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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矛盾的思想下,他只得想跑得远远的,去逃避现实………且说他念头一定,便盘膝坐好,用起功来,登时已进入到入我俱忘的境界里,体内一股真火,逼到左腿上,化炼那最后残余着的一丝毒气………翌日。
李剑铭很早便起身了,他把那半截参王,仍然放在玉盒之内,揣在怀里。
现在他可不像初出江湖时那样毫无阅历了,他把那些金子,都换上了北京第一大钱庄贸丰老钱庄的银票,放在怀里,故而根本没有什么行囊。
他付好帐后,便在店伙们大声呼谢之中,跃上白马,向着河南的官道行去。
此时已近隆冬,郊外一片银白,路上的行人,也因为寒风过于凛冽之故,所以虽然每人都身穿着厚厚的皮袍子,围着羊毛的围巾,但还是缩着颈子,把手拢在袍袖里,迈着缓慢的步子行走。
他们见到李剑铭仅是穿着薄薄的一件儒衫,便纵马飞快的奔驰着,心里都是大为吃惊。
于是路旁一个老者,望着他逝去的背影,叹道:“唉!这小伙子真结实呀!在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件单薄长衫,便出来了,而我却穿了五件皮袍子,也还觉得冷,真是老了!彼饣案账低辏硪桓鲇胨械睦险卟环溃骸罢庥惺裁聪∑妫氲蹦晡摇薄暗蹦昴阌衷趺蠢玻∫哺掖┮患ド啦怀桑俊?
“岂只这样?以前我年青的时候,在这么冷的天气,还敢光了个身子呢——”语气骄傲之至。
“走到路上来?”
“在家里洗澡——”
“去你的,洗澡还有穿衣服的。”
“我就是说光了个身子嘛——”
且不说他们在提着当年之“勇”,再说李剑铭骑着白马飞也似的奔驰而去。
他在马上轻轻摸了摸身上铜甲,忖道:“这铜甲上的刺里,竟藏有这么多的毒液,若非我用老酒浸了几天,真个不敢穿在身上。
当年河套煞君在造这件胄甲时,真个是狠毒之至,他以为人若用掌打在刺上,则毒液会传到对方手上,立刻敌人就会死去。
只不过这铜甲鬼头脑太笨了,想不到应该把这铜甲穿在外衣的里面,那么无人知道这里的机关,上当的就很多了。”
其实那铜甲鬼倒是因为威名显着武林,无人敢撄其锋,故而把铜甲穿在身外,作为金字招牌,想不到却因为如此,以致于被李剑铭诱其脱下铜甲,而惨遭毙命,这点,如果铜甲鬼地下有灵,也会顿足叹息,懊悔自己的不该了。………………………………………………………许多天的日子过去了。
在雪花纷飞下。
在马蹄奔驰里。
这天黄昏,李剑铭一人一骑来到了河南的内乡县。
他控着缰绳,缓缓的前进着。
他从一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
连日来凛冽的寒风,和飘飞的白雪,都阻止不了他的行程,阻止不了他决定的一件事。
但是他到了内乡,却使得他的行程受阻了,他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决定——且说他进了内乡城里,找到了一间聚财客栈,将白马安顿后,天色也将晚了。
他在房里用完饭后,便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想早些上床憩息,明天可以好好的赶上一程。
突地——
隔壁房里一阵喝叱之声,夹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
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气匆匆地说道:“孽障,告诉你,有我在你就不要想跑,这下送你到山上后,掌门师兄不依门规处置你,我也不会相信的。”
他声音一完,另一个哀求的声音道:“师叔,我并不是不敬师长,只是父仇非报不行,而你又阻止我,叫我怎能听你的话呢?”
