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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蝉:……
她怀里的九宁扯扯她的衣角,朝她眨眨眼睛,眼睛扑闪扑闪,唇角微微翘起,神情俏皮。
这哪里像是挨过打的样子?
衔蝉愣了一瞬,反应飞快,抱住九宁,挡住她的脸,哭着道:“阿郎好狠的心,九娘娇弱,哪经得起您刚才那一巴掌?”
其他靠得近的侍婢也看到九娘那张红扑扑的脸了,飞快交换一个眼神,跪倒在周百药脚下。
异口同声地哭着道:“阿郎不要打九娘,要打就打我们出气吧!”
哭着哭着,又喊崔氏的名字。
十几个小娘子呜呜咽咽,哭成一团,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旁边的人瞧着心中发酸,暗暗摇头。
阿郎也太过分了!
周百药回过神,看着埋在衔蝉怀里不抬头的九宁,宽袖中的双手微微发抖。
他也记不清刚才那一巴掌是怎么打下去的,好像只碰到九宁的头发,没挨到她的脸,她怎么就摔倒了?
周百药上前一步。
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道人影疾步冲进正厅,挡住周百药。
“父亲。”周嘉暄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和侍婢们的惊呼,心急之下顾不上规矩,直接跑进来,说话间还带着喘,“别吓着观音奴。”
他说完,转身蹲下,抱起九宁。
九宁怕他看出来,没敢抬头,张开双臂抱住他,小手搂得紧紧的,小脸埋进他衣襟里蹭了蹭,努力把脸蛋蹭红一点。
“别怕,阿兄在这。”
周嘉暄柔声安慰九宁,手指轻捏她的下巴,想看看她的脸要不要紧。
九宁嘤咛一声,抱得更紧,反正就是不抬头。
周嘉暄以为她被吓住了,松开手指,抬头看一眼周百药,“父亲,我先送观音奴回房。”
又朝妇人行了个晚辈礼,抬脚要走。
周围的人都脸色不善,妇人如芒刺在背,脸上也火辣辣的,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三郎这就把九娘带走了?传出去,别人都说我仗势欺人,逼着你父亲打女儿。”
周嘉暄脾气好,回道:“眼下先请郎中为十郎和十一郎医治要紧,其他的事日后自会水落石出。
观音奴和十郎、十一郎是有过口角,可她从没害过人。”
妇人直翻白眼,“九娘是你妹妹,你当然向着她说话。”
“婶子先请回吧。”周嘉暄声音冷下来,“我是观音奴的兄长,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如果毒虫真是她放的,也有我疏于管教的缘故,我自会给婶婶一个交代!不过现在只凭您一张嘴,实在难以让人信服。我作为观音奴的兄长,不能坐视她被人欺负。等婶婶拿到真凭实据,再上门找侄子罢!”
他说完,看也不看周百药一眼,抱着九宁离开。
呜呜,三哥真好。
九宁感慨了一会儿,紧紧攥着周嘉暄的衣襟,偷偷睁开眼睛往外看。
长廊里,穿圆领窄袖袍的卷发少年目不斜视,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和周嘉暄一起过来的,刚才正厅里发生的事他肯定也听到了。
二哥,这场戏就是演给你看的。
九宁满意地一笑,彻底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忘了捂住脸。
头顶传来一声带着疑惑的气音。
“嗯?”
