“什么病人?”
梁哲掏出烟含在嘴里:“一个重刑犯。”
第107章 重刑犯(上)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
梁哲坐在警车里,感觉浑身不舒服。
北城市公安局局长李立并没有再次给梁哲打电话,而是直接叫他的手下开着一辆警车来接梁哲。
警车上除了一个司机之外,还有一个年纪轻轻的警察,他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望向梁哲,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梁哲望向窗外,轻声道:“要下雨了。”
年轻的警察立马回过头来,望了梁哲好一会之后,忽然道:“他们说你很厉害,能够进入别人的内心,了解他们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梁哲摇了摇头:“要了解别人的想法,首先要不相信别人说的话。”
年轻警察若有所思地道:“那我该相信谁的?”
梁哲扭过头来,望着年轻警察:“你只需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年轻警察:“你是说我看到的就是真相?”
梁哲微微一笑:“你看到的是你的真相,而不是我的。”
年轻警察:“那我怎样才能看到你的?”
梁哲:“永远都看不到。”
年轻警察脸上出现了黯然的神色,他回过头去,过了一会之后再次扭过头来:“我觉得你像是巫师一样,他们也都说你神神叨叨的。”
梁哲望向窗外,轻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正的巫师,你们并没有见过……”
年轻警察望着梁哲的脸,忽然伸出手道:“我叫肖小锤,别人都叫我小铁锤,今天是我第一天当警察,是名实习生。”
梁哲看着小铁锤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以及双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的喜悦眼神,微笑着伸出了手握住了小铁锤的手:“我叫梁哲,是名心理医生。”
小铁锤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来的路上还在想,你是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不到关键时候一言不发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和气,而且这么年轻,你真是我的偶像,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和你一样,由局长亲自请我去办案,那感觉肯定很爽,对了,那个重刑犯简直太吓人了,我听说他……”
小铁锤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司机忽然扭过头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铁锤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地缓缓扭过头去,愣愣地望着前方。
天下起了小雨,雨刷刮着前窗,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
就这样沉默地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来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门外挤满了人,他们一看见警车到来,立马蜂拥而上,司机奋力打开车门,和小铁锤一起护送着梁哲在人群中穿梭。
“这些是被那个重刑犯杀死的人的亲属,已经来这好几天了……”小铁锤一边弯着腰护着梁哲往前走,一边在梁哲的耳边说道。
“还我儿子!还我公道!”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抓住了小铁锤的警服,用力地拉扯着,口中大声嘶吼道。
“你们这群废物警察,将他藏在里面,他应该被千刀万剐!”一个大叔一巴掌拍在司机的头上,大声咒骂着。
司机警察恶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力拨弄着人群,继续往前行进着。
人群中有人拉起了横幅,横幅上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将犯人绳之以法,让亲人九泉安息!
雨水落在这些平民百姓的身上,脸上,他们的眼眶中浸满了雨水,他们大声呐喊着,为了他们至亲至爱的人,为了一个公道,为了让他们死去的亲人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他们没有权利,他们没有本事,他们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在这样的雨天里,他们本该和往常一样,继续平平淡淡地活着,工作着,可是一个犯人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将亲人从他们的身边夺走,留下了一个永远都填不上的心灵黑洞。
在这一刻,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都是战士,不惧怕贵人强权,不惧怕路人嘲笑的战士。
警察局的大门轰然一声打开,十几个手拿警棍的警察冲了出来,维持起了秩序。
这一幕在警察局其实并不鲜见,但警察毕竟是要讲证据,要将律法,要讲流程,而不仅仅靠着一腔热血。
这时,梁哲的余光扫到了身旁的小铁锤,小铁锤呆呆地站立在人群中,他的脸蛋涨的通红,他的双拳紧握着,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