那被唤作师叔的说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叔?你的那几个叔叔功夫不是很强吗?而且还有云龙一现做你的后台,你不是可以脱离武当派了吗?你胆子好大………”李剑铭原以为是某一派的背叛弟子,被其师叔抓回,欲送回派里,受门规处置,故未加注意。
他只是奇怪这个年青一点的声音好熟,记不起在什么时候听见过的。
正当他在想不出之际,突地听到了自己的绰号被提到,他心里悚然一惊,连忙屏声静气的听着继续下去的话。
那年青一点的说道:“我根本不认得什么云龙一现,你们偏要说我姐姐晓得他的下落,那我有什么办法………”被唤作师叔的这人,好似甚为不信,冷哼一声说道:“你姐姐最不是个东西了,他装为婢女,混进堡里去,又假装答应嫁给俊郎君,却趁着云龙一现大闹堡里时,偷跑了……”这句话一传人李剑铭耳里,他蓦地呆住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喃喃道:“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他的脸上一片茫然,两手在徽微颤抖着………到这时他才想起,那天在永兴与公孙慧琴一起的年青人,也就是隔壁这人,他至此方晓得为何这声音如此之熟了………他强抑制住自己一颗激动的心,但他却依然忍不住的从椅子上站下地来。
他走到了墙壁边,把耳朵凑到墙边,彷佛这样,声音便会弄清楚,更真实似的………且说那隔壁的年青人,此刻好似甚为愤怒,他抗声道:“我姐姐为了查清仇人的真相,所以才混进金龙堡里的,谁敢说她不好,谁就是没有人性的混蛋………”在墙这边的李剑铭,脸上一红,他忖道:“以前我怎么这样蠢,竟误会了她,还说她是水性杨花,唉!我真混蛋,骂得好!”
此时隔壁的那个老者,似是被激怒了,他怒哼了声,说道:“你找死了,敢骂我混蛋,我倒要先给你吃点苦头——”李剑铭此时心中的死结已经解开,他听到隔壁老者竟要用手段来整治公孙慧琴的弟弟。
登时哼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双手往墙上一摸,体内无俦的真力,汹涌而出,将这面薄薄的砖墙击出一个大洞,砖头都蚀成粉碎,化为红灰,落在地上。
且说隔壁的玄明道人,此刻因为被公孙飞鸿辱骂,他怒哼一声,扬起右手,便待施展分筋错骨来磨折公孙飞鸿。
突地,他看到公孙飞鸿眼中一片惊恐之色,紧盯着自己背后的墙壁上………而此时背后也传来一阵沙沙的灰沙落地之声,他诧异地一回身………这一下,把他自己都吓得楞住了,他嗫嗫道:“你是人,还是鬼?”
真是可笑,像他这等武林高手,武当的道士,竟然怕起鬼来,若是传了出去,再也没人要请道士,到家里来超度鬼魂了,而天下的道士,也都要勒紧裤带,大骂玄明道人了,你说是吗?
且说那自洞里走过来的李剑铭,此刻见到公孙飞鸿被反缚着双手,靠在床上,于是他忖道:“这果然是那天持着宝剑要杀我的年青人,也就是她的弟弟——”他看到面前这个老道土吓成一副怪样,他心里微微笑了一笑,但却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人,我是落星追魂——”他这话一出,玄明老道吓得双眼瞪得大大的,他一惊退了两步,张口结舌道:“你………你是落………星………追………魂………”而那被缚双手的公孙飞鸿此时都吓得脸色变白了,他脑中纷乱地忖道:“这人是现今名震天下,杀人不眨眼的落星追魂?上个月我在永兴还拿者长剑要杀他,那次他放过我,现在该不是来要我的命吧?”
李剑铭听玄明说完后,他冷冷道:“不错,就是我——”玄明此时惊觉自己失态,他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那颤抖的心神;他说道:“施主名扬四海,贫道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他顿了顿,看见李剑铭脸色不善,心中暗自戒备,继续说道:“请问大侠有何事见教?”
李剑铭理都不理他,迳自对公孙飞鸿道:“公孙慧琴可是你姐姐?”
公孙飞鸿道:“是——”
李剑铭急问道:“她现在在那里?”
公孙飞鸿道:“我也不知道——”
李剑铭追问道:“什么!”
公孙飞鸿道:“十天前我和姐姐一起到金龙堡里,要报父仇,那天我被师叔点住穴道,昏了过去,根本不晓得姐姐后来怎样了,我问师叔,他也不告诉我——”李剑铭一听,脚下有若鬼魅似的,滑近玄明道人面前,他一伸手便向玄明臂上扣去,想探清公孙慧琴下落。
玄明只见眼前一花,落星追魂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过来的。
他心里一惊之际,见到对方伸手扣到自己臂上,急忙间,一撤右腿,双拳横击过去,武当长拳中的“横扫千军”之式击出,拳风虎虎,飙然有声。
李剑铭见玄明出招,他微哂一声,右手原式不动,仅上移两寸,五指张处,指向对方“大陵”“内关”“间使”“曲池”等臂上要穴,招式快捷之至。
那知玄明双拳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