周嘉暄低头,要笑不笑的样子,俯视着自己的妹妹。
九宁僵住了。
“阿兄。”片刻后,她嘤咛一声,捂住还没露出的那半边脸,对着周嘉暄的衣襟一通乱蹭,“阿耶打我,呜呜呜……”
小脸皱成一团,眼睛发红,看起来很伤心。
第27章 求助
小娘子鼻尖通红; 平时总是明亮有神的双眸微微低垂; 长睫微颤,神色黯然。
似乎怕周嘉暄责怪,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捂着脸小声怯怯道:“阿耶那一下没打准我的脸,打到我头上的金箔了,我脑袋好疼。”
把金箔剪成各种精巧玲珑的花朵形状; 用以贴在发鬓间做装饰; 是时下流行的一种妆容。
九宁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今天簪了不少牡丹花金箔; 这会儿她发髻散乱; 金箔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只剩一支固定发髻的金簪可怜兮兮地挂在散乱的发丝间。
瞧着怪可怜的。
她最爱漂亮了,小小年纪就开始讲究,不管什么时候都穿戴整齐,襦衫长裙披帛一套套搭配好,出门赴宴参加赏花会更要隆重装扮,赏红花时穿藕丝裙; 赏黄花时穿茜色裙; 赏紫花时穿素色裙,首饰也一匣匣分门别类放好; 换一套衣裙,首饰跟着换个花样; 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周嘉暄叹了口气; 没有多问。
“好了; 都是阿耶不好,别难过了。”
不管阿耶那一巴掌有没有打到观音奴的脸,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就是他错了。
见周嘉暄没有怪自己的意思,九宁立刻眉开眼笑,扒着他的肩头,蹭蹭他的脸。
周百药那一掌扫过来时,她赶紧摆好姿势,抬起胳膊主动一迎,让他的巴掌挨着自己的手擦过去,然后噗通一声顺势往地上一倒。
声音响亮,特别吓人。
其实那一巴掌没打正,力道都落在她手背上,当时正厅里的人根本没想到周百药真的会打她,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连周百药自己都呆了。
周嘉暄送九宁回房,“头还疼吗?”
九宁往榻上一躺,一手扶额,一手捧心作虚弱状,轻声说:“有点头晕。”
一大早起来就被叫走了,她还没吃朝食呢,这是给饿的。
周嘉暄抬手,手指一下一下轻柔地抚过她两鬓,帮她整理好乱发。
“先睡会儿,待会儿让郎中看看。”
九宁精神着呢,根本不想睡,赶紧道:“肚子也疼,早上什么都没吃。”
周嘉暄一时无语,看她不像是头疼的样子,无奈一笑,扭头,吩咐侍婢们准备朝食。
灶房仆妇很快送来热腾腾的杏酪饧粥和刚做好的五福饼。
九宁伤着脸的事像插了翅膀一样,已经飞快传遍整个周家。仆妇很贴心,怕她不方便,特意将五福饼按照五种馅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插上银签子,更容易入口。
等九宁吃完朝食,郎中过来了。
周嘉暄要他仔细检查九宁的脑袋,“刚刚挨了一下,不知道严不严重?”
榻上的九宁立刻摆出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大眼睛看看周嘉暄,再看看郎中,有些无助。
好害怕呀!
周嘉暄拍拍她的手,温和地安抚她。
郎中很不高兴,忘了尊卑,厉声斥道:“脑袋是多脆弱的地方,碰一下可能要人命的,怎么能对着这里打?!”
小九娘多乖多听话呀,生病的时候从来不会哭闹,让吃药就吃药,而且生得这么漂亮,谁见了都觉得眼前一亮,郎君怎么能狠得下心打她呢?
亏他还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怎么能打自家闺女?
郎中在心里暗骂自家主子,仔仔细细检查好几遍,确认九宁没有伤到脑袋,吐了口气。
“还好没事,以后不能这么没轻没重的。”
周嘉暄放下心,亲自送郎中出去。
九宁倚在榻上打了个瞌睡,醒来洗把脸,换了身红地狩猎纹窄袖锦袍,束起长发,走出房门,对站在溃檐下背对着自己的卷发少年道:“苏家哥哥,我们去箭道吧。”
周嘉行似乎愣了一下,徐徐转过身,眼帘抬起。
“早上落雨了。”他看一眼九宁,抬头望着雨后明净的天空,“今天不用练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九宁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在自己脸颊上停留了那么短短一瞬。
等她想要确认的时候,周嘉行已经收回视线了。
她喔一声,转身回房,右脚踏进门槛时,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摆摆手,示意侍婢们退下去。
等其他人都退下了,她走回周嘉行跟前的长廊上。
“苏家哥哥,你们是不是每隔十天就给阿翁寄一封信?”
周嘉行嗯了一声,这不是机密,周都督不在江州的时候,府中幕僚会每隔几日去信报告江州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务。
九宁靠坐在栏杆上,双手托腮,看着周嘉行那双浅色的眼眸,压低声音问:“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周嘉行站在外边溃檐下,和溃檐里头的九宁平视。
雨后空气清新,日光也像是被雨水一层层淘洗过,格外明澈,斜斜落在她头顶上。
她歪着脑袋看他,乌黑的眸子,神态天真平和。
周嘉行不由得想起商队从海上带回的明珠,从普普通通的匣子里取出来,登时满室宝气浮动。
那一刻,来往沙漠