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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暄和九宁忙回礼。
九宁让阿二和阿三代自己送雪庭回永安寺,“舅舅路上小心,夜里风大,宁可走慢些。”
雪庭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腕上。
九宁保持抬手的姿势,让手腕上的佛珠更显眼。
因为知道雪庭要来,她特意让衔蝉找出他送的佛珠戴上,刚才厮见的时候还故意拉高袖子,他总算注意到了。
雪庭没说话,暗夜中神情模糊。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对周嘉暄道:“我听师父说,周都督为九娘备了一份生辰礼,想来过两天就能送抵江州。”
九宁呆了一下,周都督不是远在长安吗,竟然又给她准备生辰礼了?
等等,雪庭是怎么知道的?
周嘉暄也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是周都督给九宁准备的惊喜,肯定是好东西,笑了笑,没有多问。
提前知道,就不是惊喜了。
想到又能得到一份生辰礼物,而且周都督出手,一定是很不一般的生辰礼物,九宁心痒难耐,眨巴眨巴眼睛,希望雪庭能透露一点内幕。
是价值千金的古董?还是世所罕见的珠宝?
雪庭却没有接着往下说,朝二人颔首致意,转身离去。
五六个武僧紧跟上去,一行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浓稠夜色中。
那边周刺史准备好宴席,亲自过来请雪庭。
十郎和十一郎的家人欣喜若狂,也红着眼睛过来,要给雪庭磕头。
到了这边,却被告知雪庭已经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
众人目瞪口呆。
九宁今晚也大开眼界。
来去如风,说的就是雪庭吧?
出家人都这么大公无私吗?
做了好事,不要报酬,不要感谢,甚至连一顿斋饭都不要……拔腿就走了……
来如流云,去如清风。
哪像她,每次被迫做了点小善事,一定要想办法让别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起床,坐在镜台前梳洗,九宁才想起来准备好的茶叶还没送出去。
她叫来冯姑,要她找个妥帖人把茶叶送去永安寺,另外再添些上好的银器,尤其是名贵的茶具——都攀上亲戚了,不能小气。
冯姑应了。
十郎和十一郎顺利脱险,笼罩在周家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下人们也觉得轻松不少,至少可以放心大胆地想笑就笑。
九宁作息规律,依旧是一大早去箭道练骑射。
昨晚后来没有做梦,所以看到周嘉行拿着小弓和箭囊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九宁心平气和,没有拔腿就跑。
照样练习站位和拉弓。
“苏家哥哥,你认识我伯祖父?”
练习是非常枯燥的事,九宁闲着也是闲着,状似无意地试探周嘉行。
周嘉行低头检查箭囊里的箭矢,好半天后,才回了一句:“见过几次。”
听他的口气,周刺史应该还没有拿嗣子之位来拉拢他。
九宁抬头看他,指尖忽然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疼。
她低低叫了一声,手指擦过弓弦,两根指头立刻擦掉一层油皮,伤口冒出殷红血珠。
九宁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伸过来一双手,拿走她手里的小弓。
一声细微的、清脆的轻响后,周嘉行单手握拳,另一只手握住九宁的手掌,飞快扫视一遍,确认伤口没有大碍,立刻松开她的手。
他退后两步,示意不远处的侍婢过来。
侍婢们一片惊呼,提着裙子跑过来,小心翼翼给九宁包扎。
“九娘为什么一定要学这些拳脚功夫、骑射本领呢?”小婢女捧着九宁受伤的手,一脸心疼。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将来被逼嫁人的时候好逃命呀!
九宁嘶嘶直吸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手指突然像针扎一样,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她笑着和哭丧着脸的侍婢们开玩笑,“等我练成本领,变得和阿翁一样厉害,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侍婢们勉强笑了一笑。
九宁手指受伤,今天自然不能再接着练,周嘉行派人送她回蓬莱阁。
回到卧房,衔蝉帮九宁搽药。
卷起她的衣袖后,衔蝉脸色大变:“九娘,还有哪里受伤了?”
“只有手指。”
九宁道,抬起手腕,顺着衔蝉的视线看过去,呆了一下。
藕节般的皓腕上,有一道鲜红的血印。
衔蝉大惊失色,拿起锦帕轻轻擦拭了一下。
血印很新鲜,一擦便变淡了。
衔蝉犹不放心,仔细检查九宁全身,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口,才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也不知道在哪儿蹭到的,那么一块,看着真吓人。”
九宁蹙眉。
片刻后,她闷哼一声,右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左手手掌。
掌心像是被利刃划过,疼得钻心。
第32章 愤怒了
九宁只擦伤了手指,掌心并没有受伤。
她回忆刚才在箭道时的情形; 走神的那一刻; 一双手风吹电闪一般猛地伸过来; 按在她手掌上; 拿走小弓。
周嘉行帮她承受了弓弦弹回来的全部力道。
他碰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左手一直握拳,姿势好像有点别扭……
原来她手腕上的血印是他留下的。
他的掌心当时一定划伤了。
九宁摸了摸手掌; 白里透红,粉嘟嘟的,一点伤都没有,却疼得厉害。
这倒是怪了; 前几次周嘉行受伤,她通常是肚子疼,这一次怎么变成掌心疼了?
难道以后周嘉行哪里不舒服; 她也哪里难受吗?
这也太诡异了吧……
想来想去想不通,九宁干脆不想了; 拍拍手; 让衔蝉拿来伤药,起身出门。
到了值房门前; 下人回禀说苏晏不在; 他刚从箭道回来就被周嘉言叫去打球场了。
“今天咱们家和温家、齐家比赛,大郎说一定要苏郎君上场; 不然就罚所有护卫。”
九宁咋舌; 周嘉行的掌心都伤成那样了; 还能打马球?
难怪她觉得手心特别疼,一定是他扯动伤口了。
“去打球场。”
周嘉行是个男子汉,铜筋铁骨不怕疼,她九宁身娇肉贵,她怕呀!
打球场尘土飞扬,马嘶长鸣,奔腾的马蹄踏过空旷的场地,声如奔雷。
比赛刚刚开始没一会儿,四周看棚一大半是空的,只有南面坐着一帮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今天
的比赛是几家郎君斗气,昨晚才临时定下时间和参赛人数,老百姓没听到风声,所以观众不多。
场中两侧已经竖起木板,球囊也挂好了,两队人马策马绕场一周,挥舞手中偃月形鞠杖,朝对方怒吼。
气氛热烈,看棚里的少年郎们纷纷站了起来,跟着各自支持的队员一起挥拳大叫。
九宁走到北边看棚底下,目光逡巡一周,找到周嘉行的身影。
他换了身窄袖打球衣,骑在马背上,右手执球杖,扯着缰绳的左手竟然连纱布都没包,只绑了一根布条。
周嘉言和其他周家郎君排在他身前,正和温家、齐家的郎君互相叫骂。
双方你来我往的,气势十足。
唯有周嘉行一人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话,还是周嘉言看不起他的身份不许他开口。
周嘉言分明看不上他,又非要逼他参加比赛,肯定不是为了抬举他,而是让他负责拦截对方队员,给周家郎君制造更多得筹的机会。
就是专门出力气、干脏活的。
九宁倒吸一口凉气,一整场激烈的比赛下来,周嘉行这只受伤的左手还能要吗?
她走进球场,叫住场边负责唱筹的令官:“等等,赶紧换人!”
须发皆白的令官正低头整理小旗子,听到身后传来小娘子娇柔的说话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九宁,唉哟一声,浑身肥肉直哆嗦。
“您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令官连忙放下旗子,要送九宁出去。
九宁手心一抽一抽的疼,指指球场,“我有事吩咐苏晏去做,把他叫回来,再挑一个人代替他。”
令官愣了一下。
这时,球场边的护卫追了过来,以为九宁想看比赛,赔笑着道:“九娘,高台在那边,坐在阁子里看比赛视野最好。”
九宁不肯走,对着令官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
都督前一阵在家的时候常常带着九宁来看比赛,有一次还为了她的一句玩笑话脱了长袍亲自下场和年轻人较量骑术,令官不敢怠慢九宁,举起旗子,示意场中比赛暂停。
周家和温家、齐家郎君骂得正酣,看到场边举起黑旗,忙勒马停下来。
“怎么回事?”
令官小跑到周嘉言的座驾前,“郎君,九娘说她有要紧事等着苏郎君去办,请郎君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